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繡色暖 「一碗茶」

作者 ︰ 悠然流蘇

相安無事的一夜,匆匆而逝。******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明知天已經大亮,阿音卻不敢睜眼去看,生怕眼皮一咧開就瞧見某人的狐狸眼。可睡得太久也不行,那位婆婆的叫喚是萬萬不能小覷的。

听房中甚為安靜,阿音悄悄把頭探出被窩,往外邊一瞄……人呢?

她驀地坐起身,見床前空蕩蕩的,哪來地鋪的影子?明明記得昨晚他鋪了被褥,怎麼天沒亮就不見了?不過,這樣也好,免得兩人見著尷尬。

想到這里,阿音不由自主抿了抿唇,腦子像是石化了一般。

她猛搖腦袋,余光掃到一個方形的布包,就在床邊。她翻開一瞧,是十幅圖樣。前前後後翻了四五遍,愣是沒找到那幅沾了墨跡的花圖。她一敲腦門︰「污成那樣,是我也丟了。」

*

將溫家內外打理妥當,阿音裝模作樣挎上菜籃子,用粗布掩了那個布包,而後踏出門去。

溫夫人似在背後瞧了一眼,但阿音仍是一副泰然自若。實際上,她可緊張得很,比以往的任務還要緊張。這一回,算是真真正正體驗到做賊的感覺。

把竹籃丟在某條後巷,阿音抱著布包走到溫寧所說的那間客棧外面。原本鎮定的腳步,確因抬頭看了一眼,而躊躇不前。

「筵、華、樓。」阿音一字一句默念著那三個金漆大字,兩只眼珠子悠悠轉了轉,倒吸一口冷氣。心說禹州城里怎麼還有這種地方?看那屋檐上瓖的金色,和檐角搖晃的風鈴……應該都是真金吧?這也算是客棧?分明是燒錢的地方好麼!

門前的侍者衣裝不凡,腰間還懸著鎏金球,關鍵是面相都是上乘貨色。他緩緩走到阿音面前,微微一笑,綻放的柔光之中,音色幽幽︰「給,我,滾!」

阿音耷拉著眼看他︰「這位公子,你還真是會看人啊。你知道我是誰嗎?」若非身份是個弱女子,她真想給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家伙賞個大耳光。

侍者挑眉笑道︰「漪花樓,阮思。我豈會不認得?哦,不,現在該尊稱一聲‘溫少夫人’。呵呵,依溫家現在的狀況,夫人是要來筵華樓賣藝養軟飯夫君麼?」

听到這話,阿音一點也沒被氣著,只覺得一身技藝再度有了用武之地。她好似怯弱地笑了笑,對他說︰「是啊,我夫君有我養著,不知公子又讓何人豢養?」見他面色有異,挑手指著他頸項上若隱若現的紅印,「是女人,還是……男人?」

行走江湖多年,阿音多多少少也會一點觀人的本事,看他那狐媚樣,立馬就猜出個七八成。哪知隨意這麼一蒙,竟是說中了。

侍者沉聲道︰「你在筵華樓連一杯茶也買不起,勸你還是快些離開!」

揭了他的底子出來,阿音說話總算能挺直腰板︰「誰說我是來買茶的?我來這里,自然是有人請我喝茶。」

「是誰這麼無聊,居然請一個青樓婦人喝……」

「魏雲馳。」

待阿音道出魏家公子的名諱,那個侍者的面容當即硬得像塊板磚。筵華樓僅有四層,而那個魏公子就一人包下了整整一層,還用一把銀票把同層的其他客人都給勸退了。

侍者看她不像是開玩笑,立即進去問了問,之後猥瑣笑著,把她迎了進去。

阿音以為事情可以告個段落,送完圖樣還能趕回去做飯。哪里知道那個阿明的隨從竟然守在四樓的梯口邊上,見阿音過來,就抬手截住。

阿明壓根沒正眼看她︰「你來干什麼?若有需要,公子自然回去找你們。♀」

透過門扉,阿音似乎瞧見床榻上臥著個人︰「魏公子,還沒起?」

阿明急忙擋了她︰「公子正睡著,豈是你這外人能隨意看的?你給我先下去,待公子醒了,我自然會叫你。」

從初見到今天,阿音對這個阿明就萬分不懷好感,心說這個小屁孩連毛都沒長齊,比她還矮一個頭,憑什麼趾高氣昂的?

「我就在這里等著。」面對他的囂張,阿音懶得理會。

「信不信我把你給踹下去!」阿明的口氣不小,可見阿音一個眼刀飛來,忽然瞪大了眼楮,「這個眼神……太像了。」

「像什麼?」阿音撇開頭,正好見那扇雕鏤紅梅的門扉往里邊敞開。

听見開門的聲音,阿明連忙轉身過去︰「公子,吵醒您了?」

阿音站在兩階之下,抬眼望著那雙眼楮的漠然,心湖像是跌落一滴雨水︰「師……」

魏雲馳稍稍看她一眼,隨即轉身︰「來者是客,讓她進來。」

*

站在柔軟的地毯上,阿音忍不住打量這個房間,真是與現在的溫家一樣大。屋里每一件器具都溢著光彩,連同他方才躺過的那張床……怎麼一點褶皺也無?

「你來做什麼?」魏雲馳擺開茶具,點上小爐,「坐。」

「哦,我就不坐了。我就是來送個東西而已。」阿音只覺這個房間涼颼颼的,或許是因為太大了,把布包放到桌上,後退一步︰「魏公子,那七十幅繡圖,溫家可以辦到。這是十幅圖樣,請公子先行過目。」

水還未燒開,魏雲馳用兩指挑開布包,將里邊的圖樣小心取出,只看了第一張︰「畫工不錯,誰的手筆?」

阿音想也沒想就答︰「那個溫寧……」忽覺不符合身份,又重新答了一次,「我的夫君。」

魏雲馳並無在意︰「是他?」把圖樣放在一旁,取來手邊的茶甕,「為何不坐?」

阿音看天色臨近午時,要是不回去做飯,恐怕會出大事。她見魏雲馳似乎對那些圖樣不不感興趣,于是問他︰「這些圖樣,魏公子還滿意嗎?」

「不錯,就照這個繡吧。」魏雲馳提起方才燒沸的水,傾入砂壺里。他形貌專注,然口中卻說︰「你趕時間?」

「不趕。」阿音忙擺手,深知這位財主對溫家至關重要,怠慢的事自然是做不出了。她只是覺得疑惑︰「魏公子,你才看了一幅,那余下的九幅……不再看一看嗎?」

「不必了。溫家的繡圖,信得過。」魏雲馳將一杯騰著熱氣的茶碗,遞到她面前,「溫少夫人,難道連喝一杯茶的時間也無?」

「那倒不是……只是家里還有點事。」阿音心覺「做飯」兩字有點丟人,就故意略過去。

魏雲馳又拿起那疊繡圖,一張一張仔細看過︰「圖都看過了。很好。」

看這架勢,估計不喝一杯是走不了。阿音在他面前坐下,捧起溫熱的茶碗,抿了一口,頓時精神一振。心說這茶還真不錯,比當初在溫府喝的都好。之後,她便將茶慢慢飲下了。

魏雲馳舉著茶碗,在鼻尖嗅了嗅,未沾一口︰「平日里辛苦,也該歇一歇。」

阿音忽而愣住,想著兩人不是很熟,突然說這麼一句,貌似有點不合情理。但魏雲馳也算是關心,她便應了︰「習慣了,還好。」

茶水騰霧,氤氤氳氳。倦意一波又一波襲上阿音的眸子,她不由揉了揉眼楮。

「魏某看來,夫人已多日未曾安眠。」魏雲馳放下那只茶碗,掀起眼角,望著阿音。

「你怎麼……知道……」阿音只覺腦袋昏沉,眼皮實在重得很,本想眨一眨提神,可眼皮一合上,便再也睜不開。

*

香爐里盈出的氣息,繞梁不散。窗外的雲層籠上霞光,天色昏黃,風吹起紗帳,恰好拂在她安逸的睡臉。

像是睡了一場好覺,阿音清醒之時感覺渾身舒暢,多日的疲憊似乎一掃而空。太久沒這般睡過,好像回到拂月閣的那段時日。

阿音剛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兩眼直勾勾看著窗外,臉色煞白︰「什麼時辰了!怎麼天都有些暗了!不對呀,我分明在……」

她環顧周遭的環境,認出這是魏雲馳的房間,下意識敞開被子看一眼,衣裝整齊,他應該沒做過什麼。茶,難道是那杯茶!

急急穿了鞋子出去,見阿明等在門口︰「你可真能睡。我說,你是來送東西的,還是來睡的?我家公子不過請你喝了杯茶,你倒是賴著睡下了。真沒見過你這種人!」

阿音試探問道︰「魏公子,他……人呢?」

阿明瞥她一眼︰「去隔壁房里歇息了。怎麼,你想找他?」

阿音連連搖手︰「沒有沒有,我、我先回去了。替我向你家公子道謝。對不起。」

跟逃跑一樣奔出筵華樓,阿音撫著胸口,遲遲難以平靜。她暗道︰「如果他另有企圖,又怎會守禮去隔壁房間?難不成真是我太累了?」細細想來,自從搬到現在的溫家,她還真是沒好好睡過一覺。

雖是這麼想,可她心底的疑雲仍是濃重,一路嘀咕著回去。一直走到家門附近的巷子,她才記起忘了竹籃。想到買新籃子還要花錢,她便往回走。

「你還要去哪里!」溫寧的聲音很是嚴厲,驚得阿音定在原處。

今日溫寧回得早,一進門就听母親說阿音一天不見人影。他也去筵華樓尋過,可門前的侍者愣是一言不發。剛才見她神神叨叨,定是出了事。上回的事還歷歷在目,溫寧皺著眉頭,將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遭,生怕她這一失蹤,又去做什麼危險的事。

阿音慚愧道︰「不好意思,回來晚了。」

溫寧有些急躁︰「不就去送個圖樣,怎麼現在才回來!」

阿音坦白︰「我不小心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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