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刺里殺出個程咬金,文華仁被凌空提了起來扔到一旁,腳下一個沒站好,差點坐在地上,忙穩住身形,苦著臉看向孟郁槐︰「郁槐哥,你這是干嘛?要不然這事兒你說還能怎麼辦?我……我也憋屈啊!」
花小麥一听這話更是了不得。♀*****$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
你還憋屈?本姑娘到底差在哪兒了啊,要被你這樣嫌棄?
她當即跳起來沖過去,打算給那酸秀才一拳再說,孟郁槐忙沖羅月嬌使了個眼色,讓她將花小麥死死拉住了,然後轉過身,輕輕瞟了文華仁一眼︰「同樣的話,可別讓我再說第二次。」
他雖然是個少言寡語的性子,但平日里見了村中人,卻大都溫和有禮,甚少露出如此嚴厲的表情。文秀才被他那凌厲的眼風一掃,像是中了刀一般肩膀哆嗦了一下,嘴角往下一耷拉,可憐兮兮地小聲念叨︰「我也是受害者啊……」
「莫要多說,總之你記住我方才的話就行。」孟郁槐壓根兒不看他,只管轉過身,將那沉重的木炭爐子搬到板車上,沖花小麥一抬下巴,「你也趕緊回家去。」
真愛管!花小麥在心中嘀咕了一句,再偷偷往孟郁槐那張陰得要下雨的臉上瞄了瞄,不知怎的,腦子里就冒出「大醋缸」這三個字,憋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嘖!」孟郁槐聞聲立刻回頭,眉間微擰,給她一個很不愉快地眼神。
「好好好,我這就回家。」花小麥趕緊沖他擺擺手,推起板車拔腿就走。然而還沒走出去兩步,身後那人卻又叫住了她。
「我在家歇了這許久,再過幾日,便打算回鏢局。」孟郁槐稍有點不自在。嘴里說著話,眼楮卻是看向河對面,也不知這黑漆漆的一片,他能眺望到些什麼,「你……若是有事,只管來鏢局尋我。」想了想,又添上一句︰「若是不得空,讓泰和兄弟來找我也使得。」
花小麥點頭應下,略一思忖。揚眉道︰「不知你還打算在村里留幾日?眼見得那番椒就要紅了,馬上就能吃,畢竟是你幫我討來的種子,我想先讓你嘗個鮮兒,保證你吃過之後,一定會覺得它是好東西。」
「那我……再留個三五日?」孟郁槐斟酌著丟出來一個問句。
「差不多。」花小麥笑了出來,「既如此,等番椒紅的那日,我讓姐夫去請你來家吃飯,算是謝謝你。」
「使得。」孟郁槐痛痛快快應承下來。花小麥便沖他一笑,轉身和羅月嬌往村西而去。
一夜無話,隔日清早,羅月嬌依然早早地上了門,一踏進景家小院,立刻將花小麥拉到房後。
「小麥姐,昨日我嫂子從你家離開,立刻就馬不停蹄地去村里幫你打听。」她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道。「從昨天下晌到今日早晨。就沒有個消停下來的時候,可忙了!昨晚咱倆收攤回家之後。我悄悄問了她一聲,說是已經有了點眉目,今天午時之前。肯定將正主兒逮到你面前來。你可要準備好,當頭當面有理有據的質問,可不能落了下風!」
「這麼快?」花小麥有點訝異。春喜和臘梅兩個的辦事效率,還真不是蓋的!
「那當然!」羅月嬌得意洋洋地一擰脖子,「旁的事我不敢保證,若說打听這些個家長里短的本領,我嫂子要是認第二,就絕對沒人敢認第一。♀只要是發生在咱火刀村的事兒,就沒有她打听不出來的,你只管放一百個心,有那功夫擔憂,倒不如好生琢磨琢磨,該怎麼收拾那管不住舌頭的貨色方是正理!」
花小麥被她逗得直樂,連連點頭應了,拉著她去房後給番椒和各樣菜蔬澆了水,然後自去廚房教她做菜不提。
果然,臨近午時,院子外傳來了春喜那敞亮的大嗓門。
「哎呦喂,這兩天,可把我給累壞了!」她人還沒進來,聲音就蕩得滿院皆是,牆角那幾只雞冷不丁給唬了一跳,躥上躥下地胡亂撲騰,揚起漫天羽毛,「二蕎,快,趕緊給我倒碗水喝,我這嗓子眼兒里都要冒煙了!」
話音未落,人已是風風火火闖了進來。
花小麥連忙從廚房里跑出,抬眼往她身後一瞧,卻是空空蕩蕩,心中登時失望透頂。
什麼情況?羅月嬌將她這嫂子打听八卦的本領吹得是天上有地下無,這會子卻怎麼空手前來,不是說已經有了眉目了嗎?
花二娘慌慌地斟了一碗酸梅湯,慌慌地從堂屋里端出,見春喜身後並沒跟著人,也覺有些訝異,將水碗往她手里一塞,虎著臉道︰「昨兒你不是答應了,要幫我妹將那個造謠言的貨給揪出來嗎,人呢?」
「你急什麼?」春喜咕咚咕咚將酸梅湯一口氣灌下去大半碗,笑眯眯地道,「咱們相識這許久,我應承了你的事,哪次不曾替你辦得妥妥當當?只不過,我又不是官差,人家憑什麼因為我一句話,便乖乖隨了我來?人我是替你們打听到了,少不得你們還得親自上門一趟,要殺要剮,你們自個兒看著辦。」
春喜這大概,也就是個避免將她自己牽連在內的意思吧,雖然與昨天她拍著胸口應承時那痛快仗義的態度有些出入,卻也十分可以理解,花小麥也就並未多言,只笑著道︰「春喜嫂子,那人究竟是誰?」
明知她心急,春喜卻偏生要賣關子,似笑非笑地一抿嘴角︰「你們只想想,這整個火刀村里,有誰同你們向來不睦,素有嫌隙?」
「關蓉?」這是花小麥腦子里蹦出來的頭一個念頭,來不及細想,便已月兌口而出。
那邊廂,花二娘卻是有點遲疑︰「莫不是……那耿嬸子?」
「哎呀!」春喜雙掌一拍,笑哈哈,然而卻又帶著點陰陽怪氣地道,「這事兒說來真正巧,那日你們在芙澤縣與文華仁偶遇,不是曾幫一間小酒館與人做菜比試來著?當天這兩個人,剛剛好就相約一同去縣城里買物事,你們在小酒館門前替人出頭那會兒,她們也在附近,將發生的一切徹頭徹尾看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隔日咱村兒就有謠言散了出來,這其中的關節,還用得著我細說嗎?」
花小麥一下子睜大了眼楮。
關蓉會在背後傳她的閑話,說真的,她一點也不覺得意外,甚至在剛剛得知此事的那一刻,就直覺整件事必定和她有關。
可……她是什麼時候與耿嬸子湊到一處去的?若此次的事真與這兩人月兌不開干系,那前些時候耿嬸子去柳太公那里告黑狀,說花小麥擺攤擾人,會不會也和她有些關聯?
「這兩個不要臉的,怎麼扯到一起去了?」花二娘與花小麥想的顯然是同一件事,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你能確定,事情真是他們傳出來的?」
「我要是不能確定,又怎會貿貿然地跑來告知與你?」春喜不住地拿手扇著風,眼皮子一翻,「就剛才,我將那耿嬸子在路上堵了個正著,連嚇唬帶威脅,不過三兩句,就讓她說了實話。小麥妹子與那文秀才的閑話,的確是打她那兒傳出來的不假,至于那關家妹子嘛……」
她呵呵一笑,停了下來,抬手撫了撫鬢邊的亂發。
「你倒是說啊,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拿喬作勢!」花二娘急得直跺腳,「那關蓉怎樣,她只怕也派了不小的用場吧?」
「哪兒啊!」春喜嗔她一眼,語帶嘲諷地道,「當時那關家姑娘,將小麥妹子和文秀才之間互有拉扯的情景看了個清清楚楚,還不等耿嬸子反應過來,立時就拉著她百般告誡,讓她‘千萬不要將這事告訴任何人’,人家可是貼心呢!明面兒上似是對你們百般護佑,但心里究竟在想什麼,你們自個兒慢慢琢磨去!嘖嘖嘖,那姑娘啊,幸虧是個病秧子,否則咱這火刀村,遲早非被她鬧騰得翻天覆地不可!」
花小麥一股怒火轟地沖上頭頂,怎樣也忍不得,狠狠一拳頭砸在桌上。
那關蓉,真真好奸猾!她不過說了一句話,沒廢半分力氣就攛掇得耿嬸子那蠢貨上鉤,把一件子虛烏有的事傳得滿村街知巷聞,卻將自己摘了個一干二淨。事情不是她傳出來的,花小麥即便是明知與她有關,尋到她面前,也挑不出她的錯兒來!
每次都是這樣,姑娘,請問你在這世上走一遭,就專門是為了膈應、惡心人的嗎?都病成那副德性了,怎也不知給自己積德?
花二娘逐漸也從春喜的話中咂模出些許滋味來,正要發火,一回頭,卻見花小麥早已氣得臉煞白,心中咯 一下,倒有點擔憂起來。
「你莫要這樣……」她抬手在自家小妹的背心安撫地拍了拍,「這種人,咱只管痛痛快快將她們收拾一回,就老實了,跟他們置氣卻是不值當。耿嬸子那蠢東西,我自有萬種方法將她對付得服服帖帖,倒是關蓉那邊,你預備如何?」
「……總之我不要她好過。」花小麥沉默半晌,方咬牙切齒道,「我若不能一次過讓她知道厲害,花字倒過來寫!」
ps︰
臨時有事,回來的晚了……
感謝jansam少年的打賞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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