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看著穆然，我接著一字一頓發誓般道，「我和穆先生，此生再無可能。有他的地方，我都不會再想去了。」
穆然驀地僵直了身體，眸子一下子像是要我看進去，而片刻，他的眸子已恢復到自然，他就那麼看著我，平靜地沒有一絲情緒。我卻感覺像是無盡的憂傷拽緊了我的脖子，讓我無法呼吸，心口帝痛加劇，我似乎再也站不穩了。
我又想起了那次穆然醉酒看到他的那種神情，也是這樣的神情，沒有一絲感情，卻讓人忍不住去靠近，雄，讓人無端地陷進去，無法自拔。
而在這時，蘇凝兒微笑道，「既然你這麼想最好不過。阿然，我們進去吧。」
穆然點了點頭。
我此刻已經身心疲憊，僵直著站在那里低垂著眸子看著自己影子，听著他和蘇凝兒從我旁邊走過的腳步聲。
聲音由近及遠，我一步一步地數著他的步伐，直到最終腳步聲消失在盡頭。
就好像，從此以後，穆然生生地走出了我的世界，從此再無相關。
我頓時虛軟起來，不僅我的腳，還有我的心，幾欲坐在地上，而陸川適時扶住了我。
「對對不起，我想安靜一下。」我推開陸川，不管不顧地朝外面跌跌撞撞地跑去。
胸口積壓著太多的東西，多到快要爆炸，憋在心口。
好疼。真的好疼。
不想去想陸川會怎麼想，我那一刻只想逃離。
順著路一路亂跑，直到停下了一個原形的大噴池面前。
水注在五顏六色的燈光下變幻出好多的形狀，我感覺水帶來的夜晚的涼意朝我噴了過來。
心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我小心地月兌了涼鞋，提在手上，順著噴泉水面上的一條路，慢慢地走向池中心的雕像走去。
更多的水噴灑在身上，帶來陣陣涼意。
而心是從未有過的寧靜。
我想到了穆然，想到了，想到了這兩年來的生活，像是做夢一樣。
腳下的地板因為水而滑滑的，我幾乎站不穩不穩，不得不伸出手臂維持平衡。
我顫顫巍巍的，一步一步地接近水池中央的雕像。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一陣急速的腳步聲，我被陸川一把拽住了手臂，強行了月兌離了噴泉。
站在噴泉的旁邊，我一下跌落在他的懷里，我听到他在頭頂上方吼道，「摔下去怎麼辦？」
摔下去怎麼辦？
穆然曾經也用那麼溫暖的懷抱，那麼責備而責備的語氣關心過我。
眼淚幾乎在那一刻盡數逼出了眼眶。
在知道蘇凝兒存在的時候，我不哭，穆然和我離婚，我也不哭，因為，我告訴自己要堅強，我不能哭。
可是，此刻我卻一下子在他的懷里一下子哭出聲來，像個孩子一樣不管不顧的任性而傷心。
我听到周圍有嘈雜的腳步聲，我知道很多人在看，我知道狠丟臉，可是我還是忍不住哭，並且哭得很大聲。
為了老是和他離婚的噩夢哭，為了已經和他離婚的現實而哭。
我沒有我想象的那麼堅強可以全身而退，我喜歡上了他，也結結實實地恨上了他。
我們不是和平分手麼？為什麼會這樣？
壓抑的委屈，不甘的絕望，所有的一切，讓我的眼淚像是失控的水龍頭，而陸川，只是安靜地抱著我，任由我哭得死去活來。
陸川輕輕地拍著我的背，「哭吧，哭出來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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