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昀,你的手機給人定位了?」這年頭的手機應用程式,真是無所不能到讓人心驚啊。♀
「什麼手機定位?」趙子昀一頭霧水,並道︰「我手機沒開機啊。」
「沒開機嗎……」劉如晴喃喃道︰「我現在已經有七成相信,你這只手鐲跟沈維埕學長勾搭上了。」而且還很與時俱進地具備了APP功能……
趙子昀順著劉如晴目光移動的方向看過去,頭皮發麻地看到在半小時前被她拋棄在香客大樓的沈維埕,此刻正站在她座位的床邊,直直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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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子昀沒有臉見沈維埕。
她時時刻刻都想要躲開他。可,有些人不是你想躲就躲得掉的。
就算趙子昀心中百般不甘願,也知道自從那一夜之後,想要跟沈維埕再提起分手這個話題,已然失去底氣。
倒也不是因為兩人有了身體上的糾纏,才讓一切變得復雜;真正讓趙子均覺得頭痛不已的是,當她因為紫玉鐲而得知所有的訊息之後,就算她是個再怎麼冷心冷情不知感恩的人,難免也會在沈維埕面前挺不直腰……
十年前,如果她沒有多事的去救他,沈維埕不會被她帶塞,走了十年霉運……
十年前被奪舍,她自己也得負一半責任。因為她的冒失,于是父親大半輩子的努力,為了保住她一條小命所做的種種,都被她無意中給破壞掉了,才導致自己有了十年的災難。
幸好……那鐲子沒有完全失去作用,讓她還有機會回到自己的身體里;而這一切,還得感謝沈維埕。♀他奠生鴻運在這十年里全轉移到她身上,讓她得
以殘喘留下一口氣,靈魂沒有被消滅掉,以至于當有機會得回自己身體時,靈魂還沒有消亡……
第7章(2)
無論沈維埕知不知道他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為她犧牲了多少,她都不能當作沒有這回事—她還記得,得回自己身體之後,第一次見到沈維埕時,他周身的黑氣蒙頭蓋臉的,讓她完全無法看清他的長相,心中還咋舌不已地想著——這個滿身晦氣的男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好吧,她欠他。可是……這種被佔了便宜又沒處申冤的憋屈感,悶得她快要吐血是怎麼一回事?
這幾天,她都在重復做著一件徒勞的事——躲他,被他逮到,繼續躲他。
「子昀,我覺得你跟沈學長打情罵俏的方式真是……活潑生動。」
「我哪有空跟他打情罵俏?!你哪只眼楮看到了?我是在躲他……」
「明知道躲不掉,又執意躲貓貓,就是不肯好好說開。如果這不是情趣,我只能說是你閑著無聊了。」劉如晴以一個旁觀者的冷靜,說得非常直白。
「如晴,我真的不想面對他!」趙子昀哀嚎道。
「他只要守在你四叔那里,你就躲不掉。今天是十五號了吧?」劉如晴在電話里問。
「對啊,是十五號,我爸撿骨的日子。剛才已經開棺撿骨完了,接下來就挑日子進塔。等一下我們要回祖厝那邊的宗祠祭拜……」
「你現在躲在哪?」
「我現在躲在琳子的房間……」雖然很氣自己膽怯成這樣,可是,她就是無法面對沈維埕,尤其在知道一切之後……
「那沈學長人在哪?」
「他在樓下。我四叔在跟他說話。」趙子昀抱怨道︰「你說,我爸撿骨關他什麼事?他怎麼也去了?一般人就算膽子大好了,也不會想去看人家開棺撿骨吧?又不是自己家人,躲都來不及」
「我覺得比找我抱怨更重要的,是你應該去弄清楚學長是怎麼想的。我覺得……他八成已經以趙家女婿自居了。」
「我也是這麼想的……」趙子昀嘆道。
「那你願不願意呢?」
「我才不——」直覺要叫嚷出自己的不樂意,但眼角余光突然掃到房間門口立著一抹人影,整個人為之僵住,只能呆呆看著那人影,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子昀?喂喂?訊號不良嗎?怎麼沒聲音了?」劉如晴還在那頭擔心地呼叫著。
可趙子昀什麼聲音也發不出來,看著沈維埕緩步走進房間,他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也沒有刻意制造壓迫感,但她就是被鎮住了,什麼也不能做。
沈維埕走到她面前,拿過她握在手上的手機,也不理會正在通話中,就直接關機,然後很順勢地將她的手機收到自己的外套口袋里,一臉的理所當然。
「你、你干嘛拿我的手機?而且、而且我還在講電話!」
「這些日子以來,你總是不開機。我想,你可能比較喜歡手機處于最省電的狀態,所以,身為你的男朋友,我有義務支持你隨時保持節約能源的好習慣。」他聲音淡淡的。
雖然他的聲音始終溫和淺淡,沒有什麼情緒的樣子,但趙子昀卻已經能多少感受到他平和表面下的不爽……這個男人,從暗戀他三年到現在的「重逢」,趙子昀從來就不覺得他是個好脾氣的人……即使在最美化他的那幾年,善良溫柔這類的形容詞也從來不會往他身上套。
一個聰明到能讓人覺得很厲害的人,趙子昀從來不覺得那些溫暖之類的形容詞放在這樣的人身上會是恰當的。
老實說,趙子昀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本就不是那種「神愛世人」型的聖人,而是厲害得讓人仰望、很性格、很冷靜,總是訂下最難以達成的目標,並且堅毅地去完成它……甚至是不擇手段地;而沈維埕這個人,無疑有著這種潛質。
可現在,趙子昀後悔了。不是後悔自己曾經暗戀他三年,而是後悔自己居然如此「慧眼獨具」。這個沈維埕,正是無限近似于她以前年少無知時幻想中那種的理想男人……厲害,並且難纏;特愛設定一個不可能的任務,然後去完成它……
趙子昀很不願意在自己臉上貼金,但她發現,眼下,她似乎正是沈維埕想要攻克的目標;他對她,有一種奇怪的堅持,以至于這幾天來,不管她怎麼躲,他擺明就是跟她耗上了。
「你上樓來,就是為了幫我節約能源嗎?」她左看右看,企圖找出生路。
「不。我主要是上來確定你沒有跳窗逃掉。」雖然已站在她面前,他卻仍然朝她走近。于是逼得趙子昀只能不斷後退。
「我今天不可能會逃,等一下我還要回祖厝那邊祭祖。」說完後,又覺得自己的回答很弱勢,于是補充道︰「你別再對我緊迫盯人了,我會找一天好好跟你談的,不會再逃了,你放心。」
「你認為,經過這遂來的捉迷藏,你還有信用可言?」
好吧!確實。從莫名其妙跟他上床那天起算,她就一直在逃避,就是不想見到他,可是他總是能找到她……雖然費了點勁,但最終的結果就是她擺月兌不了他不是嗎?
「……有沒有信用可言又怎樣?我希望你走開,你偏偏不肯,你也讓我很煩!還有,不要再靠過來了!」所以受氣是雙方的,她就不明白他到底在執著什麼;為什麼不肯放過她,現在還一直逼著她後退。
「你在煩什麼?我嗎?」他沒理她的警告,仍然逼著她緩步後退。如果她有勇氣不後退,就得有投入他懷中的覺悟。
「不只是你,還有很多很多,老實說,我真的沒力氣陪你玩感情。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女朋友……」
「你是。」沈維埕已經將他逼到牆角,直到她再也退無可退後,兩只手臂左右一撐,將她困在他雙臂與牆角之間,讓她插翅也難飛。
「明明就不是!你講理點!」被他壓迫得連呼吸都不敢用力,嚷出來的話更是色厲內荏得很。
「講理?你遇到的事,以及,我遇到的事,都是沒處講理的。」沈維埕輕哼。
「你在說什麼?!」趙子昀心中猛地一驚,有了一種不妙的想法……
「比起你遭遇的那些沒處講理的事,我覺得,我跟你之間的情感糾纏,一點也不復雜,不值得你為此成日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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