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為寵妃 第74章 事發

作者 ︰ 糯米灰灰

書房內所立之人的確是阿婉的大哥,溫洵。

歷經一年的官場歷練,若說之前的溫洵是行事有度,那麼現在看起來更顯穩重成熟,面上也褪去了青澀的少年模樣,取而代之的是眼底不可磨滅的一股堅毅,不改的是那清瘦的身量立于書房內,仿佛如同筆直的竹子一般,還是透出堅毅不屈、從容不迫的君子風骨。

一听到熟悉卻是長久未听到的聲音,溫洵便知是妹妹來了,也有將近一年未見妹妹,溫洵心中雖是記掛得很,但依舊不忘君臣禮儀,極力不去看阿婉,對著皇上屈身拱手道,「婉昭儀娘娘有禮,臣以為還是先與皇上行禮較妥。」

阿婉一時間也是驚喜過度,經兄長提醒才記起這茬兒,「臣妾給皇上請安,皇上萬福金安,臣妾許久未見兄長,一時失態,還請皇上恕罪。」

上首的皇上打量這兄妹倆,長相倒是幾分相似,可一個性子沉穩,頗有謀略,另一個則是性子跳月兌,行事出人意料,這般南轅北轍的性子竟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倒還真是有趣。

「溫愛卿無需多禮,婉昭儀起吧,賜座。」有旁人在時,皇上是甚少叫阿婉的名字的,即便在場的是阿婉的兄長,皇上也並不以昵稱稱呼阿婉,可單是賜座這一舉動,溫洵對于妹妹在宮里的日子過得如何還是有了些了解。

「不知皇上喚臣妾來有何事?」坐下後阿婉便是率先開了口,並不在意哥哥不贊同的眼神,只是仰著小臉問皇上。

皇上沉吟一陣,「讓你兄長與你說罷,朕覺得此事你應該知道。」

溫洵一直是立著的,這是君臣之禮,溫洵雖是升了職,但還並未到可以坐著與皇上議事的程度,聞言便是一拱手,「臣遵旨。」

轉而又面對著阿婉,神色較為嚴峻,「婉昭儀娘娘,臣此番前來碧水莊,是為了請皇上罷免父親的官職而來的。」

听到哥哥提到自己不靠譜的阿爹,阿婉知道準沒有好事,「阿爹是犯了何事?」

聞言,溫洵是請示的看了皇上一眼,得了皇上點頭,溫洵才將事情始末道來,自皇上壽辰之後,不少大臣王公貴族皆是皆是見識到了阿婉得寵,不少人起了巴結的心思,雖說溫其正不過是正五品的官兒罷了,但耐不住女兒有本事呀。

溫大人先前還能義正言辭的拒絕,可時日長了便是來者不拒,舞姬美妾不必說,金銀字畫等更是成箱的收,偏著溫洵當時正在南方辦差,而溫夫人當時正忙著照顧剛剛有孕的大兒媳,又要開始為二兒子定下親事,一時忙不過來,且這些事兒溫大人皆是在前院辦的,等後院的溫夫人知道時候,已經愈發不可收拾了。

阿婉听到這心里雖是怒父親不爭,但還算在承受範圍之內,但兄長接下來所說的話,簡直讓阿婉恨得咬牙切齒,溫大人不僅僅是收受賄、賂,且還卷入到朝廷黨派紛爭中去了,雖是不了解朝廷動向,但這官員間拉幫結派的,那位上位者會覺得愉快?

阿婉許是不甚清楚,但溫洵對此卻是門清得很,皇上本就厭惡這些倚老賣老的老臣,終有一天是要將其一鍋端的,只是還未到時候而已,自己父親竟是被吹捧得昏了頭了,自掘墳墓還不自知。

現在已經有諫官上奏溫其正賣官賣爵,收受賄賂等等,雖是父親已經昏了頭,但畢竟是生身之父,溫洵也只能趁著事情還未鬧大發前,趕來碧水莊求皇上趕緊撤去自己父親的官職,保了命再說。

將事情了解個大概,阿婉便是起身與皇上福了一禮,「多謝皇上肯將此事告之臣妾,臣妾的父親此番作為的確是難逃其罪,臣妾亦是羞愧得很。」

「噢?婉昭儀不為你父親求情?」

一貫清冷的聲音听不出有何深意,阿婉的語氣卻是愈發的肯定,「臣妾不敢,即便臣妾是以女子,也知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的道理,即便那是臣妾的父親,臣妾也萬不敢求情,國有國法,如若臣妾的父親確實犯下此事,請皇上按著律法處置就是了,臣妾只求皇上不遷怒與哥哥就好。」

在阿婉看來,以阿爹的性子能夠做到正五品的郎中已經是頂了天了,且父親年紀也不小了,後起之秀如雨後春筍般,即便父親升官,也不會坐到位極人臣的位置,而自己的大哥溫洵,正是年輕力壯,施展才干的好時候,沒得被父親牽連。♀

皇上听阿婉這一番話,眸光一閃,面上卻是不動聲色,點點頭後,「溫愛卿所說之事,朕自有考量,至于溫郎中之事,朕自會讓人去辦的,婉昭儀許久未見親人了,朕就給你個恩典,與溫愛卿敘敘話吧。」

聞言溫洵與阿婉面上皆露出喜色,稱是謝恩之後便退出了萬和樓,往阿婉所居的涼霄閣去。

「娘娘最近可好?」

「大哥最近可好?」

雖是得了皇上的恩典,但祖宗規矩里早就定下了會見親人的辰時,是以兄妹二人皆是不敢耽擱,在涼霄閣內坐定後,就開始急急詢問起對方的近況來。

兄妹二人話一出口,不由相視而笑,畢竟是血濃于水的親人,已經是一年未見,難得的了恩典,心里不免有些激動與興奮。

「只有咱們二人在此,哥哥可別叫我娘娘,听著怪不舒坦的。」

瞧妹妹入宮一年,依舊是嬌氣率真的性子,溫洵卻是更安心了些,畢竟自己是男子,與妹妹見面時間短暫,溫洵也不矯情于規矩,點點頭喊了句,「阿婉妹妹。」

听得大哥如同在家時一般喚自己的名字,阿婉眼底霎時涌上淚,聲音也帶了點兒鼻音,「哥哥,阿婉好想你們。」

「我們何嘗不記掛著你,傳聞皇上對你青睞有加,可是真的?先前還听說你在宮里中了毒,現在身子可恢復了?」雖三弟在宮里有線人不時的想法子將阿婉的消息傳回,也多次說了阿婉是極得皇上寵愛的,可若不是阿婉親耳听到親口說出來,自己還是難以安心。

「皇上待我自然是極好的,從皇上允許我與大哥敘話不就看出來了?哥哥無需擔心,宮里的太醫醫術也是極好的,現在已經恢復了的。倒是哥哥成親我未能瞧見,實在是可惜得很,剛剛哥哥可是說了嫂子有孕了?現在幾月了?那我倒是要做姑母了呢,二哥哥三哥哥如何?阿娘身子可好?」一聊起家人阿婉便是要問個不停的。

溫洵寵溺的看著愈發明艷動人的阿婉,心底的自豪感油然而生,頗有種吾家有妹初長成的欣慰感,又因為難以相見不免遺憾。

「你嫂子也才有孕一個半月,先前未曾坐穩胎,便沒有遞消息給你,阿娘身子也好,只是時常念叨著你,听聞你中毒的時候可是病了一場,現在已經無礙了,阿澤還在外學武未曾歸來,阿淮生意倒是做得風生水起,不時的就是京都與南方兩地跑。」

听哥哥言簡意賅的將家里的情況一一道來,阿婉知道母親因著自己病了一場又不免愧疚,「這倒是我的不是了,先前進宮時與阿娘說得好好的,定會護好自己,沒想到還是讓阿娘操、心了。」

轉而阿婉又想到自己那些個姨娘與庶妹妹們,「家里瑣事多得很,且阿爹這檔子事情出來,阿娘不免又要頭大,哥哥可得勸著些,別讓阿娘太勞累了,省得傷了身子。」

溫洵聞言點點頭,「這是自然的,宮中險惡,為兄听了不少別人說妹妹在宮里行事蠻橫、為人清高孤傲恃寵而驕這些個話,我知妹妹心里有章程,即便是如此也定有深意,可妹妹現在雖是得寵,也得要為自己將來謀劃謀劃。」溫洵如此說,不過是想著日後阿婉若是失了寵愛又無子傍身時,現在這般行事作風怕是會引來報復。

阿婉渾不在意的樣子,「阿婉自然知道這一點,可宮里情況復雜得很,皇後與賢妃幾個皆是派系分明,新晉的妃嬪也被拉攏了得差不多了,妹妹還能如何謀劃?現在不過是求獨善其身罷了,皇上寵愛我未必沒有這里的原因。哥哥無需擔心,妹妹自有打算的。」

話題陡然一轉,阿婉的神情也開始嚴肅起來,「哥哥以為,阿爹這事兒背後策劃之人是誰?」

阿婉絕不會單純的以為自己父親這事兒就單單是面兒上這般簡單,後宮與朝堂之上向來有千絲萬縷的聯系,難保不是宮里的那些個女人們暫時動不了自己,便拿自己的家人開刀,阿婉並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不過唯一能夠肯定的是,有法子讓父親沾上賣官賣爵這一罪名的,背後之人來頭不會小。

溫洵贊許的看了阿婉一眼,妹妹自小就聰明,不說並不代表她看不透,在宮里如若妹妹一直保持著這份兒警惕,自己也能安心許多,「我查過那些上門送禮的官員與商賈,背後關系亂得很,一時間難看出頭緒來,不過此人來頭不小就是了。」

這一點倒是與阿婉的想法不謀而合,且兄妹倆這般交談,中間兒是一口茶水都沒有動,還沒聊上多長時間,便是有太監在門外催促,說是時辰到了,溫大人該走了。

阿婉隨即起身相送,溫洵嘆了口氣,如同在家時揉揉阿婉的腦袋,道了一句「保重自己」便是離開了碧水莊,而阿婉眼含淚包,輕咬下唇狠狠地點了頭,並未說話,只瞧著哥哥的身影遠去。

阿婉還沒從與哥哥短暫的相見而又分別的復雜心情中緩過勁兒來,李得閑邁著大步子進了涼霄閣,與阿婉請安時手里的拂塵還微微甩動著,「昭儀娘娘萬福金安,皇上命奴才來請娘娘前去萬和樓。」

這倒是趕得巧兒,偏著前腳哥哥剛走,皇上又是差人來請了,只是阿婉現在眼楮還紅著,這幅樣子去見皇上確是不大妥當,李得閑倒也識趣兒,只說等阿婉準備好了再出發。

將自己的情緒與裝扮都拾掇妥當之後,阿婉才往萬和樓去,皇上此時並未在書房內,而是坐于榻上,面前的小幾子上擺著棋盤,倒像是在等著阿婉來與自己下棋一樣。

還未請安,皇上便是瞧見了阿婉還是微紅的眼楮,知道這小東西方才免不了是哭過了的,便是招招手將阿婉喚到了身前,語氣輕柔的問,「怎的了?朕特意安排你與兄長相見,怎的還不開心?」

阿婉卻是隨即撲到了皇上懷里,也將那一盤黑白分明的棋子打亂,「人家就是難過嘛。」

嬌嬌糯糯的小東西投懷送抱皇上自然是享受,可懷里的人現在又是紅了眼眶,估模著又得哄上一陣子了。

「朕讓人給你蒸藍墨魚吃?」

作者有話要說︰

又抽了回復不了留言呢雖然很開心親愛的姑娘們作者君留言了

但是懷著喜悅的心情看完這些留言作者君只想說!

咱們還能不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了!(掀桌)(‘a′)b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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