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雪粒隨著疾馳的滑板在耳邊「呼呼」地拂過,冰冷冰冷的像刀刃,扎得陸心臉頰刺骨地疼。♀
她今天本來是戴了防風墨鏡和帽子出來,剛才休息時為了拍照方面把墨鏡取下來了,頭頂的毛線帽壓著頭發,發絲被寒風吹得凌亂,臉頰失去了防護,剛才不僅讓人看了個一清二楚,現在也被寒風凌虐得生疼,陸心不自覺地把頭扭向陸景珩方向,避開風口。
一只干燥溫暖的手掌在這時壓上了她的臉頰,捂住了她的耳朵和臉頰,將她的臉壓向了他懷中,刺骨的寒風瞬間抽離,溫暖的氣息從他的掌心和周身縈繞而來,陸心下意識地抬頭往陸景珩望了眼。
陸景珩戴著帽子墨鏡,遮住了大半張臉,下半張臉也被立起的衣領遮住,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陸心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他也沒低頭望她,只是嫻熟地踩著滑板,帶著她飛速地繞開一道道人影,從人煙罕至的雪場角落混入人群中,迅速甩開身後追蹤而來的人。♀
滑板在雪山腳下停了下來。
「馬上回酒店!」陸景珩低聲吩咐,放開陸心,幫她卸下滑板,一刻沒停,拉過她的手臂,拽著她迅速往景區門口快步走去。
他步伐大,走得也快,陸心不太跟得上,被他拉得踉踉蹌蹌,雖還是不太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從剛才那些人的眼神及陸景珩的反應看隱約知道事情不簡單,因此也不敢耽擱,快步跟在他身側。
陸景珩拉著她來到停在景區外的一輛黑色薩博,一只手拉開車門一只手將陸心拉到身前,車門一開手掌便壓在她的肩上推著她坐了進去,自己也跟著彎腰坐了進去。
駕駛座上有人,是個高大的冰島男人,沉定的眼神看著不似普通的出租車司機。
昨晚在酒吧遇到的白止坐在副駕駛座上。
看到他回來,白止微微一皺眉︰「事情辦妥了?」
「先離開!」陸景珩淡聲吩咐,望向陸心,「哪家酒店?」
陸心報了地址。
陸景珩望向司機,讓他馬上回那邊。
他說的是英語,很地道的倫敦腔。
陸景珩的外語一向說的很好,不僅僅只是英語,陸心最初學語言的導師便是陸景珩。
「把你相機給我!」向司機吩咐完,陸景珩轉向陸心。
陸心不太明白陸景珩的意圖,卻還是將脖子上掛著的單反取了下來交給他。
陸景珩接過單反後便低頭將存儲卡取了出來,小小的卡片在指尖上利落一轉,收入了掌心。
陸景珩將相機還她︰「存儲卡先交給我。現在回酒店,拿了護照後我送你去機場,你馬上離開冰島。」
陸心忍不住皺了眉︰「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剛那些人……」
「這些你先別管。」陸景珩打斷她,「打電話和你朋友說一聲,馬上離開。」
陸心點點頭,看他不說也就沒再追問,拿出手機給舒 打了個電話,在電話里三言兩語也說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只能告訴她們遇到點事需要馬上回國,讓她們也早點回去。
滑雪場距離陸心住的酒店不算遠,很快就到。
陸景珩送陸心上去拿了護照,甚至連行李都沒讓她收拾,拉過她就往機場趕,給她訂了回國內最近的航班。
「路上注意安全。」陸景珩送她過安檢口,「回到國內給我個電話。」
————
陸心在候機大廳等了半個小時才登機,舒 氣急敗壞地打電話來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好不容易飛一趟冰島,才來三天還沒玩夠又匆匆忙忙地趕回去了。
陸心心里也模不準到底發生什麼事了,努力回想當時的場景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唯一的線索在她偶然拍下的照片里,只是存儲卡被陸景珩拿走了,她想再回頭看看也沒辦法看。
陸心帶著滿月復的疑慮,經過三趟的中轉將近45個小時的飛行後終于回到了香港,又從香港飛回了殷城。
她在殷城這邊上班,家也在這邊。
回到家時已經是晚上九點多,吃過飯洗漱完已經快十一點,熄燈上床休息時才想起陸景珩讓她回到家給他個電話的事。
陸景珩的私人號碼一直還是那個,陸心已經七年沒給他打過電話,突然翻出他的號碼,盯著他的名字時還有些膽怯,想給他打電話,又不太敢撥出去,猶豫了下,換了個折中的方式,給他發了一條短信,告訴他她已經安全回到家了。
信息剛發出去沒一會兒陸心手機就響了,舒緩的鈴聲讓陸心心里「撲通」地跳了下,手幾乎條件反射地拿過了手機,果然是陸景珩打過來的電話。
陸心捏著手機望了會兒,按下了通話鍵,弱弱地叫了聲「大哥」。
「回到家了?」陸景珩問,磁沉的嗓音透過話筒傳入耳中,伴著紙張被翻過的細碎聲音,似乎正在翻閱文件。
「對啊,剛回到一會兒。」陸心輕聲應著,「你那天沒事吧。」
「沒事。」陸景珩淡應,眼楮至始至終認真盯著手中的文件,聲音也清清淡淡的,「陸心你這是不敢給我電話呢還是不願給我電話?」
陸心沒想到他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下意識就反駁︰「我哪有。」
「嗯?」略略上揚的聲調。
陸心聲音不自覺弱了下來,訥訥︰「國際長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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