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穆雲歌關掉了電視，我的腦海里依舊一片混沌，反反復復地都是兩年前穆然醉酒後看著我的絕望跟淒涼。
不會錯的，那樣的眼神，那樣毫不掩飾的受傷，他把我當做了蘇凝兒後酒後吐真言。
而如今，他的決然，他的冷情，竟是如此陌生，仿若蘇凝兒從未出現過他的世界里。他不是喜歡蘇凝兒麼？
「為什麼不救她？」所有的疑惑一一在腦海里劃過，最後卻只剩下這一個。我知道，如果穆然想，幾乎沒有不成功的。
「何以偌，你還看不明白麼？阿然哥哥從未喜歡過蘇婉兒。」將遙控器丟在了床上，穆雲歌的聲音里沒了憤怒，只剩下嘶聲揭底後的淡淡的疲憊，「阿然哥哥，蘇凝兒，還有我，我們從小一起長大，阿然哥哥比我大七歲。」
我想起了在咖啡館第一次見到蘇凝兒的時候，她說「我和穆然從小就認識，我從看到他的第一眼就想要嫁給他」。
「我是穆家的養子。」穆雲歌看著我道，「從小我就喜歡阿然哥哥，不是那種兄妹的喜歡。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歡他，可是只有阿然哥哥卻不知道。他把我當妹妹一樣疼，疼了十幾年，卻不知道我喜歡他。」
我猜到了。
微微頓了頓，穆雲歌的合了合眸子，蓋住了里面的情緒，「阿然哥哥一直都很出眾，總是有很多女孩子喜歡。蘇凝兒跟我一樣，也喜歡了阿然哥哥十幾年。她知道，我不是阿然哥哥的親妹妹，所以，她嫉妒阿然哥哥對我的好。」
掀起手臂上的袖子，穆雲歌的手臂上明顯的燒傷，一大塊一大塊，猙獰可怕。
我震驚地倒退了幾步，抬眸看著穆雲歌。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松動，緩緩道，「我十六歲的時候，蘇凝兒找人放火。于是，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我無法表達內心的震動，我無法想象那麼美麗的外表下，竟有這麼一顆惡毒的心。
看著面前穆雲歌雲淡風輕地講著自己的故事，任再是堅固的心，也會松動。
褪去驕傲，穆雲歌此刻只是個安靜單純的女子，讓人心疼。
「蘇凝兒佔有欲很強，凡是她看上了，決不讓任何人去染指。」穆雲歌淡淡道，「當時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所以這件事在警察局不了了之。阿然哥哥為了保護我，只得把我送出國。直到阿然哥哥足夠強大了，我才回來。他們蘇氏集團欠我們的，該他們還了。我手上的傷，還有爸爸的死。」
「爸爸的死？」穆然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回想里穆然和我呆在一起的時候，他總是在照顧著我失去父母後的悲痛，因為驕傲，我卻從來沒有問過他。
心微微地疼，在我看不到的角落里，他的心會是有多疼。
「在阿然哥哥二十歲，我十四歲的時候，爸爸就死了。因為蘇凝兒的爸爸暗箱操作，神不知鬼不覺。爺爺年紀大了，當時傷心過度昏過去了，穆氏集團也是在那個時候衰落下去的。為了重整家業，阿然哥哥付出的，遠比想象的多。現在蘇總坐牢里，大概做夢都不知道，阿然哥哥究竟是誰。」穆雲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