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尋妻旅 極痛

作者 ︰ 二貨乃總攻

晚上睡覺時他故意離她很遠,余湛連翻個身都不能觸模到他。最近被他抱著睡習慣了,少了溫暖的懷抱,她根本無法適應。

戳戳他的手臂,她委屈地說︰「阿曜你睡過來一些,我腳冷。」

言曜二話不說就把她的腳抬起放在自己的肚皮上,身體卻絲毫不靠近一分。

「你睡過來啊。」

黑暗中,她借著外面路燈的光亮看見他掙扎地搖搖頭。

「我不能太靠近,靠太近,我會忍不住。」

她知道他說的是什麼,臉上也不由得帶了一些紅暈。

「我在我們之間加一個枕頭,這樣好不好?」她不被他抱著睡真的會失眠的。許是知道自己當了孕婦,她潛意識里就把自己的情緒弄得敏感了一些。

但是他這個倔脾氣,哪能轉得過來?

余湛干脆不理他,一個人轉過身子生悶氣,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听著她沉沉的呼吸聲,這才松了一口氣。

這些日子,言曜每天都起得很早,每天天不亮他就把余湛從床上拉起來去附近的公園里晨練。早上的空氣格外新鮮,但余湛知道不能在樹木過多的地方呆久了,這時樹林的空氣里含量最多的還是二氧化碳,于是兩人就輾轉到公園中心的一個噴水池旁邊。考慮到她要上班,這項活動堅持了一個星期就沒繼續下去。

他在家的時候幾乎對她是不離半步,特別是上廁所和洗澡的時候,硬要在旁邊看著,搞得余湛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偏偏每次他還一副正氣十足的樣子,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里放,生怕她一個摔倒。

這是比他命還重要的東西,哪能出一點差錯呢?

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前不久余湛去做了檢查,確定寶寶胎位正常以後,他幾乎每天都纏著她讓她請假,不要去上班了。言曜態度似乎很堅決,

余湛反對︰「現在才兩個月呢,哪有這麼早就請假的。放心,寶寶很堅強。」

他板著臉,好久都不理她,可是心里又軟得不得了。♀以前他就不對她發脾氣,如今雖然兩人的身份不一樣了,但他的心腸也硬不起來。除了剛開始來到地球那段日子,看見她過的生活,心里有些惱火之外,剩下的滿滿都是失而復得的欣喜。

她干脆不理他的小性子,每天照樣正常上班,畢竟家里的開支還得繼續撐下去。

余湛不知道的是,如果她能听他這一次,兩人的相處的時間就會很多,以後揣著回憶過生活的時候,也不會有那麼多的遺憾

工作了一個上午,快要到吃午飯的時候,余湛被馮露拉到茶水間去。

「昨晚收到郵件沒?」

「什麼郵件?」她每晚都會檢查自己的郵箱,昨晚除了收到幾封廣告郵件,其余的倒是沒有收到。

「公司最近要做一個項目,據說是和‘盛悅’合作,老總說了,這次不搞人員指定,也不看平時表現,誰做得出好的策劃書,就讓誰上!這不,公司群發了郵件。‘盛悅’可是有名的燒錢公司。你平時工作能力不錯,有沒有什麼打算?」

余湛真不知道這事,郵件沒理由她會收不到,平時雖然沒怎麼奉承過老板,但也沒得罪,何況這次不搞特殊化。難道是言曜?不對啊,她郵箱的密碼只有她一個人知道,何況每次登陸後都是注銷過的,他怎麼可能知道?

想到這里,她更加奇怪。不過這個項目她肯定不會去爭取的,本來懷孕就累,她要是接了,家里那只還不知道會怎麼反對。

「這個項目我不做。」余湛搖頭,搞得馮露一臉驚訝。

「小余妹妹,這不像你啊。平時不是貪財跟怕死一樣嗎?這麼個升職加薪的大好機會,你都不爭取爭取?是不是感情受挫,被打擊啦?」馮露鬼兮兮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

余湛無奈地看了她一眼,抬腳就走人。

言曜最近在家,洗衣服拖地之類的事情都是他做。余湛回家除了做飯,其余的時間都是空閑的。♀她閑得無聊,干脆坐在沙發上看他圍著圍裙拖地。言曜的動作很是熟練,仿佛這種事是做慣了的

「阿曜,你昨晚踫我的電腦沒有?」她嘴里含著話梅,不經意間問起這件事。

言曜抬頭,一臉認真地回答她的問題︰「我刪了你收到的東西。」

余湛一愣,隨即指控道︰「你怎麼知道我的密碼的?」

他放下拖把,走到她面前蹲下,雙手捧住她穿著厚襪子的腳,眼里熠熠生輝。

「你過得很辛苦。」

余湛習慣性地捏他的耳朵,「哪有辛苦?又沒缺胳膊少腿的。」

「你以前根本不用自己」自己找錢,自己做飯,自己為了生計而奔波,自己為了辛辛苦苦地存錢

「我不用什麼?」她揪著他的耳朵,「放心啦,就算我看見了那封郵件,也不會接那個項目的。」

言曜低下頭,居然想去親吻她的腳。她笑著抽出來,「髒不髒啊?」

他居然一本正經地搖頭。

「如果我要帶你去很遠的地方,你有什麼想法?」

余湛臉上的笑容凝結,認真地回答︰「跟著你,我當然願意。不過多遠呢,美國?法國?總不能出地球吧。」

她有些樂了,整個身子都撲在他身上。

他摟住她的腰,漸漸沉默

黑暗中,言曜滿頭大汗,渾身緊繃。旁邊的人睡得很沉,他想伸出手撫模她的臉頰,卻發現自己已經沒有力氣。

一個熟悉的聲音回蕩在腦海里,攪著他本就快要崩潰的神經。那種被緊緊壓迫的感覺,絕望而痛苦。

「上將,君上失蹤的消息被人泄露,整個塔斯都已經知道了。雇佣兵的軍隊也逼近了‘絕壁’」

身體的承受能力達到了極限,他無奈地悶哼一聲,微微掙扎的身子漸漸地沒了動靜。

余湛正在做夢,夢里的她穿著紅色的真絲的睡衣,躺在華麗的大床上。一個面相模糊、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來,她看見她自己嬌笑著,如新嫁嬌娘一般羞澀。男人很快就爬到床上,精瘦的身子充滿了張力。她笑著爬上他的身子,氣氛很快熱起來,兩人如一對交頸鴛鴦般,抵死纏綿。

她嬉笑著叫他「阿曜」,漸漸地,仿佛不再是夢境,她看清楚了男人的相貌。

夢里的言曜留著板寸,露出飽滿光潔的額頭,渾身散發著一股正氣。但是這個時候的他卻是無比性感,修長的身子充滿了爆發力,用唇舌在她的全身做著做虔誠的膜拜。

倏然,她的身子開始旋轉著,被拉入了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那里有奇怪的人,奇怪的符文,奇怪的聲音,無邊無垠。

她瞬間感覺到了孤獨與絕望,冰冷的空氣如毒蛇一般纏上她的脖頸,她試著尋找言曜,卻怎麼也走不出那個黑暗的世界。她大聲喊叫著,直到嗓子嘶啞

余湛頂著一身的汗醒來,模了模自己的額上的汗,心想最近是不是太過勞累了,居然會做這麼奇怪的夢。她側身,看見一旁躺著言曜還在沉沉地睡著,聯想到他昨晚因為不知道為了什麼事情在電腦上搗鼓到一點鐘,體諒地沒有叫醒他,自己先下床去洗漱。

洗漱好,她去廚房煎好蛋,切小咸菜的時候不小心切到了手,鮮血冒了一點出來。回房去找創可貼的時候,言曜還在睡覺,她纏好手指,心里想著先把他叫醒,不然待會兒做的粥該涼了。

輕輕蹦到床上,她捏捏他的臉,沒反應;捏捏耳朵,還是沒反應。

「阿曜,起床了!」輕輕推了一下他的手臂,還是沒有得到什麼回應。她心髒開始急劇地跳動,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頓時渾身僵硬。

慌亂之間,她撩開被子,把頭附到他的心髒處。

全身的血液開始凍結,她敲了敲自己的腦袋,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試圖說服自己冷靜。醫學上不是有「假死」這個說法嗎?說不定是他的身體機能出現問題了,才會出現這種情況的。

一定是這樣!

她踉蹌著爬下床,穿上拖鞋出了門。

丫丫和阿正也已經起床,正在做早飯。听到急促的敲門聲時,兩人面面相覷,阿正放下手上的活去開門。

「阿湛,你怎麼了?」

余湛滿臉淚痕,穿著一件薄薄的外套,指了指她的房間,語無倫次︰「言曜他沒了呼吸,我不知道」

丫丫听到哭聲也急忙出來,她扶住余湛搖搖欲墜的身子,試圖讓她冷靜。阿正听言也是震驚無比,抬腳就往余湛的房間里走。

余湛顧不得擦眼淚,跟著阿正進了房間。

床上的人沒有一絲動靜,神色安詳。阿正用手模了模他頸部的動脈,表情嚴肅地轉頭對丫丫說︰「下去招輛計程車。」

余湛愣在那里,只覺得全身都被針扎似的難受。她捂著肚子,忍住胃里翻涌而來的不適感。房間里充滿了他生活的痕跡,甚至還有他的味道。昨晚他還親了自己,還溫柔的撫模過自己的肚子。她很想大叫出來,卻發現自己已經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正扛起一米八幾的男人,到底還是有些艱難。余湛虛浮著步子過去幫忙,兩人好不容易把人弄到樓下,丫丫已經在下面等了。這個時間段招救護車就晚了,早上是上班的高峰期,救護車一定會被堵在路上。計程車司機比較有經驗,知道繞道走近路,方便了很多。

去的醫院是上次他們一起做檢查的醫院,余湛看著人被抬進去後,呆呆地坐在凳子上,手指關節被捏到泛白。

丫丫想去安慰她,被阿正攔住。

「讓她靜一靜。」他用唇形說。

他們也是前不久知道余湛懷孕的事的,如今發生這麼一出,兩人即使是局外人,內心深處到底也是不好受的。

大概半個小時過去,余湛覺得自己度過這輩子最難受最漫長的日子。醫生出來的時候,阿正迎上去,丫丫扶著她,溫柔地扶著她的背。

「已經證實死亡。」醫生說出這句話,臉上露出遺憾的神情。

醫院每天都上演著這樣的事情,只是這麼個年輕的大好青年,長得又那麼好,他即使想救也無力回天。況且他們送來的時候,逝者已經沒了一切生命的跡象。

丫丫捂著嘴哭起來,阿正也沉默著。

你有沒有體會過從天堂一瞬間掉到地獄的感覺?

你有沒有體會過那種心髒絞到一起,像是被人狠狠地一捏,直到鮮血淋灕的感覺?

你有沒有體會過那種失去愛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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