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出了藍田鎮,又往前走了四五天,這才來到一個大一點的集鎮,上次雖然跟蕭陌鬧了個不歡而散,但是他還是很守信。在客棧落腳之後就帶錢小小來了布莊,挑選布料給她做新衣,胡家三人也跟著來湊熱鬧。
胡玲兒看中一匹緞子,拉著錢小小道︰「小小,這個花樣不錯。」
錢小小不懂古代服裝,胡玲兒這個千金小姐的眼光肯定不會錯。
「玲兒,這里的布匹,你幫我挑足夠做十套八套衣服的就行了。」錢小小道。
「小小,你要做這麼多嗎?」胡玲兒愕然道。
布莊的老板看來了大主子,趕緊招呼︰「這位小姐算是來對地方了,我們布莊的布匹是這鎮上最大最好的,小姐盡快挑,慢慢挑。」
蕭陌看了錢小小一眼,對胡玲兒道︰「只挑做兩套衣服的布就行。」
錢小小不依︰「為什麼?!」如此小氣!
「做那麼多套,在路上你背著?」蕭陌反問。
「……」錢小小無語。
錢小小拉了胡玲兒和娣兒,道︰「那好吧,就做兩套。那師兄你就幫我挑吧,我和玲兒她們再去逛逛別的。」
蕭陌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
錢小小冷睇了他一眼,就拉著胡玲兒和娣兒出了布莊,只留蕭陌和胡若軒兩個大男人在那里。
錢小小拿著蕭陌給的碎銀子,跟胡玲兒和娣兒在街上到處逛到處玩了一會,買了胭脂水粉,眉筆,有看上的貴些的東西就等蕭陌來了再買。三個人看看時間差不多了,蕭陌應該給她挑好布了,就往回走。
到了布莊,卻見胡若軒一個人站在布莊門口。
「大哥,你怎麼一個人站在這里?蕭大哥呢?」胡玲兒問。
胡若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模頭,道︰「布莊里都是女子,我們兩個大男人在里面算怎麼回事嘛,都看著我倆。你們走了之後我就出來了。」
錢小小心里偷笑,可不就是要你們在那里受人關注唄。
「那蕭大哥呢?」
「他還在里面。」
四個人一起走了進去,到里面看了看,卻沒看到蕭陌的人。問了布莊的老板,老板道︰「跟你們一起的那位公子啊,他在里面跟我們繡娘說姑娘的尺寸呢。」
原來這布莊也有給人做衣服的裁縫師傅,蕭陌選好了布料,就拿給裁縫去做成衣了。
老板于是領四人進去。
「肩寬……」蕭陌的聲音隔著布簾傳出來,「應該為一尺二寸。」
「腰部,二尺一寸。」
「袖子長度,一尺六寸。」
錢小小吃驚,他怎麼知道自己身體的尺寸?難道是上次他們親熱的時候他記下了?她汗毛都立了起來,這個師兄,還真是惡趣味呢。
胡玲兒也覺得驚奇,平常男子就算極疼愛妻子的頂多陪著來布莊挑選,最平常的做法是給銀子讓妻子自己來挑選來做,她爹對她娘就是這樣的。但是這個蕭陌,不止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眼光親自給錢小小挑選布料,連錢小小的尺寸他都知道。真是世間少有的男子!
錢小小走近了,撩開布簾,看到蕭陌,道︰「師兄,你怎麼知道我尺寸的?我都過來了,還是讓裁縫親自給我量豈不是更好?」
蕭陌看到她,挑挑眉,沒說話。
繡娘是個年紀四五十歲的大嬸,听闖進來的姑娘這樣說,明白了是要給這個姑娘做衣裳,就道︰「那也好,給姑娘再量一遍,能更準確些。」
繡娘拿了羊皮做的一卷軟尺,開始給錢小小量尺寸。
「肩寬……一尺二寸。」
「腰圍是,二尺一寸。」
「袖子長度,一尺六寸。」
繡娘去看剛才記下的尺寸,跟自己量的竟然分毫不差,語氣中有幾分羨慕︰「這位公子對自己妻子真好,老身量體裁衣幾十年,還從來沒有見過哪家官人對自家娘子如此細心的。」
蕭陌輕笑了下,看了錢小小一眼。在蕭陌看來,這也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衛生帶都幫那個女人做過了,選料子做衣服又算什麼?
錢小小卻惡寒,蕭陌你那天到底模了我多少?還有,我什麼時候說我是他娘子了?
「那就麻煩您盡快做成成衣了,我們還急著趕路。」蕭陌道。
「老身自當盡力。」
五個人出了布莊,往賣金銀首飾的店鋪走,錢小小說剛才看中了一個金釵,一個手鐲,價值不菲。錢小小想到那兩樣價值不菲的物件,心里癢得很,就算沒有銀子在身,這兩樣東西也能讓她這個錢奴有些安慰。她和娣兒胡若軒走在前面,蕭陌和胡玲兒走在後頭。
胡玲兒看看身旁的蕭陌,他在後面看錢小小的眼神不自覺地流露出溫柔。
胡玲兒拂去心頭的一絲苦澀,笑道︰「蕭大哥,真沒想到,你連小小的尺寸都能知道。你對她,真好。」
蕭陌輕輕笑,眼神依然追隨著前面的那抹身影,道︰「看得多了就知道了。」
胡玲兒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前面的錢小小。她買了個彩色的風車正在和娣兒玩鬧,笑得如春花般燦爛,那麼的沒心沒肺。是啊,看得多了就知道了。但是要將一個人看多少遍,才能將那人深深印在腦子里,都不用量尺就能準確說出她的尺寸?
錢小小,你知道你師兄對你是怎樣的感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