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王妃 王爺無辜

作者 ︰ 琨岡

也不知過了多久,身邊傳來綿長的呼吸,輕得如同秋夜庭院里那的一聲蟲鳴,隱在濃濃的夜色中教人辨不清楚,敏算不禁有些擔心,不會真的就在夜里挺尸吧?他要真的斷氣了了,那自己豈不是真的要同一個冷冰冰的尸體睡在一張床上?太可怖了……

夜深人靜了她只能听到自己擂鼓一樣的心跳聲,為了避免同死人同床共枕,她只好伸出手去,探了探王爺的呼吸,並且決定要徹夜守著這個隨時會斷氣的病秧子,今夜就不睡了!

她兩眼使勁地睜著,可終究還是沒撐住,不知什麼時候打了個無聲的哈欠,上眼皮就緩緩地落了下來,然後在闔上的那一瞬間,她又陡然清醒,覺得好像哪里不對,是了,屋里太靜了,除了自己的呼吸聲就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她一個激靈,趕緊伸出手,在病王爺的鼻翼下探了探,還好還好,尚有一絲氣息,雖然微弱得很。♀

就這樣,整個晚上,敏容也不記得究竟在病王爺鼻前探了幾探,終于睡著了……

第二日清早,敏容睜開眼楮第一件事就是去看身邊的夫君如何了,可這一看卻差點要她半條命,青河王還保持著昨晚睡著的姿勢,面色蒼白,可唇角……唇角上卻還掛著一道暗紅!

這到底是什麼時候的事?!

轟一聲,敏容只覺的頭皮子發麻,忙對著門外喊︰「來人!」

話音剛落,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串的丫鬟端著盆盆缽缽罐罐進來,跪在地齊聲道︰「見過王妃。」

敏容坐在床上,尚未穿外衫,可此時也顧不得了,只隔著床帳急急地對外面的人道︰「可有太醫在府上?速請太醫來,王爺他吐血了!」

話音剛落,下面的人一齊抬起頭來,滿臉的驚慌,可還沒等她們動,吐血的人倒是先有了反應,青河王皺皺眉睜開眼,雙眼惺忪,滿臉都是不解,看著敏容︰「可是出了什麼事,你怎如此驚慌?」

這個情形,怎麼講呢,好比你祭奠事正對著棺材叩拜,可那棺材的主人卻忽然從中坐起來,和藹地道︰「不用拜了,起來吧,咱倆喝杯茶。」

這于敏容來說真的是太突兀了,一夜下來她已認定這人隨時隨地會找黑白無常踫頭,是以听到這話便十分驚恐地愣住了,半天才異常緩慢地低下頭,盯著那雙鮮活的雙眼看了許久,面上那豐富的神情才慢慢地退下去,整個人卻依舊呆呆的,「你吐血了啊,要緊麼?」

青河王听了這話,卻不以為意得很︰「我又吐血了?本以為已經無血可吐了……」說罷,便抬手去揩拭嘴角。

敏容緊繃的脊背這才放松下來,癱坐在床上,一時也忘記將目光收回來了,還直直地盯著他的嘴角,卻忽然覺得不對勁,上半身就往前傾了傾,湊到他跟前,須臾,臉上就掛了一層薄怒,冷冷地道︰「山楂糊,王爺嘴角上的是山楂糊罷?」

青河王一臉莫名的神色,看著她的眸子那是一個水汪汪,無辜得緊。

「我都聞到酸味兒了!」想起方才自己的慌張,敏容有些生氣了,雖是努力地壓著,最後還是沒能憋住,用微諷的語氣道︰「王爺真是好興致,一大早就來這麼一招,莫不是覺得逗弄人很有趣?」

青河王自始至終沒有說話,蒼白著臉色,睜著黑溜溜的眼楮看她,等她說完了,才溫言解釋︰「你誤會了,此事我也不知。♀天剛亮時就醒了,忽然很想吃山楂糊,便讓人煮好了端過來,這個……大約是喝得有些急,嗆出來了……當時精神不甚好,支撐不住,就又躺下睡了,也沒有發覺。」

敏容看他說的這樣懇切誠摯,又見他臉色蒼白,心中早就不氣了,反覺得是自己不好,才這麼一驚一乍的亂了方寸;只是此時丫鬟們還在屋里,成親後的第一天就鬧出這樣的笑話,這面皮上實在不太好看,可又無處發作,只好默不言語。

他說完見她仍舊不答話,就以為她還在生氣,也笑不出來了,垂下頭去,甚是戚然,「你也知道我這副身體,如今是能吃一點是一點,難得今日有胃口……咳…咳……卻不想鬧了這麼一場,驚了你,原是我的不對,我以後再不這樣了……咳……」

見他因為說話而咳的這樣厲害,她心里愈發的不好受了,可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只好喊丫鬟倒了杯溫水隔著床帳遞過來,然後右手幫他順氣,左手將水給他喂了下去。

青河王見她如此,便知她是不氣了,于是又眉眼含笑地道︰「王府里的山楂糊煮得甚好,方才看你正睡得沉,不忍擾你……便讓她們將你的那一碗放在盅里溫起來了,眼下你可要嘗一嘗?」

他這麼說多半是想幫她將這出鬧劇就此揭過,敏容開始在心中埋怨自己,就是因為自己大驚小怪的,才鬧成這樣,剛剛還遷怒給別人……

因為心中羞愧,早飯時,敏容主動伺候青河王用飯,比伺候娘親還要盡心些,只巴望著能將早上那一筆給還回去。

新王妃要進宮去給帝後叩頭,還要去宗廟里上香,才算是嫁入皇家了。這本是一項極其繁復的禮制,目的當然就是為了可勁地折騰新人。

奈何青河王身嬌體貴,許多繁瑣的禮儀便省掉了,可即便如此,這位身嬌體貴的王爺被人扶著走到宗廟祖宗牌位前,就已是氣喘吁吁面色發白虛汗直流了……

隨行的人看到後個個是提心吊膽,生怕一個不小心,將皇後娘娘的心肝肉折騰出個好歹來了,于是趕緊拿點好的香從一對新人手中過了一遍就迅速j□j了香爐,算是禮畢了,連下跪都省了,完全不顧上面穆家列祖列宗的臉面……

連三朝回門也是一樣,謝府上下更是一派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架勢,等禮畢了,伺候王爺用過午飯,謝老爺便不顧夫人的眼神,早早地將這乘龍快婿給打發回去了。

直到王府的馬車駛出門前的那條街,謝府上下才敢大口喘氣,先前生怕出口氣,就把王爺給吹著了……

托病王爺的福,敏容這個新王妃幾乎沒有被人為難,就連接待客人都免了,因為青河王身體抱恙不見外客……

這天早飯後,晴好的日頭掛在天上,敏容讓人抬了張小榻放在院子里,又抱了床薄被過來,好讓病王爺躺上去曬曬太陽,服侍他躺好了,她笑著說︰「王爺這幾日氣色見好,想來過不了多少時日就能痊愈了……」

「是啊,多虧容容嫁過來給我沖喜,竟真的將我給沖好了。」他懶洋洋地靠在榻上,整個人都浸在陽光里,「日後,容容能不能喚我‘承澤’?」

她正圍著那張小榻兜圈子,听聞「容容」二字腳下一軟,踉蹌了兩步,承澤側首望著她︰「小心些,你若不願意就算了。」

敏容聞言簡直是如蒙大赦,剛想開口,請他不要叫自己「容容」,卻不想他又開口了︰「容容不願叫我的名字,那將喊‘夫君’罷,也是一樣,好歹親近些。」

敏容眼楮直了直,然後趕緊開口毫不猶豫地喊了聲「承澤」,生怕對方反悔。

承澤微怔,面上有些失落,半晌才「嗯?」了一聲。

敏容將蓋在他身上的錦被掖了掖角,道︰「你不是讓我喊你承澤麼?」

「啊,對。」他神色格外的安寧。

溶溶日光穿過合歡樹巨大的樹冠投射下來,零星光影落在他身上,他望著遠處天邊的一團雲,良久,才扭過頭來,面色淡然,一雙眼楮滿是繾綣地看著她,低聲道︰「自出宮離開父皇母後,許久,身邊連個喚我承澤的人都沒有……。」

敏容覺得他這個樣子,十分悲傷,她垂眸瞧著這個面含春水眉眼漂亮的男人,尤其是那幼獸一般黑溜溜的眼楮,使她心地善良到一個沒控制好就有些泛濫了。她朝他徐徐伸出手去,如同給幼獸順毛一般,順了順他垂下來的黑發,嗓音也放得低低的,柔柔的︰「我以後都喊你承澤,什麼事都順著你,好不好?」

承澤黑溜溜的兩眼立即煥發出光彩,不可置信般地問︰「真的?」

敏容又一次被那水汪汪的眼楮給擊敗,于是依舊飽含柔情的望著他,點了點頭。

承澤眉開眼笑地道︰「那容容先喊聲‘夫君’來听听罷。」

敏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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