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怎麼說呢……一種直覺吧,你看我的眼神當中沒有火花。♀」
「哈,你要火花也行,來,我現在含情脈脈的看著你……怎樣,有感覺了吧?」黎允兒甚至牽起段槿憂的手擱在自己左胸上。
「很抱歉,還是沒有。」
「到底是我的表達能力太差,還是你的領悟力太低。」
「都不是。」段槿憂做出大膽的假設。「應該是你心里早有人了。」
說他自大也好,說他驕傲也罷,他之所以會這麼狂,是因為面對他這麼優秀的男人還能不心動的,對方肯定喜歡的不是男人,抑或是心有所屬。
他猜黎允兒是後者。
「亂講,我已經好些年沒戀愛了。」
「沒戀愛並不表示心頭沒喜歡的人。」愛情像水,會以各種模式存在,也沒有既定的形式。
黎允兒一雙好看的眉蹙得好高。
「你真但了,我沒有喜歡的人。」
「也許有,只是你自己沒發覺罷了。」
段槿憂一步一步的引導著她,趁她半醉完全不設防的時候。
「在我之間你跟幾個男人見面約會過?」
「不記得了,十來個吧?」
「他們吊件都很好嗎?」
「都不錯,但不適合我。」
「通常適不適合不是單方面說了算,而是兩個人才能決定。」也就是說,黎允兒所說的「不適合」根本是借口。
「你有標準嗎?在思考這些男人適不適合你吊件上,你有拿某個人當標準嗎?」
段槿憂盯著黎允兒的眼要她說實話。♀
「有……」
「誰?」
黎允兒沒有說。
「不說也沒關系,那個人就是答案。」
黎允兒愣住了,完完全全的愣住了,傻了、呆了,也慌了。
「呵,怎麼可能……」嘴角揚起的笑。
她覺得段槿憂根本是在說笑,他們認識不到十二小時,他憑什麼可以用這麼果決的口吻說……
說始終在她心里的人是穆璟武。
「我怎麼可能喜歡上學長,他前一陣子交到女友時我還祝福過他……」說著說著,她的聲音突然小了下來,而且充滿不確定性。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心頭的寂寞範圍越來越大……
然後,一顆淚珠從眼眶滾了出來……接著,一發不可收拾。
段槿憂輕嘆,將黎允兒當成妹妹般的擁入懷中安慰著。
他其實很同情她的。
感情最可悲的點在于,在發現自己終于愛上的同時,卻也宣告了愛情的死亡。
唉,哭吧!
第8章(1)
段槿憂真的是一個無話可說的好男人。
他送爛醉如泥,心傷斷腸的黎允兒回到家,幫她倒了熱茶,給她一個很紳士很朋友的擁抱。
「我很抱歉,或許不點醒你,你會好過一些。」事實總是很傷人的。「時間會治愈一切的傷痛,雖然你現在听起來會覺得狗屁不通,不過,你是一個很叫人心動的女人,如果有一天你心頭沒人了,希望我還能有機會虜獲你的心。♀」
黎允兒雖然喝得很醉,但她仍殘留著一絲意識,她有听到他的告白。
「謝謝你。」
「好好休息吧,我先走了,我會幫你把門帶上。」
段槿憂離開了,留下一室的冷寂。
黎允兒合上眼,多麼的希望酒精可以麻痹她此時的所有思緒跟心情。事實證明,酒精一點用都沒有。
心,泛著點點的痛,像針一扎一扎的,深入骨血之中。
躺在長沙發上,瞪著只剩下一盞暈黃小燈奠花板,眼淚不受控制的從眼角滑落。
連哭都哭不出聲音,心,又更寂寞了。
上天真的很愛跟她開玩笑,讓她愛上一個已經不可能再愛她的男人。
如果她早發現自己的感情的話,在關芝渝出現之前,她一定會向穆璟武示愛,不管結論如何,至少她曾努力邊。
但現在什麼都太慢了……她真的是個大笨蛋。
「大笨蛋……黎允兒……你是個大笨蛋……」用啜泣的聲音罵著自己,忽地,一股反胃讓她從沙發上躍起身,沖向洗手間。
嘔!黎允兒趴在馬桶上狂吐,仿佛想將身子里頭的痛都一股腦兒的吐出來。
吐到胃里都沒有東西可吐後,黎允兒坐在地板上,雙手環繞著雙腳,將額抵在膝蓋上。
長到二十八歲,一直以為自己是聰明的,以為自己掌控得了全部的局勢,到頭來發現自己的真是笨到可以,至少在愛情領域這塊,她拿到的分數應該是零分吧。
真是個後知後覺的笨蛋……
從此以後,她該如何去面對面穆璟武?
她不認為自己可以佯裝成完全無事的樣子,那太難了,也對自己太殘忍了。她是個膽小鬼,通常膽小鬼面對無力應付的狀況,唯一選擇的方法便是——逃避。
也許在的某一天,當她已經完全釋懷,當她已經心無掛念,那麼她會再回來。
只是現在……請允許她逃離吧!
「我不準。」坐在辦公桌後頭的穆璟武眉頭皺到都快可以夾死蒼蠅了。
「不準我也走定了。」黎允兒故作輕松,看看他後方的玻璃,再看看牆上的畫,就是不肯正視他。
「你也是公司的老板之一,這麼一走把公司丟給我太不負責任了。」穆璟武很不開心。
他不開心還有一個原因,他太習慣黎允兒在身旁,現在她說要離開,害他突然心生嚴重的失落感。
「我只佔公司三成的股份,算是小小老板而已,離開一下下應該不成問題。」
「兩年叫做一下下?」
黎允兒對穆璟武提出兩年留職停薪的要求,兩年是她訂給自己遺忘的期限。
她對他說,她對工作產生了疲乏跟倦怠,需要到到外頭走一走,自我充實且尋找靈感。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希望能夠在兩年以內回來。」釋懷需要多久的時間,兩年到底夠還是不夠?
無解。
「要充電要進修都可以,最多三個月。」這是他的底線。
黎允兒搖頭。
「‘穆舍’都已經上軌道,幾位栽培的設計師也都穩定下來了,我此時走不會對公司造成任何影響的。」
「你以為我在擔心公司會少賺錢?」穆璟武有些生氣。
「不,我知道你不是。」
穆璟武跟前老板不一樣,不是那種為了賺錢什麼都不顧的人,就是因為如此,等她心頭的疙瘩放下之後她還會再回來。
「既然知道,又怎麼會丟下我,一丟就是兩年,你這學妹也太狠心了吧!」
如果她不對他狠心的話,就得對自己狠心。
但她真的無法繼續視若無睹的在他身旁一如往常,她做不到。
黎允兒的眉宇間寫著掙扎與痛苦,卻無法同他說。
只能勉強的拉開一抹笑意。
「學長,你知道學妹向來是最任性的,你還記得在‘穆舍’成立之前我的夢想是花光我的積蓄到世界各國旅游走走看看,都三年過去了,你總該放我去完成夢想了吧。」
拿出當初他曾答應她的諾言,黎允兒相信穆璟武就無法再拒絕了。
果然,他低思片刻,輕嘆。
「好吧,雖然很不舍得,但我曾答應過你……」穆璟武準了。「我最多只給兩年假,兩年後不回來我會親自去押你回來,還有,到哪里都不能忘了給我Mail,不準斷了訊息知道嗎?」
「是的,學長,遵命。」
黎允兒俏皮的舉手敬禮,淚水在眼楮里打轉,她很努力很努力的忍住,要自己絕對不許哭。
一個禮拜後,黎允兒在沒有告知任何人的情況下,選擇凌晨的飛機獨自飛往美國。
她不需要別人送行,這是一趟不知道歸期的療傷之旅。
兩年後,法國巴黎。
這不是黎允兒第一次到巴黎,一年前她曾在巴黎大學修過設計學,當時曾在巴黎這浪漫的城市停留三個多月,然後,她便愛上它了。
于是,在歐洲各大都市都已經游歷過後在猶豫下一個目的地該是何處時,她選擇再回到巴黎。
這一回,她要當個很悠閑的觀光客。
穿著亞麻寬版長褲,配上素面V領七分袖上衣,背著紅色的雙肩背包,胸前掛著單眼相機。
離開台灣前一天,黎允兒將一頭性感的長發給剪了,這兩年來在國外每個國家、每個城市間奔波,她都一直維持著像個小男人的短發造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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