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們!這次鬼子給咱們上菜了,咱們一定要好好吃。要是誰下手慢了,那你拿步兵填吧。」孫先楚半開玩笑地做著戰斗動員。
六個車組分四輛坦克,怎麼算也不夠分,那就看誰下手快,打得準。所以鬼子的坦克一露面,埋伏在村外柴草垛里的六輛坦克幾乎是同時發炮。
「都加裝裝甲了,還被打癱,帝國的坦克就這樣不堪?看來解決戰斗還要靠步兵來解決。」指揮這次戰斗的大佐,看著燃燒的坦克,恨得牙癢癢。
「旅團長閣下……」一旁的參謀小心地問道。
「命令,開始攻擊!」大佐十分冷酷地說道︰由于柳條溝的存在,已經讓多名日軍高級軍官「下崗」,所以在這次掃蕩前岡村寧次親自給這位大佐面授機宜。
「就是用兩個步兵大隊去換,也要把柳條溝夷平。」——岡村寧次語。
這次鬼子真的瘋了,所有重火力前置,所有步兵攜帶炸藥,以大隊為單位,從多個方向發動多波次輪番進攻。
只見村外,鬼子一反以往以步兵班為小集團的沖鋒隊形,而是換成蘇軍使用的多列散兵線,以班為單位拉起一道道松散散兵線,交替掩護接近柳條溝村,同時步兵炮不斷向坦克和村子里發射炮彈,以干擾村外坦克的視線和壓制村子里的迫擊炮反擊。
「所有車組撤進村子。」在村子里觀察戰斗的孫先楚通過電台命令道︰
陸續六輛T-34坦克都撤進村莊,同時日軍步兵也逼近村莊外圍。根據日軍專門制定的攻擊計劃,這次進攻戰術,並不是沿著村中街道,逐一爭奪院落,而是炸牆鑽洞,利用兵力優勢,把八路軍從柳條溝擠出去。
一方是有備而來,一方是地形熟悉,彈藥充足。于是敵我雙方在不大的村子里打了整整一天,其中有一輛坦克被日軍步兵用炸藥炸癱,車組中兩個受傷。
為了有效支援柳條溝村的戰斗,戰車大隊在發現T-34坦克不適合村落作戰後,迅速更換多炮塔、短身管的T-28坦克。
「看來這次鬼子是有備而來,村中一半的院子已經被鬼子佔領,核心工事還都在我們手中。」王彥賓對還在研究牆上地圖的範虎說道。
「傷亡如何?」範虎感覺這次鬼子是下血本了,不佔領柳條溝是誓不罷休。
「犧牲56人,重傷37人。孫先楚的戰車大隊損失了兩輛坦克,我讓他們把守山谷口了。」王彥賓有些痛苦地閉上眼楮,一天工夫,一個連的兵力就打沒了。
「通知跑馬村,今晚組織夜襲,同時通知村中部隊,要小心敵人的夜襲。」範虎預感這一夜注定不平靜。
第二天凌晨,日軍開始新的一輪村落爭奪戰,同時跑馬村也開始襲擊日軍的後隊,但沒有成功。
戰斗持續一天,四團又打沒了一個連,同時柳條溝村除核心工事外,其余地面工事均被日軍佔領。
「區上怎麼說?」王彥賓看範虎手中的電文。
「再挺一天,一分區和三分區都派部隊支援咱們了,現在就看咱們能不能把這旅團拖在這里。」範虎把手中的電文遞給王彥賓。
「看來上級是算計鬼子他們的後勤,好讓咱們當餌。」王彥賓看到電文上說,一分區和三分區都將派部隊切斷這股日軍的後勤補給線,同時回身猛攻這股日軍的後隊。
「明天就是決戰的日子了。」範虎看了一看牆上掛著的駁殼槍。
經過兩天的圍攻,雖然日軍佔領了村莊的絕大多數院落,但村子里的核心工事,一直沒有攻陷,為此日軍旅團長很是惱火。
「為什麼?為什麼爆破了三次都沒炸開?」旅團長對著一個大隊長咆哮道。
「旅團長閣下,根據我的偵查這種鋼筋水泥工事牆體至少有半米厚,而且我懷疑我們一直試圖炸開的那個堡壘進出口是假的。」大隊長低頭說道。
「根據!」旅團長的火氣暫時壓制住了。
「對不起,這只是我的個人猜測。」大隊長再次低頭說道。
「我不要理由,我只要柳條溝!」旅團長面部肌肉擰結著說道。
「是!」大隊長轉身出了帳篷。
旅團長看著出去的大隊長一陣失神,僅僅兩天的進攻,這個旅團就損失近千人,而且這個數字還在不斷上漲。雖然岡村寧次給出的底線是兩個步兵大隊,但依照這種打法有多少兵都不夠填的,根據情報顯示,駐守在這里的範虎部,是八路軍中自動火器裝備率最高的,在這次戰斗中就有很明顯的體現。往往為了打死一名八路軍士兵,就要用三、四名日本士兵去填命。
「這里要是旅順要塞,我就是‘軍神’。」旅團長低聲自語道。
就像旅團長自語的,經過短暫休整的日軍又組織起肉彈自殺戰術,一個個身上綁滿炸藥的鬼子在同伴的火力掩護下,左躲右閃,連滾帶爬地接近核心工事。
「板載!」一聲撕心裂肺地呼喊後,轟!一聲巨響震得一座核心工事瞬間停了一陣火。
「機槍!一號堡停火了!火力掩護!」另外兩座核心工事看到一號核心工事一側火力點停火後,馬上掉轉槍口,防止日軍借機再次安放炸藥。
日軍的肉彈自殺戰術把核心工事的外牆水泥層炸得層層剝落,直至漏出鋼筋,但絲毫不影響里面的射手發射要人命的子彈頭。
到了中午,日軍又停火了。同時敵我雙方又進入短暫休整階段。
「快!快!」一個干部掀開地道口的鋼板後,指揮著民兵把核心工事里傷員和打空的子彈殼送入地道,同時把清水、飯食和成箱的彈藥送進核心工事。
「松本君,我們的炸藥不多了,如果我們還是用上午的方法爆破的話,我們很難把這個工事炸開。」一位日軍上尉遞給一位日軍少佐一罐開啟的罐頭時說道。
「有馬君,你說怎麼辦?」日軍少佐接下罐頭問道。
「我看在這個工事的機槍射擊孔開得不小,如果我們能把步兵炮推到前沿或者把炸藥塞進去。 !」那個日軍上尉示意了一個爆炸的動作。
「有馬君,有你的,下午咱們就這麼打。」日軍少佐想明白後,笑的很開心。
午飯時間一過,雙方就像約定好了一樣,幾乎同時開火。這時進攻一號堡的日軍,沒有像上午那樣派出一個個身上綁滿炸藥的士兵,而是一個個拿著幾管炸藥的士兵。但這種變化並沒有引起核心工事里的四團戰士注意。
而鬼子的試圖把步兵炮推到前沿,到讓核心工事里的戰士發現,並重點用大口徑機槍很是「招呼」了一陣。
一個日本兵在機槍的掩護下,爬到機槍射擊孔的射擊死角,一邊念叨著︰「混蛋們,都去死吧!」,一邊掏出一顆九七式手榴彈,拔下保險銷,往自己的鋼盔上猛磕一下,等了約兩秒鐘後,塞進機槍射擊孔。工事里一陣驚呼,接著一聲悶響。
嘶嘶,一管燃著的炸藥又被那個日本兵塞進機槍射擊孔。這時那個日本兵又听到工事里一陣驚呼,接著又是一聲悶響。
接著其他方向的鬼子也如法炮制,要麼是用炸藥,要麼用步兵炮平射,十幾聲悶爆過後,一號核心工事的射擊孔都啞了。
「團長,一號堡被日軍破壞。」一個參謀打開夾壁牆說道。
範虎騰的一下從椅子站起,摘下牆上的手槍,回身跟通訊員說︰「如果政委回來,就說我去二號堡了。」
範虎一掀開一號堡地道口的鋼板,就聞到一股夾著血腥味的苦味,憋住一口氣,迅速鑽進核心工事。看到里面幾個戰士戴著口罩,正在把U型結構機槍掩體中的犧牲戰士尸塊和機槍零件一一揀出。
看到這種景象,範虎實在忍不住縮回了地道,里面實在太慘了。回到二號堡遇到王彥賓,範虎說︰「一號堡被鬼子破壞了,暫時進不去人,等里面的毒氣排空,再組織人進去。」
王彥賓看著來來往往運輸彈藥的戰士說︰「這樣二號堡和六號堡的壓力會更大。」
在此後的一個下午,日軍又用同樣的方法破壞了二號、三號、四號堡。最後就剩下五號堡和六號堡還在用手榴彈堅守。
「旅團長閣下,岡村司令官來電。」一個參謀把一份電文遞給旅團長。
旅團長一看電文的內容,身後不由冒出一股涼氣。這份電文稱,由于日軍進攻柳條溝,致使晉察冀八路軍從幾個方向調動大量部隊有包圍柳條溝的趨勢。所以岡村寧次希望旅團長配合援救部隊,能給八路軍玩一個中心開花戰術。
「擬電,司令官閣下,我部連日進攻十分艱苦,如按照閣下建議,恐難完成,希望能予以指導作戰……」旅團長在賭。賭在八路軍合圍前,他把柳條溝打下。
但那是不可能的,到了晚上幾座被破壞的核心工事又逐個恢復起來,雖然火力沒有原先那樣凶猛,但交叉的火力讓圍攻僅有的兩座核心工事的日軍又退回了起點。
「紅蓮,穩住!」林玉山把一發76.2mm榴彈裝填進坦克炮。
「好的,觀察這麼長時間,就屬這個帳篷最可疑。」許紅蓮觀察了很長時間日軍的指揮系統,才確定日軍最高指揮機關的位置。
旅團長正要接手參謀遞來的最新電文時,一發榴彈打進了帳篷。這下整個日軍營地炸鍋,一群大小軍官蜂擁奔向旅團長的帳篷。林玉山也是狡猾,他沒有馬上發射第二顆榴彈,而是等待救援的人員集中到帳篷周圍後,才發射第二顆炮彈。
這一炸不要緊,把日軍的中樞指揮系統暫時打癱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