賢妃亦是不解阿婉為何此時突然為自己說話,卻也是順著阿婉的意思往下說,「皇上明察,方才臣妾審問時,這奴才只說是被秦昭儀收買了才做下這事兒的,這會子又與您說是臣妾指使的,嘴里竟沒有一句真話。♀」
若是形容賢妃此刻的心情,則是恨不得將何大力這奴才好生大刑伺候一番,定要這廝將背後主謀給供出來,她倒要看看是誰在背後算計了自己。
皇上聞言不可見的皺了皺眉,看著何大力的眼神就更像是看著死物一般,好生大膽的奴才,欺上瞞下不說,竟還敢將主子玩弄與手掌之中,「狗東西,還不快從實招來!」
何大力終是被皇上語氣里散發的寒意震了震心神,卻依舊強撐著,「奴才冤枉啊!這事的確是賢妃娘娘指使奴才辦的,方才賢妃娘娘還讓奴才把這事兒往秦昭儀身上推,奴才實在是不敢不從。」
此事瞧著要牽連進來的人是越來越多了,這可不是阿婉所樂見的,這樣的局面可不就是合了幕後之人的心意,即能將賢妃拖下水,又讓自己直接招了後妃的妒恨,好個一箭雙雕的計策。
阿婉卻是彎起了唇角,看向何大力,「你這奴才哪里冤枉了?說話不盡不實的,本嬪的宮人前去廣儲局時你是如何奚落的?想著你在廣儲局里就是個膽大妄為的,現在欺瞞主子不說,還敢反咬主子一口,真是罪該萬死。」
說著又與皇上道,「皇上,嬪妾瞧著這奴才是自己膽大妄為做下了這事兒,貪生怕死不說還要將姐妹們拖下水來,實在是罪不可恕,嬪妾也未曾受了什麼影響,不若將這奴才處置了就算了吧,省得因了這事兒鬧得姐妹們不和。」
背後之人打的是一手好算盤,阿婉可不願讓她得逞,是以便是建議皇上就此了斷,不再往下追查,雖是很是想要知道背後算計自己之人是誰,但小不忍則亂大謀,阿婉可不干這因小失大的事兒。
且賢妃先前就審問了一番,得知牽連了秦昭儀,秦昭儀本就是皇後的人,賢妃還將何大力帶了過來,其心思可見一斑。
皇上聞言也是點點頭,瞧著這奴才背後之人就是想要在後宮掀起風浪的,至于是誰皇上心里也有自己的猜測,「得了,將這狗東西拖下去,讓六局的管事們都來看看他的下場。♀」
這一拖下去,何大力怕是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不過,這也是自找的。
何大力這事兒就算是告了一段落,皇上對著賢妃道,「看來愛妃管著廣儲局與食膳局,實在是□乏術,倒是辛苦了。」
賢妃不知皇上這話背後還有什麼深意,「辛苦不敢當,臣妾只盼著能為皇上分憂,出了這事兒是臣妾監管不力,還望皇上恕罪。」
皇上卻是笑了一聲,「愛妃如此辛苦朕倒是不忍了,不若朕給你找個幫手?」這話里話外的就是要找人分了賢妃手上的這點子宮權了。
現下她們不過是暫時掌管著宮權,等皇後禮佛完畢,這宮權還是要交還回去的,現在是能抓一點是一點,賢妃雖不是利欲燻心之人,但這等安插人手的好機會又怎麼可能輕易拱手讓出,被人瓜分去呢?
「多謝皇上體恤,只是臣妾哪里擔得上「辛苦」二字,此事是臣妾一時疏忽,日後定當盡心盡力,不敢再鬧出這等子事兒讓皇上煩心了。」
皇上聞言,輕點了點頭,手指是習慣性的敲擊桌面,「既是如此,那朕就等著看愛妃的表現了,愛妃莫讓朕失望才是。」說罷便是讓李得閑送了賢妃出去,看著賢妃的背影,皇上眼里不知閃過些什麼情緒。
而踏出了正乾宮的賢妃,上了轎攆時握成拳的手依舊沒有松開,一向是喜怒不形于色的賢妃此刻臉上露出了極為隱忍的神情,她一向自詡聰慧,沒想到現在聰明反被聰明誤,被人使了絆子還未曾察覺,這些日子太過順遂,自以為事情皆是在她的掌握之中,便不由大意起來,這一時大意立馬是被人擺了一道。
呵,賢妃思及此,眼里閃過一絲決絕,微微仰頭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縴細白皙的脖頸,瞬時不復方才的神色,恢復了一貫清高淡雅的神情。
「皇上?」瞧著皇上略有些出神,阿婉便是輕聲喚了一句,而皇上卻沒有反應。♀
阿婉看看眼前的美食,好容易賢妃走了,終于是能開始用膳了,便決定將皇上先擺在一邊。這滿桌子的菜自己是一點都沒動呢,皇上所用的菜品與一般妃嬪的可是大不一樣,所幸這碟子是特制的,下邊裝了熱水有保溫的功能,阿婉又很是愉快的指使宮人伺候自己用膳。
等皇上從自己的思緒里回過神來,發現身邊這人已經甩開腮幫子掃蕩起來了,吃相雖是斯文但是那速度一點兒也不容小覷。
看得皇上是忍不住失笑,「這時候就有心情吃東西了?恩?」
誰知道這小東西沒心沒肺的,听了自己問話竟也不答,只是繼續埋頭,只顧著用膳卻不搭理他了。
皇上方才晚膳就用得差不多了,這會子只是品著香茗,看著這小東西用膳時時而眉頭微皺,時而眼楮發亮的樣子,這般表情變換來變換去的倒是有趣得緊。
半晌,阿婉是吃的差不多了,才放下了筷子,還不等她出聲,一旁的皇上便是適時的遞上了一杯水,讓阿婉詫異不已。
接過了杯子飲了幾口,「皇上怎的突然這般體貼嬪妾?」
「先讓你吃飽喝足了,好治你罪。」听阿婉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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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是挑了挑眉,治罪這話的語氣像是在討論晚膳用什麼菜一樣平常。
阿婉愣了愣,「阿?」這怎麼的就扯到了治罪上?
皇上看著眼前這人又恢復了一貫呆呆愣愣的樣子,討喜得很,伸手戳戳阿婉的小臉,「怎麼,朕問話居然不答,吃飽喝足了才理會朕,難道不是大罪?」敢這麼無視他的人可真是不多。
阿婉恍然大悟,原是這個原因,當時自己正忙于用膳呢,哪里能分了心思與皇上說話,想也知道皇上這話是嚇唬自己,阿婉傲嬌的搖了搖腦袋,「皇上就只會嚇唬嬪妾,您不是還瞧著賢妃娘娘的背影出神兒麼?連嬪妾叫您您都是不理會的,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過神來與嬪妾說話呢,嬪妾自討沒趣,只好用點膳食填飽肚子了。」
說起歪理來阿婉一向是不逞多讓的,皇上搖搖頭,一臉寵溺的笑,「就你歪理多。」
宮人們手腳利落的收拾著桌子碟碗,沒有發出絲毫聲響,影響了主子們的談話。阿婉這時候小肚子圓滾滾的,有點難受,便是拉過了皇上的手撫在自己的肚子上,略略皺著眉,「肚子難受。」
皇上頓時就笑出了聲,「該,讓你貪嘴。」嘴上雖是嫌棄著,但皇上依舊是用了一點力道給阿婉揉著肚子,但是揉著揉著總覺得這畫面怎麼想怎麼熟悉。
略微一想不就是像這小東西懷了身孕,自己在與孩子打招呼一般麼?但是看著小東西舒服得直哼哼的樣子,皇上覺得方才的想法頓時煙消雲散,還是給吃飽喝足的寵物揉肚子比較形象。
揉了一會兒阿婉還是覺著不舒服,起身就要拉著皇上起身要去院子里走動走動,消消食。
此時月亮並未掛在夜空中,只浮著大朵大朵沉沉的雲罷了,庭院中掛著燈籠,即便沒有月光也並不顯得暗,溜了幾圈,阿婉許是消食小有成效了,便是仰著頭又開始撒嬌起來,「皇上,嬪妾之前說的請求,您考慮得怎麼樣了?」
皇上倒是沒想到阿婉經了方才賢妃這一出鬧劇後,竟還記得求自己收留她的事兒呢,也不直接回答,只是伸手揉了揉阿婉的腦袋,「怎麼,賢妃不是說不會再少了你的份例麼?怎麼還想賴著朕?」
阿婉則是一把就推開了皇上的手,所幸自己今日是沒有挽了較高的發髻,要不就讓這喜歡作弄自己腦袋的家伙給弄亂了去,「這與皇上收留我又不一樣。」
阿婉覺著吧,這正乾宮的膳食雖比不過鳴素做得好吃,但勝在品種多,自己吃個幾日的,而後再將這菜大致的樣子與鳴素說一說,自己不就時時有了新菜品吃麼?這法子阿婉倒是覺著很好。
又是攬過皇上的手抱著,阿婉便將自身的重量都倚在了皇上身上,晚膳用的有些多了,又走了這麼幾圈,阿婉自己也是覺得好辛苦的好麼?
皇上則是搖了搖頭,「你倒是會強詞奪理,平日哪個下了你面子你不都是直接打上門去了麼?怎的這回這麼乖覺,竟也沒告訴朕。」
阿婉聞言是瞪大了眼楮瞧著皇上,一雙美目里滿是指控,語氣還帶了點賭氣的意味,「哪里能每回都用同一個法子呢?皇上不是把嬪妾的話本都燒了麼?嬪妾又沒有學到新的法子,便是先放著,等嬪妾找到了新法子在打上門去就是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嘛!」
瞧著皇上馬上就要開口訓自己的模樣,阿婉立即開了口,將話鋒一轉。
「嬪妾不是瞧著皇上辛苦麼?哪里就要拿這點子小事煩皇上了,皇上是日理萬機的人物呢,沒得總听嬪妾這點子雞毛蒜皮的事情。」
這話說的是深明大義又識大體又識進退的,仿佛之前說了「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完全不是這人一樣。
「噢,你這意思就是還要再尋了機會打上門去就是了?」皇上低頭瞧著這個快掛在他身上的小東西,所幸這是在正乾宮里邊兒,要不就她這沒骨頭的樣子不知道要被戳多少下脊梁骨了。
阿婉听這話是很認真的點了點頭,「這個還是要再尋機會的,萬萬不可貿然前去。」
瞧她說的煞有介事的樣子,皇上是忍俊不禁,自己在這兒和自己的妃嬪討論著怎麼去對付自己的另一個妃嬪,怎麼這情況這麼不對勁兒呢?
阿婉哪里管皇上想什麼,搖了搖皇上的手臂,「皇上皇上,嬪妾這回這麼明事理,您就收留嬪妾吧,恩?」
見皇上不答話,阿婉是撒嬌賣萌各種手段都使上了,「嬪妾這回都沒有鬧事情呢,皇上不應該獎勵嬪妾一番麼?」
可皇上還是沒有表態,眨巴眨巴眼楮,阿婉準備用上了自己最後的方法,裝委屈,「嬪妾這都被克扣份例好幾天了,皇上也不心疼人家……」
說話的聲音是越來越小,說著還把腦袋像上回那樣埋進了皇上的懷里,真真是怎麼看都委屈得不得了的樣子。
「得了得了,朕應了你就是了。」
得了皇上這話,阿婉立即就將頭抬了起來,滿臉的歡欣,哪里見得到一點要哭的樣子,皇上心里嘆了口氣,不知是因為對著小東西沒轍還是因自己總是為她而破例,即便是知道她裝的委屈卻還是忍不住要應了她。
不過,這難伺候的小東西可不就是自己給慣出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這是說好的二更~~雖然來晚了但還是來了~~啵啵噠我親愛的姑娘們晚安喲~~~~
*d^_^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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