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兄弟,在想什麼呢!」就在李明遠入神之際,一只大手突然輕輕拍上了他的右肩,嚇了李明遠一跳。♀
「杜大哥,你也在啊,今天你當值麼?」來者不是別人,是七品致果校尉杜修遠。致果校尉是有實權的,麾下有三百將士,遠非李明遠這個醬油黨能比的。
杜修遠從腰間掏出水壺猛灌了一口,這才愜意道,「今天老高家里有事,我來替他頂一天班!」杜修遠所提到的老高是另一名致果校尉高志平,他跟杜修遠的部下是玉門關北大門的防守中堅力量。
「听說老高的媳婦給他添了個大胖小子!」李明遠詢問道。
「是啊,可怕這狗ri的樂壞了,嚷嚷著讓我們這些做叔叔輩的給孩子包喜錢呢!」提到老高生了大胖小子,杜修遠心情也是不錯。
「誒,如果我們能夠將匈奴人給逐出大漠,我們的下一代就不用像我們這樣受這份苦了!」李明遠一想起關外數十萬匈奴大軍,心里好不壓抑。
李星河的一番話把杜修遠逗樂了,「你小子才多大,就想這些有的沒的東西,等你當了大將軍再說吧!」說完不理會一臉幽怨的李星河,巡視城防去了。♀
「擦,要不要這麼看不起人啊!」看著杜修遠的背影,李星河狠狠的豎起了中指。
一早上平安無事,作為醬油黨的李校尉交接完防務,月兌下軍裝,換了身便後,獨自一人晃悠著下館子去了。
宣節校尉的俸祿並不是很高,但李明遠光棍一個,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所以這點錢剛好夠他瀟灑,放在後世,那就叫月光族。
玉門關地處敦煌,這里天氣干旱少雨,所以人們一年四季三餐多以面條為主食。早餐一般以湯面條為主,有涼拌面、雞湯面、臊子面等,饅頭、豆漿、油條、哈汁等也為喜愛的早餐;午飯多食掛面,較為簡單;晚飯則多佐小炒菜,品種較多,較為豐盛。
正所謂一方水土養育一方人,前世吃慣了軍隊的大鍋菜,李明遠覺得這輩子都得補回來才行,所以在吃的方面他從來不肯虧待自己。
「老板,來碗臊子面!」李明遠隨便找了家干淨的小飯館坐下,很熟練道。♀
在廚房忙活的老板高聲吆喝一聲,表示知道了。接下來要做的事就是慢慢等面條出鍋了。
敦煌臊子面是一種傳統手工麥面制品,作法是將面粉加水和勻,用面杖把面團 薄,切成長條煮熟,加湯食之。面條細長而勻稱,尤像韭葉,加之湯的味道鮮美,吃上一碗,使人頓消饑餓疲勞。
「客官,您的臊子面!」老板是個很有福相的中年男子,很是恭敬的將面條呈上。早已迫不及待的李明遠立刻向臊子面發起猛烈攻擊。
將最後一口湯喝了之後,李明遠滿足的打了個飽嗝,留下面錢後晃悠悠的向玉門關走去,吃飽喝足,再回去睡個午覺,李明遠實在是愛死現在的生活了,不是一般的愜意啊!
相比數年前,如今幾經戰火摧殘的蒼松縣稍顯破敗,但依然有著其深厚的底蘊,畢竟這里號稱是沙漠上的一顆璀璨珍珠。
還沒走多遠,一位懷抱嬰孩的中年婦女深se匆匆的走了過來,而她懷中的孩子也是一路啼哭,不過現在正是晌午,街上行人稀少,而且嬰兒啼哭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所以也沒引起路人的注意,就連李明遠也是打量了一眼就繼續趕路,但可能是因為軍人的直覺,他總覺得這個中年婦女好像有問題。
「算了,反正回去早了也是挺尸,干脆看看自己的直覺有沒有出錯!」李明遠心里一尋思,還是決定跟上去瞧瞧,要是真有問題的話自己也算是干了件善事。
婦人懷中的嬰孩應該是個男娃,圓滾滾,胖乎乎的很是可愛,但不知為何,這個孩子哭得很是凶猛,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而這婦人也是行se匆匆的忙著趕路,也不停下來看看孩子為什麼哭,只是偶爾包裹輕拍孩子的被服。
李明遠耐著xing子,繼續跟蹤了下去,這時,男娃忽然踢開了被服,露出了里面所穿的衣物,這讓李明遠不禁皺起了眉頭,小女圭女圭身穿百家衣,頭戴虎頭帽,尋常人家的孩子為求孩子健康平安,大多都是這樣的打扮,並不稀奇。
但是這個小女圭女圭所穿的衣物與普通孩子絕對不一樣,用料,款第,都屬于上品,光這身衣物就價值不菲,而且李明遠還眼尖的發現就在嬰兒仰面號啕時,頸間還露出一條鏈子,胸前一個金光閃閃的長命鎖,可以說就那一個長命鎖,換成銀子足以抵上他這個八品宣節校尉倆個月的俸祿。
退一萬步講,就算那是銅的,這時節銅也是很值錢的,就算是一般的家庭估計都舍不得給孩子置辦,這個婦人看上去應該是個貧寒家庭的,那就更不可能給孩子穿華服,佩戴長命鎖了。
想到這里,李明遠可以斷定這個孩子很有可能是中年婦女拐來的,但他心里又不願相信自己的推測是真的,因為來到大華這麼久,人們留給他的印象都是淳樸善良,他很不願將這位婦人與那害人不淺的人販子聯系在一起。
「這位大嬸請留步!」李明遠還是決定將這件事弄個水落石出,如果是他誤解了人家,很可能會挨這孩子的娘一頓臭罵,如果這婦人就住在附近,說不定他還會被她聞訊趕來的家人暴打一頓,只是心中這絲疑慮若不解開,就像一根有毒的刺,會刺得他一刻不得安寧。
听到李明遠讓自己停下,婦人只是回頭看了看,不但沒停下,反而走的更快了!
「不好,有情況!」李明遠看到婦人這番舉動,知道她是想開溜,當下也顧不得避嫌了,直接大步流星的追了上去,怒吼道,「你給我站住!」
他這氣運丹田的一聲吼,連事不關己的路人都唬了一跳,那婦人如何不怕?李明遠一吼,那婦人嚇得腳下一個趔趄,險些便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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