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天]名門正派不易做 第5章 黑玉斷續膏

作者 ︰ 生煎包大戰小籠包

武當三俠俞岱岩已殘廢多年,此次張三豐出行憐他行動不便也令他不必出門相送。此招乃是白虹劍法第五式「長虹貫日」,若是由武當七俠中任意一人使來當有奇效,只是宋青書內力不濟劍身才截至宋遠橋之劍便已被宋遠橋精純內功震開,而宋遠橋劍尖已指向他咽喉。

宋青書垂下手臂,大大地喘過一口氣,低聲道︰「我輸了。」

武當第三代弟子目前仍未長成,見到宋青書滿身大汗而宋遠橋仍氣定神閑,只當是宋青書輸地理所當然,只有俞蓮舟與張松溪卻是明白宋青書並非輸劍招而是內功。宋遠橋對獨子武功精進已十分滿意,只是仍不願出言夸贊唯恐他生出驕心,因而只道︰「‘長虹貫日’一式你如何會使?」

宋青書心頭一跳,自然不會坦誠是上輩子所學,只低頭囁嚅道︰「我見二叔使過兩回。」

豈料此言一出宋遠橋面色是黑沉,斥道︰「七星劍尚未精進便貪心白虹劍法,如此心浮氣躁如何學地好劍?」

宋青書當然知道自己七星劍法雖不敢說爐火純青但也算得上是得心應手,只是當爹爹教訓他這當兒子也只能受著,當下抱拳揖道︰「孩兒恭領教誨。」

「嗯。」宋遠橋背著手威嚴地點點頭,轉身離開。

宋青書這才松了口氣,抬手擦汗。剛一抬頭,便見到馮默之人群中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大聲冷哼一下,氣呼呼地揚長而去。仿佛說︰「我承認你很厲害,但我還是會打敗你!」宋青書搖頭輕笑,並不放心上。

宋遠橋剛走出人群,俞蓮舟與張松溪便走了上來,贊道︰「後繼有人!」

宋遠橋卻冷著臉搖頭道︰「不可驕縱!」又似想起了什麼回頭吩咐道,「今日起,每日多練半個時辰內功心法。不得懈怠!」

「是!」宋青書苦著臉應聲,自上一世起他就不耐煩打坐練內功!

第二日,宋青書便跑去探望他三叔俞岱岩。原本一條正當壯年武功精妙威名赫赫江湖好漢只因手足殘廢之故臥床十余年,一身雄心壯志化為流水幾十年苦功全是白費,這等際遇無論是落誰頭上都不能不恨不能不怨,可就是因為他一句悲憤之言又累地張翠山殷素素夫婦先後自。♀然而武當七俠情同手足,張翠山因三師哥之故激憤自刎又教俞岱岩情何以堪?事隔多年,這一筆筆糊涂血賬俞岱岩卻是不知該向誰討回。

俞岱岩臥床多年,身邊雖有道童照顧武當諸俠手足情深常來探望,但終究是無所事事蹉跎時光,因而宋青書進門時便見到俞岱岩也不要人陪只呆呆地望著屋頂。宋青書自上一世起便看慣了三叔俞岱岩身不由己郁郁不樂模樣又不知如何勸慰,當下便先跪下磕了個頭。「佷兒給三叔請安。」

俞岱岩身為武當弟子雖手足俱廢終究心系武當,見到武當三代弟子宋青書到訪自然高興,他臥榻上不能動彈,只微微仰起頭連聲道︰「起來!起來!」

宋青書見俞岱岩滿目寂寥心中萬分不忍,他上一世也曾重傷臥床不得動彈,心知這等傷患怕便是自己以為自己已是廢人,別人也將他當是無用廢人。當下站起身言道︰「三叔,爹爹昨日考校我劍法,他一招‘鯤鵬擊浪’好生厲害!佷兒抵擋不住,不知三叔可有教我?」一邊說一邊手捏劍訣將昨日考校向俞岱岩演示。

以往宋青書來探望只懂關心俞岱岩身體狀況,俞岱岩總是興致不高寥寥幾句便打發他去練功。這次話題顯然對了他胃口,當下眼前一亮侃侃而談。俞岱岩手足雖廢然一肚子武學修為卻是老辣,宋青書原本只為俞岱岩解頤,如今見俞岱岩見解高妙這討教也就為誠心誠意,兩人說到興起又喚了童子上茶解渴。宋青書自己端了茶杯一通牛飲,而俞岱岩卻只道童服侍下稍稍喝了兩口便不肯再飲。宋青書看了怪異,他與俞岱岩一個指點一個演練一眨眼已是一個多時辰,連他自己都口干舌燥,剛想開口問一句︰「三叔,你不渴嗎?」又忽然想到了什麼,手一抖,那只茶杯已掉地上砸地粉碎。

「青書,可是累了?一只茶杯,三叔還不放心上。」俞岱岩見宋青書面色青白不似人樣不由出言勸解。

宋青書微微搖頭,嘴唇哆嗦著不做聲。他還記得上一世少林寺為二叔重傷,同樣臥床上動彈不得,飲食便溺都要仰賴他人。那時,峨嵋幫中弟子又是怎麼說?「果然是廢人屎尿多!……要死不死,好生討人嫌!」那個時候,他便是口干舌燥咽喉焦灼,都不敢出言要口水。

而昔日名滿天下武當三俠俞岱岩,已經這樣身不由己地躺了十多年!他忽然揮手令正收拾地上茶杯碎片道童離去,上前一步向俞岱岩道︰「三叔,黑玉斷續膏能治你傷!」

俞岱岩瞬間面色漲紅,勉力仰起頭喝道︰「你說什麼?」

上一世終是張無忌從趙敏手上拿到了黑玉斷續膏為三叔治傷。只是那個時候三叔已經臥床二十多年,即便治好也只能拄著拐杖勉力而行,終究不能如常人一般。讓三叔再多等十年未免太過殘忍,何況,三叔原本就是傷趙敏身邊奴僕阿三手上,誰又稀罕她假好心送藥?難道這二十多年身不由己這二十多年深仇大恨我武當派五叔五嬸兩條性命只用這一盒黑玉斷續膏就能一筆勾銷?趙敏你這狗韃子未免也太把自己當回事!若按宋青書心意,黑玉斷續膏,不能靠送要靠搶!思量至此,宋青書稍稍理了理思緒,言道︰「具體內因請恕佷兒有難言之隱,只是佷兒確定黑玉斷續膏定能治三叔之傷。如今那黑玉斷續膏……汝陽王府一定有!」

宋青書言之鑿鑿,雖不肯說明他如何得知黑玉斷續膏,俞岱岩卻也深信他還不敢拿這等事來說笑。只是宋青書提到汝陽王府卻由不得他不慎重。他雖臥床十余年卻也知道汝陽王察罕特穆爾官居太尉,執掌天下兵馬大權,智勇雙全,是朝廷中第一位能人。漢人幾次起義俱是為他所滅,當真不可小覷。俞岱岩沉吟片刻,忽然開口問道︰「青書,此事你可曾告知他人?」

宋青書默默搖頭又滿懷希望地道︰「三叔,等太師父從少林回來我們便將此事告知太師父可好?雖說汝陽王府藏龍臥虎,但我武當派也是當世可數,若去盜藥,未必不成。」

「黑玉斷續膏當真能治我傷?」俞岱岩不置可否,只神色猶疑地再度發問確定。

「佷兒願以性命擔保!」宋青書只當俞岱岩不信他一孩童所言,當下慨然應聲。

「好!好孩子,那你便跪下,發個誓來!」一直臥床俞岱岩雙目中忽然透出一種異樣光芒來,又是痛苦又是決絕。宋青書心生怪異,不由偷覷俞岱岩。俞岱岩面色愈發沉凝,見宋青書站著不動,當即高喝一聲︰「跪下!」

宋青書全身一震,立刻跪了下來。

「好孩子,你听好了!我說一句,你便跟著說一句。」俞岱岩目光灼灼地盯著宋青書,語調雖溫和言語中威壓卻半點不容人抗拒。「我宋青書向天立誓,絕不將今日所言黑玉斷續膏之事告知第二人,如有違誓,便教我三叔死無葬身之地!」

宋青書猛然瞪大眼,難以置信地叫道︰「三叔,你怎麼了?你不想治好自己傷嗎?」

俞岱岩不理他,只以目光逼迫著他令道︰「說!」

「我不說!我不說!」宋青書又驚又怕幾乎要掉下淚來,「三叔,你究竟怎麼了?」

俞岱岩見宋青書如此純孝心中憐意大生,也不管他懂不懂只低聲嘆道︰「這些年來我武當派找了許久也不曾找到傷我之人。如今听你所說,三叔之傷既牽扯到汝陽王府那便十有j□j要牽扯到朝廷。盜藥之事稍有不慎,便要令你太師父、你爹爹和眾師叔涉險,全真教便是我武當派前車之鑒!」

宋青書張口結舌,如今黃河尚未泛濫各地起義軍也未成氣候,汝陽王府確尚有余力對付武林中人。

「好孩子,听話。」俞岱岩又道。

宋青書不敢答應又不敢不答應,只拼命搖頭。

「難道你今日所來,便是要取你三叔性命嗎?」

俞岱岩骨氣極硬,自受傷以來從不j□j抱怨,如今卻要以自己性命威逼一個後輩,宋青書知道他再不能拒絕。俞岱岩榻前斷斷續續地將俞岱岩誓言復述了一遍,剛說完後一句,便猶如親見俞岱岩將再無奈臥床十年之久不由放聲大哭。

「好孩子,好孩子……」俞岱岩連聲嘆息,堂堂七尺男兒堅韌自傲,身受重傷臥床多年也不曾有半分失態,如今卻紅了眼眶。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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