御前瘋子 第31章 「雕花」

作者 ︰ 秋零沫

這罪魁禍首的身份是在意料之中的,剛過一天,傅茗淵便順藤模瓜查到了大理寺少卿劉田身上。♀

這事說來也簡單,她當面把人行賄的禮給扔了出去,給人兒子分配官職的事還遲遲沒有個消息。劉田那邊坐不住了,以為她這是要公報私仇,遂起了這麼個栽贓的念頭。

在延國之中,官員狎妓之罪可大可小,但往往官越大,民憤就越大,是以無須她做什麼貪贓枉法之事,只要進一趟青樓,一切就都解決了。

此事一經查明,景帝大怒,當天剝了劉田的官職扔回老家,也算是便宜他了。可憐的便是這位當今榜眼,還沒就任,老子就被攆走了,人前人後都小心謹慎,唯恐出了什麼差錯。

傅茗淵倒是沒怎麼在意;況且這次意外令她解開了一直以來的困惑,也算是因禍得福,遂按照先前與景帝商量好的,將陸子期升了一品,丟去了大理寺,而吏部的空缺則由那個看起來最狂的三甲之一擔任。

不知不覺又進入了深秋,一年又快過完了。景帝的生辰逼近,百官要求立後的呼聲也越來越高。東宮的一干官員已經閑得開始長毛,紛紛道︰嗚嗚嗚不立後,納個妃也行啊!

景帝一開始敷衍,後來干脆視而不見。輔官們沒了法子,一方面從傅茗淵下手,令一方面去請來與景帝最為親近的信陽公主,怎麼也想在今年把立後之事解決。

「皇兄,你為何遲遲不立後啊?」

小公主被人煩了一整天,終于決定前來勸一勸人。景帝卻依然不松口,隨手將辛公公捎來的美人畫卷放在一邊,聳肩道︰「都不喜歡。」

信陽公主仔細盯著他上下看了一遍,忽然捂住了嘴巴︰「你不會是……也喜歡男人吧!」

「別不學好。」景帝微微蹙眉,卻驀地陷入了沉思,低著頭喃喃地問,「你也……喜歡過男人麼?」

公主愣了一下,臉頰突突紅了起來,語無倫次道︰「皇兄這可就說笑了,本宮才沒有喜歡男人……不對不對,本宮才沒有不喜歡男……」

她說到一半,連自己都不清楚在說什麼,漲紅著臉轉身跑出去。♀待她離開許久,景帝方才回神,想起自己剛剛問了個奇怪的問題,兀自笑了笑,繼續批奏折。

辛公公傳話道︰「陛下,傅大人來了。」

景帝與他點點頭,抬眼瞧見傅茗淵一身寬敞紫袍,相貌清秀玲瓏,舉止得體端莊,款款走進,「陛……」

「朕不要立後。」不等她第二個字說出口,景帝便立即打斷了她。

心知對方是個拗脾氣,沒那麼容易說服,傅茗淵遂改了個戰略︰「陛下啊,立後是好事啊,你立完之後那些大臣就不會來煩你了啊。」

景帝幽幽地望著她︰「傅愛卿成親之前,也是這麼想的?」

「我沒成……」她月兌口而出,霍然意識到說漏了嘴,連忙改口,「微臣的意思是,你不成親怎麼知道成親不好呢?」

因為在朝中的傳聞里,首輔夫婦是出了名的恩愛,是以這話對于景帝來說也有那麼些分量。景帝的異常行為令傅茗淵十分頭疼,各方猜測不一,還有人說此癥狀叫作婚前恐懼,簡而言之治不好。

時隔近兩年之後,傅茗淵本以為她的博書齋不會有什麼客人了,哪曉得近來說親的又冒出來一大堆,皆是在景帝那里吃了閉門羹的,紛紛為自家女兒另謀出路。

縱觀朝中的大好青年里,官高人俊品德好的不多,首輔大人倘若不是早就有了正妻,吃香程度較之現在應該要翻上一倍。

湘王沒人敢惹,慧王是個瘋子,剩下還稱得上趟的也只有定襄侯與潭王了。

就算女兒當不了潭王妃,當個侯夫人也好啊!

抱著這等想念,百官們又開始了新一輪的角逐。傅茗淵听聞此事之後,略有些心不在焉。阿塵望了望她,漫不經心道︰「我也去幫你提個親?」

她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開開開……開玩笑!」

「嘁,口是心非。」

傅茗淵不再理她,獨自上街散心。

這日傍晚,街上如往常一般安靜,收攤的收攤,回家的回家,長街之中籠罩著一股閑適的氣息。傅茗淵走了兩條街,突然想起街角的一間茶樓今日又開了詩會。

這是她曾經常去的地方,每隔三日都有一場詩會,讓新老客人參加,雖然人不多,卻樂趣非凡。自從接任的帝師之位,她便忙得不可開交,算起來已經有近半年沒去過了。

她心念一動,便擇了另一條路,可沒走多遠便看見一個高大的緇衣身影,佩著刀在街上漫無目的地游走。

雲沐難得沒有穿鎧甲,一身常服不似平時的魁梧挺拔,比起威風更添幾分俊秀。傅茗淵立即轉了個身,裝作偶遇的樣子,上前道︰「……雲大人?」

聞聲,雲沐回頭望她,眸中閃爍著微微的悅色,「原來是傅大人。」

傅茗淵笑了笑,搖手道︰「既然是在街上,大人喚我‘茗淵’便好。」

雲沐一愣,點了點頭,揖手道︰「雲沐字子皓,你喚我‘子皓’便是。」

在朝事,雖然二人最初關系不大好,但現在是愈發熟絡。傅茗淵在心中默默念了下「雲子皓」這個名字,隨他一同在街上漫行。

今日沿街的商鋪打烊得很早,不知是不是街坊里又有什麼活動。傅茗淵甚是感興趣,但又擔心雲沐不喜歡熱鬧,遂一直沒有提。許是看出她想去河邊看看,雲沐道︰「你若想去,我們可以去看看。」

傅茗淵一喜,連忙點頭,又問︰「子皓今日看起來有心事?」

雲沐微愣,「怎麼看出來的?」

盡管他始終板著個臉,但熟悉之後也能看出他的表情變化。從方才開始他就時而望天時而望地,瞎子也看的出有心事。

「是……關于那些人上雲府提親的事?」她試探地問。

雲沐有些訝然地望她,但仍是點了點頭,面露尷尬,硬生生地吐出了幾個字︰「家父……很著急。」

「那也是自然,你常年帶兵打仗,雲太師可都急壞了。」她笑得明淨可愛。

被她這麼笑吟吟地一說,雲沐索性偏過臉去。傅茗淵以為他是生氣了,立即搖了搖手︰「子皓你別誤會,我不過是……」

她話未說完,便見雲沐轉過頭來,臉色在夜幕之中不甚明朗,但似乎真的是紅了。傅茗淵亦是愣了,好奇地盯著他的臉,「你……怎麼了?」

雲沐不作聲地搖頭,可仍不看她,只是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藥罐來,遞過去道︰「你上次輕易中了招,應該是某種迷幻散;既然不會武功,帶點防身的東西也好。」

傅茗淵點點頭,笑著將東西接過,又聞他問︰「不過,博書齋里的護衛身手不差,听聞是劉府一個小吏與你說了什麼,你才會跟著他出去。你可是……受到了什麼威脅?」

一提到這件事,傅茗淵的臉色頃刻有些不好。關于這個問題,不止是阿塵,連殷哲和嚴吉都跑來旁敲側擊過許多次,她卻誰也沒有告訴。此刻雲沐問得這麼直接,大約是以為她被人抓了把柄,遂道︰「子皓你多慮了,我不過是當時沒有防備罷了。」

「再沒有防備,遇到陌生人來邀請也不該忘了帶著護衛。」雲沐皺了皺眉,「那人究竟與你說了什麼?」

心知這個話題不能再繼續下去了,傅茗淵抓著腦袋想說點別的什麼,耳邊忽然听見河堤之上有人在叫喚,似乎是一群人在湊熱鬧,前去一看才知,是個在京城之中遠近聞名的雕花師傅準備回家了,留下了幾件作品掛在城頭高處,誰憑真功夫取到就是誰的。

傅茗淵有段時間很是喜歡收集這些東西,看底下圍著一圈人的排場也知道對方是個行家,不然不會有這麼多人來搶。看到她眼楮都快冒金光了,雲沐忽然道︰「你想要哪一個?」

「……誒?」

「我曾看你在秣陵捎了一個木制雕花回去。」雲沐解釋道,「你若是喜歡,我去替你拿一個下來好了。」

他說話之時,始終沒有看她的臉。雖然麻煩人有些不太好意思,但傅茗淵到底還是高興的,遂抬手指著高處的一個飛鳥追花的造型,「那個挺特別的。」

順著她所指方向望去,那個雕花偏偏是掛在城牆的最高處,左右都是牆壁,大約是最難取的一個。她說完才意識到這個問題,連忙搖手道︰「我就是說說,你不必去取,這東西我家里多的是,阿塵還時常抱怨說佔地方。」

她雖是如此說了,可雲沐哪里還听得進去,頃刻飛步登上。他本就身手矯健,和那些在低處就打起來的男人完全不在一個水平,其中一個同樣爭奪此物的瘦小青年還特地跳過去想要拽住他的腳,卻撲了個空,「噗通」一聲摔進了河里。

雲沐很快便攀至高處,傅茗淵仰頭望著,心也稍稍懸了一懸。眼看他就要觸及那個雕花,竟不知從何處伸過來一只手,荼白的長袖與雲沐的墨色衣衫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在剎那之間交了一回手,竟是誰也沒拿到。

夜空之下驀地出現一個白衣身影,不知是從哪里冒出來的,竟能不被人察覺且與雲沐打成平手。傅茗淵張大了嘴巴,而旁邊似乎走過來什麼人,笑著喚道︰「傅大人,晚上好。」

轉頭一看,正是嚴吉與殷哲,一人捧一手瓜子在觀戰。

這麼說來,上頭那個是……

她的臉色頃刻一黑,而夏笙寒與雲沐仍然未分出勝負。一時間,爭搶別的雕花的人也都停了下來,紛紛興致勃勃地抬頭看,眼見那個雕花在二人手里飛來飛去,最後不知是誰不小心,那個東西筆直地落了下來,砸進河里,沉了下去。

「……」

傅茗淵甚是淡定地盯著河面,慢悠悠地深吸了一口氣;與此同時,見狀不妙的嚴吉和殷哲立即撤退。

「夏——笙——寒——!!!」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除夕了給大家發紅包吧0v0新年快樂喲oo

ps:qaq作者比較窮,當作心意就好了

今天睡覺的時候忽然腦洞大開想到一個很獵奇的玩意,就寫成了小劇場

某日小淵子睡不著,迷迷糊糊開始數咩咩,但是思維甚是跳躍

小淵子︰一只羊,兩只羊,三只羊……二十七只牛,二十八只牛……五十三顆草,五十四顆草,五十五顆草……

嚴吉︰王爺,你守在傅大人床邊干什麼呢

瘋紙︰噓,她已經快把動植物數完了,很快就到我了

小淵子一百六十朵霸:王花..一百六十一只甲殼蟲……居然還有昆蟲類了.飛:紙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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