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睿安看著這個奇怪的男人,一時間有些難以反應過來。♀老實說他在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重樓的名字之後,就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認錯人了,因為那人的長相同重樓有著相當大的不同。
這人披散著一頭金色的長發,身上穿著一身鮮紅色的破碎鎧甲,如今也已經有些破破爛爛了。他的額頭上有著三支長角,除了雙耳正上方的位置上各有兩支長角之外,額頭的正中央還有一支尖銳的長角。原本應該還有同鎧甲一套的護額,如今也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了。
唐睿安不敢隨意靠近對方,他從一邊折來一根樹枝,打算戳戳對方的手臂看看反應,可那樹枝連對方的皮膚都不曾踫到便被那人身上的魔壓直接碾碎。
「……」唐睿安有些無語地低頭,越看就越覺得這人長得跟重樓好像,都是一樣讓人看了很不爽的嚴肅臉!
他現在有些天人交戰,對于重樓他一直有種很難言語的感覺。
在真的見到他之前,作為一個游戲里的角色唐睿安曾經一度十分喜歡他的。可當真見了面,唐睿安又覺得重樓這人簡直莫名其妙又不可理喻,初次見面那強大到可怕的殺氣雖然激勵了自己變強,可也給自己留下了非常糟糕的映象。
之後每次見面兩個人都是一個高冷模式附身,一個往死里傲嬌,幾乎每一次都能稱得上不歡而散,更有好幾次直接開打。
這樣的關系,怎麼也不能叫好吧?
唐睿安即使是在未來也不明白,為什麼以重樓的個性會對自己這樣糾結。那麼,也許是因為現在的關系?
他的眼前仿佛有個燈泡亮了一下。
好吧,看在你居然也有這樣一天的份上,我就救你一把吧。
唐睿安伸手從背包里拿出一個巨大的木甲手臂來套上,一把便將對方抓在手心里,施施然地走回自己的臨時居住點去。
重樓似乎傷得真的很重,等唐睿安帶著他回到木屋之後,身上的魔壓竟然開始混亂起來,再過了一會,原本長及腳踝的金色長發慢慢地縮短了回去,顏色也從金黃的顏色變成了暗紅。他頭上的三支長角也縮小了下來,兩邊的兩支直接縮短得只露出頭發外一指多的距離,而眉心的那支長角更是直接消失成了一個鮮紅的印記。臉上的魔紋消退下去,露出跟日後唐睿安見過的重樓一模一樣的臉孔來。他身上的鎧甲似乎是魔力鑄造而成,隨著他身上魔氣的消散,鎧甲徑直消失在了空氣中,只留下一身殘破的布衣。
唐睿安這下確信了,果然是重樓那家伙。
不過他不是魔尊嗎?為什麼會被人打成這樣?
他嘆氣,認命地看著對方的狀態逐漸穩定下來,名字下面掛上了一個「魔氣逸散」一個「昏迷」的debuff。他從一邊的水桶里浸濕毛巾,幫對方擦起身體來。
重樓顯然的確傷得很重,被唐睿安擦了身換了衣服纏上了繃帶,還喂了好幾顆千年參心丹下去都沒有絲毫的知覺,如同一具木偶一般任由唐睿安打理。
唐睿安看看他的狀態欄,氣血都只有四分之一不到,跟以前那種砍掉他多少血就直接恢復多少血的狀態不同,如今的重樓似乎在那「魔氣逸散」的狀態下,連自動回血都做不到。
唐睿安喂給他的千年參心丹完全沒有起到回血的作用,反而全部回復了他的藍條。這讓唐睿安多少有些詫異,便又給他喂了一些回藍的藥,此時干脆什麼作用也沒有。
唐睿安見狀也不做些別的什麼了,好歹重樓是魔族,應該自己有辦法恢復過來才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這個死傲嬌的家伙會在這里出問題。
將重樓甩在這里之後,唐睿安便跑去尋覓合適的木頭來。這年頭雖然沒有日後的高科技合金,可是卻有著不比合金材質差的奇木。在昆侖山上唐睿安便找到了數十棵千年玄鐵木,那片黑壓壓的樹林里,就連萬年的都有。其中有很多樹木甚至還開啟了靈智,在這昆侖山里默默修煉了好多年。
唐睿安打一開始就沒打算用武力搞定這些從上古時代就活過來的神樹建木後裔,便想辦法用手里的材料跟他們交換木頭。他本以為自己手里的靈丹妙藥會讓它們感興趣,誰知道它們這些自身就是生命力代表的大樹妖對藥草什麼的一點興趣也沒有,反而看上了他手里的泉水。
是的,就是那些作為劍三生活系統里基本材料的泉水。
從最低級的五蓮泉到最好的星虹泉,他們都十分渴求。唐睿安也沒跟這些活了很多年的家伙客氣,雖然幾乎掏空自己的庫存,但是也從對方手里換來了無數珍貴藏品,從頂級木料到各色奇草,甚至有些樹妖還將一些作為收藏品的隕鐵礦石等物一並送給了唐睿安。
昆侖山果然不愧是傳說有西王母坐鎮的地方,只是跟那些樹妖交換了一下物資,就讓他賺夠了各色奇珍異寶。
在外數日,唐睿安也不擔心重樓的安全,兩人現在組了隊,他的血藍自己都看得到,而且他的昏迷debuff一點也沒有顯示倒計時的意思。交換完東西之後,他滿意地回到屋里,果然看到重樓還是毫無知覺地躺在床上,便走到屋外點火做飯。
足足有半個月時間過去,重樓的血藍才恢復到了三分之一,而此時,他的昏迷debuff終于開始出現倒計時,這讓唐睿安大大地松了口氣。雖然他現在還是看重樓挺不爽的,可真的沒希望他就此一睡不醒。
這段時間里,唐睿安打算重新給自己做一個左臂。之前他在戰場上做出來的左臂雖然經過數次改良,可用的材料到底不怎麼好,如今能有這樣的高級木料,當然是做一個更好的給自己。他還打算給自己做一個堪比萬能交通工具的輪椅來,不知道為什麼,唐傲天的形象突兀而清晰地出現在他的腦子里。
昆侖山的夜晚並不如常人想象的那般僻靜,山林之中有著無數常人難以對付的山精野怪,夜晚通常是他們的狩獵時間。小小的木屋旁邊設置了隔絕人氣的結界,學自鎬京祭司的法術完美地將這個小小的空間保護了起來。屋外跳動的篝火響起幾聲細微的嗶啵聲,唐睿安雙腿盤坐沐浴在銀色的月光之下。
重樓睜開眼楮的時候,什麼也沒有顧及地直接便縱身跳了起來,雙手雙足瞬間變出了尖銳的利爪來,警惕地觀察著周圍。
「你醒了?」唐睿安听到屋里一陣稀里嘩啦的聲音,趕緊站起來打開門。
「……你是誰?凡人?」重樓的頭還很疼,變身遺留下來的後遺癥沒有讓他散去全部魔氣變成比凡人還不如的弱者已經十分不易了,如今這樣還能維持魔族的狀態,讓他多少有些冷靜下來,隨即他便發現自己似乎並不在魔界,而眼前的人雖然看似弱小,卻有著一股獨特的凜然之氣。
「撿你回來的人。」唐睿安果然還是會忍不住地想擺出高冷模式,可見到對方原本就十分警惕的眼神,他咬著牙伸手用力揉了揉臉,在臉上掛上一個平和的笑容來,「我之前在山間采藥,卻看到你忽然渾身是傷地從天而降,便將你救了回來。」
「哼,不知所謂!」重樓冷哼道。
唐睿安忽然覺得拳頭前所未有地癢,果然這家伙就每句好話會說麼!!!
重樓見到對方的確沒有敵意,而且考慮到自己現在渾身清爽的狀況,只怕那人也沒有說謊,便收起了手足上的利爪,看著唐睿安冷冷地說道,「連對方是什麼人都不知道就冒冒失地救回來,你是在找死麼?」
唐睿安知道他的意思大概是不要隨便救人,因為被救的人可能會是個小人,可看到他以這樣一副明明站都站不穩的狀態,卻如此一副高傲的模樣,他也忍不住地冷下了臉孔,「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再說吧。」
他說著,從手中扔過去一個黑色的陶瓶,「既然你已經好了,便自己收拾一下傷勢吧。」唐睿安說著指了指那邊木櫃上放著的衣服,「記得穿上衣服再出來。」
重樓似乎並沒有因為他的態度不佳而生氣,反而一手接住那個黑陶瓶,皺了皺眉頭像是在自問一般道,「這里是人間?」
「不錯,此處正是人間。」即便是走出了房間,以唐睿安現在的耳力,只要願意這方圓百里之內的一花一葉動靜皆可入耳,他自然也听到了重樓的話語,便不客氣地說道。
過了片刻,重樓便穿好了一身簡單的布衣,打開木門走了出來,若是不看他額上的雙角,此刻的他看起來也與一般的凡人無二。
唐睿安多少有些詫異,他本以為重樓會不滿人間的東西,卻沒想到居然真的會穿上這一身十分普通的衣服出來。他頓了頓,卻說道,「你先休息一會,藥粥很快就好。」
重樓將那黑陶瓶子放到了唐睿安身邊的地上,語調不變地說道,「人間的藥物對我沒有用。」
「可就算你不是人,肚子也是會餓的。」唐睿安冷聲說道。
單听這兩人說話的語氣,便說是老死不相往來的仇敵都有人相信,可兩人卻都沒有什麼不對的自覺,一個似乎也的確察覺到了饑餓,便老實地盤腿坐下來,一個站在簡陋的灶台邊,將散發著清香的熱粥盛出來遞過去。
夜色靜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有人問起車芸,那麼我就簡單說一點蒼之濤的東西吧~
這是蒼之濤的第一女主角車芸小姑娘,她小的時候車氏獲罪被滿門抄斬了,她因為實在年幼,被砍掉雙腿之後得以活下來,她的雙腿是用木頭做的。她身邊的是她的木甲機關獸雲狐。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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