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到家里已經是九點半了。♀她提著一袋子青菜走向樓梯的時候,沖下來的女人激動地抓住他,「阿湛,你快上去!」
余湛心驚,接著樓道昏暗的燈光看清了來人,正是隔壁的丫丫。
「你快上去,有個怪人把阿正抵到了牆上,拉都拉不住!」她喘著氣,比手畫腳的,「我給你打了好多個電話你也不接,幸好你回來了,那人一直在你家門口守著!」
余湛愣了,拉起丫丫的手就往樓上跑。
這廂,言曜面無表情的臉此刻凝了冰霜,墨色的眼珠瞪著眼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男人,胸膛劇烈地起伏。倏然,他頓了頓,松了力道,緩緩轉身。
余湛大口喘氣,看到眼前這個比前幾天還要狼狽的俊美男人時,心里一陣翻涌。
「你」余湛嘗試著開口,卻心虛地不敢對上男人的眸。
房東太太早就吆喝上了,說是要報警。畢竟這麼個陌生男人,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她可不想在自己這里鬧出什麼人命。
余湛制止她,「這是我家的遠方親戚,腦子有些不好使。今天從鄉下來探望我的,可能是看見我沒在家,有些焦慮。」看著房東太太明顯有些懷疑的臉色,她拍拍胸脯,「有事兒我負責!」
丫丫在一邊安撫著有些受驚的男友,接著低聲囑咐了余湛幾句,同阿正一起進了屋子。房東太太雖然拉不下臉來,但也不好說什麼,同著圍觀的人一齊散了開來。
言曜走上前,黑眸盯著她,緩緩開口︰「你買的,東西呢?」
余湛想了半天,這才想起來起來他問的什麼。她離開的時候,的確是騙他說自己去買東西了。有些心虛地舉了舉手上提著的袋子,她不好意思地扒拉了一下頭發。言曜點頭,臉上的表情也不那麼冷了。他的身上有些髒了,頭發也是亂七八糟的,鞋子上更是沾滿了灰塵。♀進屋的時候,他拉住余湛的手,眼里竟然充滿了委屈。
這個面無表情的男人,一向看起來是那麼的不善言辭,不好接近,但此刻真應了余湛的想象,竟像只走丟多時再次返家的寵物般。余湛盯著他微微有些干燥的嘴唇,心里不知怎麼回事,竟然有種疼痛的感覺。
「我等了很久。」
「下次不會了。」
「恩。」
他還是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眼珠子都不抬一下。
余湛在廚房里煮雞蛋面。煎得酥酥女敕女敕的荷包蛋被墊在細滑的面條之下,滴上幾滴麻油,最後撒了蔥花,再配上一碟咸菜。
她心里感慨萬千,有些陷在里面無法自拔了。她甚至沒有問他是怎麼找到回來的路的,事實上她也不好意思問,畢竟是她先拋棄他在先。不過轉念一想,自己的確是沒有任何義務照顧他,那麼他的家人又在哪里呢?這麼個外表出色的男人,不可能沒有家人的。這麼一想,心里又給堵上了。像是繞進了一個無底洞,攪得人心煩無比。
言曜回到熟悉的房間里,聞到熟悉的香味,有些恍惚。
「我做了一碗面,你快來吃。」
他聞言,起身去了餐桌旁。
余湛拿著筷子的時候,這才想到他根本不會使用筷子。她竟然還大意到做面,這怎麼吃?言曜也盯著她手里的筷子,半響,他拿過筷子,在余湛的注視下開始笨拙地挑著細細的面條。她這才松了一口氣。許是由于內心的愧疚,抑或是那份不明不白的同情,她在碗里多加了兩個雞蛋,甚至還澆上了連自己也舍不得吃的肉醬。
面很香,言曜卻吃得很辛苦,筷子用得很不熟練,因此這碗面大概吃了四十分鐘才結束。
余湛收拾了碗筷,給他調了熱水,「去洗個澡,我給你去隔壁借件衣服。♀」
他點頭,走進了浴室。
余湛這人心軟,經過這件事情後,她更需要想一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其實看見他回來的那一刻,她甚至是有點慶幸的。慶幸他沒有遇上什麼危險,也沒有因為自己的拋棄而變得扭曲。她邊敲門邊拍拍自己的胸口,努力甩掉這種怪異的想法。
開門的是阿正,丫丫正在洗澡。他有些不滿,但也不好意思說出來,臉上堆滿了憤懣。剛才那個男人的力道真的是差點要了他的命,他想想還心有余悸。
「阿正,你有不穿的衣服嗎?我親戚他來的時候匆忙,沒有帶多少衣服。」她指了指腦袋,解釋道,「他這里也不好使。還有,今晚的事情我代他替你說聲對不起。」
阿正把她拉進屋子,關了門。
「我說你啊,你以為我和丫丫看不出來嗎?丫丫都說了,這人肯定不是你的什麼親戚。」阿正放低聲音,「是不是他威脅你?我們可以報警,這種人一般都是變態。」
余湛擺手,「別報警!他」她猶豫地看著阿正,舌忝舌忝干澀的嘴唇,緩緩開口,「是我自願的。」她又何嘗不知道呢?可是卻真的狠不下心把他交給警察,萬一他是被家人虐待才逃出來的?她根本不敢想象這個後果。忽然有一刻,她覺得自己身上有了很重的責任,某種神奇的責任。
阿正嘆氣,「你不知道他今天那股勁兒多大,差點把我肺都擠爆了。這人肯定不是什麼好人,你再考慮考慮。」語畢,見余湛一副神游的表情,他只得無奈地開口︰「我去給你找幾件衣服。不過我比他矮,衣服可能有些緊繃。你自己要處處小心點。」
余湛連聲道了謝,站在客廳的中央,揉揉腦袋,感受到從內心深處散發出來的焦躁感
她抱著衣服回家的時候,換了鞋子抬頭就看見一個滿身泡沫的果男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結實的胸膛,修長的小腿,形成一副極具沖擊力的畫面。余湛迅速關上門,閉著眼楮到了臥室去拿毛巾。
她怎麼會想到這個男人連澡也不會洗?甚至在身上涂洗發水?連沖都不沖干淨?
腦袋里亂哄哄的,她拿了毛巾出來,看見言曜一臉緊繃地坐在那里,盯著電視里的肥皂劇看。
「你先起來。」她沒好氣地說。言曜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沒反應。
她把毛巾扔給他,「我帶你去洗澡!」聲音提高了不止一個度,她叉腰,瞪著果男。
言曜這才點頭。
浴室里意料中的一片狼藉,沐浴露、洗發水和護發素什麼的都被他倒出來了一點,撒在地上有一點滑。她打開花灑,也顧不得什麼羞恥心,沖掉他身上的泡沫,又擠了一點沐浴露出來。
「以後用這個洗澡,抹遍全身再用水沖掉,明白嗎?」她刻意放慢了語速,又指了指旁邊的洗發露,「那是洗頭的,抹上去後用手抓抓,也要用水沖干淨。」
隨意在他身上背上抹了一把,就把沐浴露的瓶子遞給他,「自己洗吧,我先出去了。」
這麼進來搞一趟,她的衣服都有點濕了,這大冬天,浴室里又沒有暖氣,她有些哆嗦。
言曜接過瓶子,卻直接把沐浴露倒在身上,掉在地上浪費了不少。她正要抬腳走人,余光瞟見這副場景,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挪著瘦瘦小小的身子走近他,拿過沐浴露,認命地說︰「我教你。」
她很瘦小,甚至不到一米六,站在這個將近一米八五的男人面前,跟個孩子似的。余湛紅著臉,慢慢替他洗著,覺得手下的觸感忽然變得有些僵硬。
即使沒有踫過男性的身軀,但是這樣的反應是什麼她很清楚,畢竟大家都是成年人。這樣想著,手下的動作也有些發顫。忽然,一陣力道把她拉過去,驚覺之下,已經有一個硬硬的東西抵著自己。余湛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隨後掙扎著躲開他。花灑沖下來的水熱熱的,打濕了她的整個身子,穿著衣服的感覺很卻無比難受。
她被憋出了眼淚,隨即狠狠咬上他的手臂,男人卻是紋絲不動。
兩人對峙著,良久,才听到他喘著氣說︰「我,下面疼。」
真是露骨又無恥!余湛氣結,不理他。反正他是傻子,肯定不知道這等事情怎麼做。這樣一想,她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言曜的確不知道怎麼做,而且抱著她下面更加的腫痛,于是他只能松開她。剛一得到釋放,余湛就一溜煙地跑了出去,差點沒給嚇個半死。
男人盯著自己翹得高高的物件,愣在那里
等到他出來的時候,余湛正紅著臉氣呼呼地收拾著沙發。這次還好,全身清爽,她撇過頭,月復誹他學習的能力還是挺快的。
她撿起他月兌下的髒衣服,心里想著明天還是要去給他買幾條內褲。上次他給她的那些奇怪的石頭她根本沒敢要,言曜就干脆放在茶幾上面的果籃里。她看了兩眼奇怪的石頭,覺得肯定不能拿出去賣了。
轉瞬間她又想起剛才尷尬的畫面,假裝咳了幾聲,開始絮絮叨叨地和他說話。
「你的名字呢?我叫余湛,湛藍天空的湛。」
他歪頭,吐出兩個字︰「言曜。」
「哪個‘曜’?」
「」
見他不回答,她明白了估計他自己也不知道。無奈地攤攤手,余湛把衣服放在一邊。
「以後我不在家的時候你不要亂出門。我中午不會回來,下午六點才回來。早上我會做好飯放在桌子上,你」她知道他肯定不會熱飯,「我慢慢教你。還有,晚上你不要睡沙發了。」沙發小,又容不下他的身子,前幾天他早上醒來的時候直接掉在冰冷的地面上了。這里不是北方,不供應暖氣,地面冷硬無比。她自然是知道的。
「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床上,但是你不能亂動,知道嗎?」
余湛很是郁悶,她沒有多余的被褥,根本沒法給他打個地鋪。況且這是冬天,她深思熟慮後還是做了這個決定。他那麼傻,肯定不會對她做什麼不軌之事。
言曜像是听懂了,眼里閃耀著一點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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