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我微笑，雄得我說話都有些氣息不穩，卻故作鎮定。
「你在哪兒？」穆然道。我听得出來，那邊很安靜。估計是在某個洗手間，躲開了蘇凝兒。
我笑了，極為諷刺，「商場呢。不過正準備回去了。」
「其實剛剛你是看見了我才躲進換衣間，你明明看見了我，對麼？」穆然道，聲音里有著疼惜。
我疼在那一刻幾乎疼得快要窒息，只知道緊緊地拽住手機，並不說話。
「我看到了你的包在外面的沙發上。後面我們倒回來的時候，果然看到了你。偌偌，我只是和她遇見了，她是我們公司里的模特，我得陪她買衣服。」穆然沉默半晌道，寵溺的聲音帶著絲絲的雄，「穆太太，不要胡思亂想，這樣你的穆先生會雄的，嗯？」
擁有最完美音質的嗓音，帶著最最讓人迷戀的寵溺的語調，卻像是最尖銳的武器，深深地刺進了我內心深處。
「穆先生，這聲穆太太會不會來但遲了，為什麼在認出我的那一刻，卻能裝出不認識的樣子？」我所有的委屈跟隱忍都在听到那聲「穆太太」後盡數崩潰坍塌，所有的理智都在那一刻潰不成軍，「穆然，為什麼不找一個好的借口，她是模特，為什麼得是你陪著？為什麼是堂堂的穆總你陪？你不知道，你們正處於娛樂的刀口上麼？」
這樣還能出來一起逛街，要麼故意制造緋聞，要麼，真的情難抑制。
他微怔，而後笑開溫柔道，「穆太太，我喜歡你吃醋的樣子。」
他的聲音里帶著濃濃的寵溺跟溫柔，我卻在這一刻委屈得想哭，明明是他在說謊，我所有的質問卻在此刻被他雲淡風輕地避開了話題，仿若真的是我在無理取鬧一般。
如果昨天晚上我沒有听到他電話里傳來的那個「阿然」，听到他聲音里那極富磁性的聲音里帶著疼惜跟眷戀，我一定會以為他愛極了我。說什麼只是遇見，昨天晚上你不是和她一直都在一起麼？
就那一刻，我真的好累。
「穆然，我們離婚吧。」無法再繼續思考，我疲憊而慎重道，每一個字幾乎都耗盡我所剩下的力氣。原來，離婚這兩個字在我腦海里轉了那麼多次，真正說出來，竟然是如此地舍不得。
有熱的液體快要涌出眼眶，卻被我硬生生地逼了回去。都結束吧，我受夠了。
穆然那邊沉默半晌，而後溫柔哄道，聲音里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好了好了，小偌，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你介懷著蘇凝兒，是我讓你如此如此沒有安全感。我都明白，可是，小偌，你不是說過選擇相信我麼？為什麼不再多相信我幾天？不要再說什麼離婚的話。不要任性了，好麼？」
不要任性？四個字，幾乎打垮了我所有的偽裝。
「穆然，我要和你離婚。」我幾乎情緒失控地沖電話低吼道，聲音也幾近哽塞，引來了路人的頻頻的側目。這算什麼，我這麼認真地對他說著離婚，他卻雲淡風輕的語氣，像極了安撫一個無理取鬧的小孩。原來，在他看來，一切都是我無理取鬧。
說完我狠狠地掛了電話。
而穆然也沒有再打過來。
手里捏著的手機，像是被加了隱形的砝碼，一點點地拉著我往下沉。
我站在那里，身邊是穿梭不息的人流，緩緩地蹲下了身體。
穆然，你曾經說過我渾身都長滿了刺，對不對？可是現在刺沒了，我卻被你傷得體無完膚。我想不明白，你究竟是因為什麼，一邊對我說著情話，一邊卻和蘇凝兒一次又一次地徹夜不歸。你若不愛我，何苦一次又一次騙我？
如果不愛我，為什麼不肯放手？
縱然喜歡你到了丟了自己，可是我也有我的驕傲。愛情，只能給喜歡自己的人。
所以，現在，穆然，我不會再給你傷害我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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