囧萌師徒脫線日常 貧苦父子和斐誠過往

作者 ︰ 痴線棉花

剛走到桃李院一側院牆的牆根,張富貴就看見夏仕蓮牽著一個穿著書院女學部制服的姑娘從院門里走出,向自己這個方向來了。♀******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定楮再一看,正是那天在海府門口見過一面的海府大小姐。張富貴不知為何,下意識地退了幾步,米其林一樣的一大坨肉又縮回了院牆的拐角處。

再探頭一望,就見兩個人親昵地十指緊扣,那位大小姐一路又蹦又跳,像個被帶出來兜風的撒歡小狗,顯見里面那位來自21世紀的陳氏傳人是個活潑到好像有點過頭的性子。這時少女抬起頭,笑容甜美地問了一句什麼,而後青年俯身湊近她耳邊,好像是在回答她,又好似是在親吻少女的耳朵。

張富貴被近處幾從花樹擋住看不分明,然而卻遲遲邁不出腳步出現在兩人的視線內。一來,人家師徒倆都在,張富貴本來要游說別人轉投師門就有點心虛,當著人家現任師傅的面挖徒弟牆角他臉皮還不夠厚。二來,那兩人的周圍,好像漂浮著一層其他人都無法介入的甜膩空氣,黏稠得好像要淌下蜜來,如果他現在貿然出現,總覺得會破壞什麼美好的畫面一樣。

張富貴在一邊看了一會兒,覺得視網膜快給染成粉紅色的了,臉上忍不住就涌起了紅潮。這表情要是放到39世紀陳曉棠本尊那張蘿莉臉上,一定就像染了春風的三月桃花,可惜此刻落在張富貴的臉上,就成了染了酒糟的臘月豬頭,一副大張著鼻孔噴著粗氣的痴漢臉恰好全落在了另一個方向的海斐誠眼里。

想著兩人一會兒可能就會分開走,張富貴打定主意悄悄跟在後面,待到夏仕蓮單獨一人的時候再出現。誰知道這一跟,居然直接跟到了半山腰特派人員臨時宿舍的大院落。

看著那師徒兩個徑直去了公共廚房,張富貴大概猜到了接下來,那里面會發生的某種通過展示才藝來求偶的動物世界戲碼,再繼續跟進去肯定要長針眼的。♀反正上午都請假了,現下又回到了住處,他索性腳下一拐,回到自己一家暫住的那個小院里。

小院子里,大妞正帶著小寶在揪三葉草勾著玩兒。看見爹爹突然回來了,兩個孩子歡叫了一聲,丟下手里玩了一半的草就撲了過來。

真正的張富貴,過去對兩個孩子從沒有過好臉色,一旦喝了酒回家,更是動輒拳打腳踢。然而孩子單純而敏銳的內心,似乎能察覺到現在這個爹爹體內溫柔善良的靈魂,對張富貴越來越親熱,也讓張富貴心里愈發放不下他們。

「喲,爹的兩個小壞蛋,中午乖乖吃飯了沒有呀?」張富貴蹲子,一左一右攬住兩個女圭女圭,在他們被正午的陽光曬得通紅的小臉蛋上各香了一個,得到了肯定的答復之後,蹲下的身子直接往草皮上一坐,就開始撓他們癢癢。

三個人在草皮上樂不可支地扭動著,滿頭滿身都沾滿了草桿子,小孩兒清脆的笑聲夾雜著張富貴嘎嘎嘎的聲音在小院子上空飄蕩。

看著兩個女圭女圭笑得氣都喘不過來,張富貴把他們從地上拉起來,分別給拍拍背順順氣,然後突然想起什麼似的,伸手到懷里模索了一陣,掏出一個有點皺巴巴的小紙包來︰「看看,爹給大妞小寶帶什麼回來了?」

兩個孩子接過來打開一看,是兩塊花生糖,眼楮都發亮了,立刻就一人捻起一塊兒,含進嘴里也不舍得嚼,笑眯眯地鼓著臉,一人一邊摟住了張富貴的胳膊討好地蹭蹭。

張富貴心里軟軟的,看著身邊的兩個女圭女圭,就好像看見童年時,一樣渴望著一塊糖果的那個小小的自己,終于在回憶里綻開了笑容。他長舒一口氣,用力揉揉孩子們的腦袋說︰「這是保衛隊的張叔叔專門給你們的,下次看見張叔叔要說謝謝知不知道?你們乖乖的,等再過幾日,爹領了這個月的工錢,就給大妞小寶買西街那種大糖葫蘆吃,嗯?」

和孩子們一起暢談美好未來,表示這個月發了工錢一定要吃一次傳說中的排骨,張富貴並沒有注意到,小院門口的樹蔭下,一個修長的身影,正若有所思地凝望著自己這個方向。

這風姿卓絕謫仙一般立在樹下的,正是一路跟著妹妹和兩個痴漢也來到半山腰的海斐誠。他身後的陰影里還藏著一個小廝墨言。

機靈的墨言在桃李院外看到自家大小姐和夏公子牽在一塊兒的時候,以為自家少爺就會當場揮出「哥哥的愛的鐵拳」,想不到今天少爺居然采取了隱忍而迂回的戰術,于是也一聲不吭地趕緊跟上。

進了半山腰一個挺大的院落,就見大小姐和夏公子進了其中一間較大的屋子。自家少爺在門口駐足了一會兒,居然沒跟過去,而是往另一個方向的小院子去了,墨言這才發現,原來前頭居然還有一個人。再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天差點影響了我們老爺仕途的號喪男嗎?!原來少爺早已發現了新敵情,運籌帷幄,逐個擊破,真不愧是我們海府最聰明的少爺!

跟到了那個小院前,少爺卻停了腳步,听著那院子里傳來號喪男一陣陣能驅邪趕鬼的粗噶笑聲,少爺腳下像生了根一般久久不動,總是如湖水一般清澈的雙眼,居然蒙上了一層濕潤的水汽,望著小院子的方向,眼神里透著藏不住的懷念和渴望。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有一種我家少爺變成了偷窺狂的感覺啊?被人知道了一定會影響老爺、大少爺、二少爺仕途的啊!

海斐誠當然不知道身後的墨言一波三折的心路歷程。一路跟到這個不知用途的地方,兩個痴漢居然分道揚鑣了,這始料未及的狀況讓海斐誠躊躇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先盯牢威脅程度顯然比較高的張富貴這邊。夏清之畢竟是熟人,諒他暫時也沒膽子不顧兩府的顏面和交情,做出什麼出格的事來。

雖然後來的事實證明,看上去更像痴漢的那個,其實毫無威脅,那個看著正人君子一般的所謂熟人,這時候早就對自家的寶貝妹妹下過嘴了。

此時的海斐誠當然還不知道這些,他跟著張富貴來到那個十分簡陋的小院,遠遠看著小院子里那貧苦的父子三人,摟在一塊笑起來卻像擁有著全世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自己已逝的母親。

曾經,海斐誠也有過這樣雖然清苦,但只要和母親在一起,不管做什麼都能笑得那樣純真無垢的時光。那個在記憶里已經漸漸模糊了面目的江南女子,也曾像張富貴摟著兩個孩子一樣,把自己像唯一的珍寶般抱在懷中,承諾著帶他去買渴望了很久的糖人。

在七歲之前,海斐誠還不叫海斐誠,也不住在海府。

他的生母林氏,原先只是一個青樓的妓子。花名叫做鳳仙的林氏第一次伺候客人,就遇上了當時被同僚硬拉來青樓的海從雲。

夫妻感情很好的海從雲,因為夫人懷上了第二個孩子,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踫過女人,那天晚上被一群壞心眼的同僚灌了個徹底,鳳仙理所當然地就服侍到了床上。

發現自己在居然在青樓春風一度的海從雲,第二天清醒過來後有多懊悔,就有多恨這個趁他酒醉,爬上他床的女人。

其實海從雲自己也明白,這個叫鳳仙的年輕女孩兒,自己也是個命運如浮萍般被老鴇操控的可憐人。但是如果不找一個可以憎恨的目標,面對家中身懷六甲的妻子,他一定會被自己的痛悔和愧疚永遠的淹沒。

海從雲從那裝飾著軟羅輕紗,帶著濃厚脂粉味的床上迅速爬起,穿戴整齊之後,什麼也沒說,只用力地撢了撢身上的衣裝,惡狠狠地甩了幾塊碎銀子就匆匆離開了,從此再也不敢踏足這種煙花柳巷半步。

鳳仙此時才十七歲,正是少女懷春的年紀。她淪落風塵本是迫不得已,而第一次遇到的客人居然是海從雲這般英偉的男子,在床上又極盡溫柔,只是一夜便已經芳心暗許,悄悄盼著能得了他的喜愛,抬回府里做個小妾,一輩子也有了依靠。

然而一夜醒來,昨晚那個熱情又繾綣的良人,卻變得如陌生人一般,看著她的眼神帶著絲毫不掩飾的厭惡鄙夷,就如同姐妹們曾經描述過的那些狼心狗肺的男人們一樣,扔下錢就頭也不回的走了,仿佛自己只是一件他試用後極不滿意的商品。

暗自傷心了一陣時日的鳳仙,剛剛接受了初戀和夢想同時破滅,從此老老實實和其他妓子一樣賣笑求生的命運,卻發現自己只那一夜,便懷上了孩子。

也許是還忘不了那天晚上曾用深情的目光凝望自己的狹長鳳眼,鳳仙不顧老鴇和其他姐妹的勸,硬是生下了這個孩子,然而因為生產時身體有損,產後又得不到良好的照顧休養,從此落下一身病根,終于在海斐誠七歲這年一病不起。

自幼就顯得比別人聰慧的海斐誠,也不知道從哪里打听到,原來自己的生父竟是現任工部侍郎的四品官海從雲,自作主張就典賣了母親最後幾件首飾,請了幾個人,抬著已經病入膏肓的鳳仙跪在了海府門口。

早就漸漸遺忘了那一夜的七年後,居然冒出了個私生子,海從雲當時是震驚,還是憤怒,抑或追悔莫及,已經沒人知道了。反而是一臉鐵青,看上去好像隨時都要昏過去一般的海夫人,強自鎮定地指揮下人把母子倆迎進了府里,最大程度壓下了這樁真的影響仕途的丑聞。從此海府就多了個林姨娘和三少爺。

然而鳳仙此時,早就到了身體全面崩潰的邊緣。抬進海府的時候就已經是出氣多進氣少,就算現在終于有了銀錢用上好的藥材,也不過是拿著吊命。曾經在那一夜花朵一般綻放過最初和最後愛戀的那個女子,時隔七年,在終于成為心里那個他名義上的女人五日後,徹底凋零了。

嫡母心里不好受無視海斐誠,海從雲更不敢流露出對這個孩子的絲毫喜愛,年僅七歲的他就這樣,如同野草一樣在海府的後院里成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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