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擊的王妃 王爺傳說

作者 ︰ 琨岡

承澤仰起頭,臉上比九月的秋陽還要燦爛,笑得一臉包容,用甚是大度的語氣道︰「我不怪容容。♀」

見他如此寬厚,敏容卻覺得自己絲毫沒被感動,反倒覺得有哪里不對,悄悄在心中尋思了半天也沒模出個頭緒來,只好在他旁邊坐下,端起青瓷杯呷了一口茶,漫不經心地道︰「今日見了臻宜,果然如坊間傳言所說,你們兄妹三日感情甚篤。」

她說完了,忽然想起什麼一樣,將臉朝他這邊湊了湊,撲閃著兩道長長的睫毛,問︰「上次進宮怎麼都沒見著太子殿下呢?」

承澤正優哉游哉地閉目養神,听見她語氣里滿滿都是打探的意味,覆著的眼皮微不可見地抖了抖,隨即睜眼悠悠地瞟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問︰「你可是又听說了什麼?」

敏容趕緊將目光移開,假裝沒看到他的反應,只垂眼看著自己的右手,然後朝指甲上輕輕吹了吹,就好似剛涂了蔻丹一樣,可一對上眼皮卻緊緊地繃著,「沒听說什麼,我整日呆在家里哪能听到什麼?」

承澤看著她,微微嘆口氣,道︰「因我素來身體不好,整日呆在府里,就算是外間有些個什麼,他們也是瞞著我,真真是過著閉目塞听的日子……本想著如今有容容在,日子當與以往不同些……」

額……還真賴不得她不講,只是這事兒有些不好講,出嫁前,她曾拜托修璋去打探青河王的事情,只是修璋帶回來的消息,有些……不好說……

當今太子同青河王乃是雙生兄弟,可人家太子的嫡長子都已經六歲了,更不要說宮中無數的姬妾,偏偏青河王卻連個暖床丫頭都沒有,這也忒奇怪了。

傳說青河王不近,至于因由那更是眾說紛紜了,有人說是……不能;也有人說是因為不喜故不近︰若是第一種,那青河王便是……不舉;可要是第二種,那就是不喜……好龍陽?

而修璋打听出來的那件事發生在中秋前,太子要去狩獵,念著自家王兄整日里悶在王府,便想讓他也去圍場散淡散淡,青河王也欣然應允,抱著一壇子藥湯去了,完了,又抱了個一個空壇子回來……

只是在這之後,卻發生了一件事……

傳聞,當日狩獵完了,太子回宮設宴,宴上自是少不得舞姬助興,這些舞姬個個嫵媚多姿,風情千鐘,其中還有一個出于東宮……

太子雖說文韜武略雙修,卻稍稍有些貪好美色,坐在上面看得興致勃勃,一曲終了,忽然想起來,便扭頭問青河王︰「可有哪位美人能入得了王兄的眼?」

青河王靠在座上,單手支頤,容色寡淡地瞥了一眼湊上來的美人,皺了皺眉,問︰「晚飯後是不是沒有漱口?」

舞姬頓時愣住,在座之人也愣在當場,不知此話何出。♀

在這眾愣愣的當口,只見青河王換了只手托腮,並且朝旁邊歪了歪,離那舞姬遠了些,用眼角余光瞥她,滿是嫌惡︰「牙縫里卡了條菜葉子,你不知道麼?」

大家總算是弄明白了「沒漱口」的出處,可全場卻更靜了,那舞姬滿面脹紅,若不是怕掃了太子的興致,別說找地縫鑽進去,只怕早觸地而亡了……

等舞姬下去了,青河王挑著眼梢對上座的太子道︰「多謝太子微臣考慮得如此周詳,只是臣今日不勝酒力,先行告退。」

據當時在場的人傳說,青河王此話說得頗有些陰陽怪氣又……酸溜溜……的味道……

而太子殿下原本興沖沖滿漢期待的臉,也因為青河王的的離去而沉入一片意興闌珊中,直看著王兄的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才悵然若失地嘆口氣,便也跟著離了席……

這氛圍,頓時便微妙了起來……

可更微妙的還在後面,自那一夜後,太子因為貴體抱恙再沒出過東宮的門,而青河王的病情更是急轉直下,眼看著要……不行了……

敏容又吹了吹左手的指甲,終于決定換掉「龍陽之好」這四個字,轉而問︰「只是听聞你和太子殿下都不近,我想你們性情相近,手足之情理當十分深厚,只是到今日,還未曾見過他……」

承澤又闔上眼楮,恢復先前閉目養神的姿勢,淡淡道︰「那日東宮中有妃嬪臨盆,是以太子殿下不在。♀」

敏容看了一眼他那隱隱落寞的神情,撇了撇嘴,十分體貼地沒有繼續糾纏這個話題。

第二日早飯後,敏容正在屋里伺候著病王爺吃藥,就听到院子里乒乒乓乓響起來,便問︰「外面在做什麼?」

「在置秋千。」承澤接過藥碗。

敏容實在沒有想到他這麼快就將事情吩咐下去了,心中雖是歡喜,可嘴上卻矜持了起來,道︰「這個,其實也不……太急。」

他將喝空的藥碗地給她,道︰「今日是九月十六,黃歷上說是宜修造。」

「這樣。」敏容麻利地倒了杯溫水給他漱口,往門外瞅了瞅。

承澤看到她期待成這個樣子,頓時覺得有些好笑,眼珠子骨溜溜地一轉,面上一副正經的樣子,說︰「外面塵土大,等他們弄好了再出去看也不遲。」

她聞言點點頭,深表贊同,繼而又倒了杯水遞到他跟前,笑得十分誠摯︰「嘴里苦的很罷,漱一漱。」

承澤垂眼瞅了瞅唇角的杯子,抬起頭,眼神有些哀怨地將她望著,涼悠悠地道︰「已經漱過一遍了。」

敏容頓了一頓,好似在回憶自己是不是真的給他遞過水了,繼而睜著一雙大眼楮,十分誠摯地將他望著︰「方才看那藥湯烏黑烏黑,怕你口中還有余味,所以,還是再漱一遍罷。」

承澤︰「……」

期待迅速地從心底膨脹起來,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聲音才漸漸停歇,院子里又恢復到先前的寧靜,敏容起身邁出一步,又硬生生地頓住,轉過頭來笑眯眯地對承澤道︰「今日的陽光比昨日還要好些,我扶你去外面坐坐罷。」

他本來正倚著靠墊打瞌睡,听到說話聲就睜開眼笑了,「容容就是體貼,既如此,那就去花園轉轉罷。」

來不及撤下去的笑容頓時僵在了臉上,敏容趕緊道︰「去花園的路那麼長一段,如今你的身體又……」

「我今日倒覺得精神比往天都好些,便想去轉轉。」他掀開搭在腿上的狐皮毯子,扶著桌角站起來。

敏容扭頭看到合歡樹枝椏的投影正在門口晃來晃去,忙道︰「今日風大,不如……」

「近日來,身體總時好時壞,也不知什麼時候又會倒下。」承澤慢慢地站穩了,巴巴地看著她,臉上兩分無力三分期待五分隱憂,「趁今日還能走得動,容容可願意陪我去轉轉,因為生病,已有大半年時間未曾踏足自家花園了。」

人家話都講到這個份上了,她還能說什麼呢,只好認命般地過去扶他。

敏容扶著他往外走,剛出房門就一個勁往合歡樹下瞟,果然有一架新嶄嶄的秋千,怎麼看怎麼討人喜歡,她又看了一眼身旁的人,繼而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反正跑不了跑不了跑不了,跑不了!

因為拖著個病秧子,一行人行走起來便格外的緩慢,差不多兩刻鐘才到花園門口。承澤站定,抬起頭看著來回晃動的樹枝,片刻皺起眉頭來,十分遺憾地說︰「容容說得對,今日的風果然有些大,我們還是回去罷。「

連園子門還沒有進去呢,這人絕對是故意的,故意拖著她!敏容一口氣悶在胸腔里吐不出來,差點給噎過去,好在打了個嗝,這才緩回來,也不搭話,轉身就走。

承澤見她如此模樣,忙伸手去拉她的袖子,問︰「好好的,怎麼就惱了?」

敏容抬眼看他,似笑非笑,嘴角微斜,頗有些嘲諷的意味,「王爺說笑了,我為何要惱?」

「說來也是,容容又不是兩歲的孩子那般貪玩任性,也不會像孩子那樣得了個新玩意就一直惦記著。」

敏容被堵得就差一口老血噴出來了,她本打算若是他追問為何生氣,她就趁機反問他是不是有心戲耍于她,卻沒料到他竟這樣說,只憋得內傷,又不好發作……

等回到院子里,承澤指著秋千道︰「去試試看,方才就知道你心急了,不過他們剛剛弄好,周遭尚彌漫著塵土,這才先帶你去逛了一圈。」

敏容听他這麼一說,又看看地上,果然還有幾點水跡沒有干透,想來是為了減少塵土而潑灑的,心中不覺又開始發虛了,但承澤這一逛也忒久了,都差不多一個時辰了……

關鍵是自己方才還在生悶氣,這會又去玩秋千,不管怎麼說都有些……臉面上掛不住,她正在想該怎麼將話頭岔開去,就听他在一邊道︰「先試試,若有哪里不好,好叫他們改。」

敏容撇撇嘴,「又不是做衣服,哪里不合身還要改。」

口頭上雖是這麼說,可最後還是慢悠悠地坐了上去,每次秋千蕩起來的時候,正好可以看到頭頂上盛開的合歡花,那麼大一片,就好像早晨東天的雲霞似的。

「這就高興起來了?」承澤在一邊站著,又笑著問,「你要如何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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