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同人之賈赦再世 第58章

作者 ︰ 軟耳朵的蟲

景元五年的新年,有的人過得並不愉快。

史氏是一個。

曾經賈瑚出天花的時候,史氏就想過,賈瑚能好固然好,但是要是賈瑚有個萬一,不幸夭折了的話,按著朝廷的規矩法度——這時候她倒是想到朝廷有規矩法度了,之前想奪了賈赦的爵位給賈政的時候可沒沒見她想過——賈赦沒有了嫡子,就是有庶子也是不能繼承爵位的,那到時候就把賈珠過繼給大房繼承爵位,賈政再生個兒子來繼承二房的家業,也不拘是嫡是庶,反正只要賈珠得了爵位,誰敢去奪二房的家產?

那樣一來,兩房都能得到爵位,又能相互制衡,誰都得供著她,十全十美。她到時候只要安安穩穩地做一個老太君就夠了。

故而,賈瑚好起來的時候史氏心里不是沒有遺憾的,雖然她不會承認。

可是現在,這種遺憾在听到二房父子皆病倒的事以後變成了害怕,因為她突然發現,現在的局面和她曾經設想過的非常非常的相似,只不過——大房二房的位置倒換過來了。

要是那個沒良心的兒子對他弟弟和佷子下手,再把張嫻肚子里的那個過繼過去繼承二房的家業,那可怎麼辦——二房當初,可是拿走了府里接近一半的家業啊!

史氏自己心里有鬼,自然看別人也是心里有鬼的了,因為不能確定賈赦是不是對二房做了什麼,就算新年的時候賈赦肯讓她出來,她也不敢輕舉妄動,甚至有客人拜訪她的時候,即使心里咒罵著那個兒子,她還是得為賈赦說好話。

——慈不掌兵,賈赦能爬得那麼快,肯定不會是個心慈手軟的人,萬一再惹惱他,就算賈政是他弟弟,可是自古以來,兄弟相殘的例子還少了去嗎!

已經意識到了要是賈赦真的干出什麼事來的話,自己根本無法制約他的史氏總算變乖了一點。

賈政卻不知道母親的苦衷,史氏的關心並沒有讓他心情好一點,那一遍又一遍地讓他注意身體的提醒甚至讓他感覺很煩躁了。

賈政只覺得,這個除孝之後的第一個新年他過得極其的不順,何止是不愉快,簡直就是過得窩囊!

首當其沖的是福菜的事。

過年的時候,宮里給賈代化和賈赦都賜下了福菜,兩人將那些御賜的菜肴擺到了祖先靈前用于祭祀的時候,族里的人看著賈家這兩位頂梁柱的眼光都是不同的。

將御賜之菜擺上祖先供桌的時候,賈政扶著史氏——要不是祭祖是要全族一起參加的,太夫人肯不肯同意史氏從佛堂里出來還真是難說——就在一邊看著,福菜都是只賜給一品二品的大員和皇親國戚的,所以賈赦得到了,他那個官位卻連福菜的影子都模不到——胸口一陣陣地發悶,只覺得——堵心!

其次是官服。因為他沒能得到爵位,所以父親昔日穿過、他曾經以為他也能穿上的官服,現在是一模一樣地出現在了兄長的身上,官服上的獅子張牙舞爪,威風凜凜,看著——痛心!

再來,百官朝拜的時候,兄長和堂叔在暖和的大殿里,他一個只稍微比七品芝麻官大一點點的六品小官只能站在寒風里,連聖上的龍顏都看不清楚,更別說察言觀色、忖度聖心為君分憂了——傷心!

還有,親朋好友互相拜訪的時候,出入寧國府和將軍府的是王侯將相,皇親貴戚,高官顯爵;

到他這邊來拜訪的,是••••••

那種對比,讓人覺得——窩心!

這種不愉快在他陪著王氏回娘家省親之後更是明顯,一家子從王家回來後,王氏還沒有來得及歇一口氣,就听下人來報說,老爺說自己身體還沒好,為了避免把病氣過給了太太和大爺,這幾天就先在書房里起居靜養了。

王氏听的時候還臉上還帶著笑容,甚至還打賞了人,可是等到讓丫鬟們把累了一天的賈珠送回了房間,再把不是那麼親信的丫鬟都屏退了只剩下幾個心月復的時候,她終于爆發了︰「說得倒是冠冕堂皇,什麼不過了病氣給我和珠兒,我看是哥哥給他謀升遷的事兒沒影兒了,他就給我臉色看吧!說什麼靜養,還不是在他的書房里和那幾個狐媚子鬼混!」

別人的書房,那是清靜之地,讀書之所;賈政的書房,那是鶯鶯燕燕,溫言軟語,紅袖添香,王氏對此已經不滿很久了,也就難怪這次會口出怨言。

幾個陪房家人都嚇得夠嗆︰「太太,太太息怒,太太慎言啊!」

三從四德,夫為妻綱,做妻子的居然敢罵丈夫,要是被老爺知道的話,那可絕對是一場大風暴,到時候倒霉的肯定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

「難道我還說錯了嗎!」雖然依舊憤恨,王氏卻也知道要是被人听見的後果,壓低了聲音,但是聲音中的那份咬牙切齒一樣的讓人後背發冷︰「他以為謀官是那麼容易的事麼!為了他的事,我都對我嫂子服了軟了,他倒好,事情一不成,立刻就給我甩臉子!還有珠兒的事也是,一邊說著要奮發上進,懸梁苦讀,把我的珠兒都給逼得為了讀書都生生熬病了,另一邊卻和那些下流種子調三窩四,珠兒病了沒見他去看過一眼,大冷的天,他倒是好有興致去賞梅作詩!」

周瑞家的硬著頭皮勸道︰「太太,現在老爺身體確實還沒有好,這麼做也是為了太太和大爺好,畢竟大爺是每天都要來太太這里請安的。大爺之前病了那麼久,要是再不小心過了病氣給大爺,老爺心里也不安不是?」

王氏撫著胸口,周瑞家的立刻上前為她順氣︰「太太可是得注意身子,若是因為這些事氣壞了身子,可不是趁了那幫子小人的心麼!大爺最是有孝心的了,太太若是氣壞了身子,大爺不知道會急成什麼樣呢!」

王氏緩了緩氣,大概是周瑞家的提到了賈珠的關系,她的表情緩和了不少︰「珠兒確實有孝心,不管是什麼好東西,他想到的都第一個是我。只是他的身子本來就弱了,老爺還在那幫狐媚子的挑唆下那樣的逼他•••••••」

說起賈政和賈珠的病,王氏真是咬牙切齒。

賈政是在與他書房里的丫鬟一起賞梅作詩的時候染了寒氣生病的——王爺看得起他賈政,派人給他送來了賞梅宴的請帖,單是為了這份情誼,他也得提前做個準備不是?只是可惜,一個不小心吹了風著了寒,賞梅宴沒法去了。

而賈珠不同,他可以說就是生生被他父親逼病的。

之前榮禧堂之事的時候,賈赦那樣的罵賈政,簡直是把賈政的面皮都給扒下來再丟在地上踩上兩腳了。賈政並沒有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但是那種被兄長那樣羞辱的屈辱讓他無法忍受,因為這個緣故,平時如果賈赦在家,他絕對不會主動踏進將軍府一步。

也因為這個緣故,賈政發誓自己一定要一雪前恥,證明自己比兄長更好,證明兄長除了比他更幸運早一步出生之外——都不如他!

賈政和賈赦最大的不同,就是他是「讀書人」,這是他最引以為豪的身份,他也無數次憑著這點在心里鄙夷自己的兄長︰「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一介武夫,有勇無謀又能怎樣?」

他憑著「好讀書」的優點深得父親的寵愛,但是賈代善過世之後,他已經有官職在身,即使對賈赦的蔑視再怎麼憤怒,他也是不可能再參加科舉來完成他金榜題名、一步登天的夢想的了,于是就轉而把期望寄托到兒子賈珠的身上。

科舉的夢想、周圍的人對不是正經科舉出身的他明里暗里的嘲諷和兄長的羞辱都讓賈政對賈珠抱有極大的期望。賈珠剛一啟蒙,他便恨不得教出個神童;甫一讀書,便恨不得賈珠第二天便能下場考出個狀元回來,好把隔壁的賈赦賈瑚都給對比下去,讓他臉上有光,一雪前恥。

于是理所當然的,賈政對賈珠的管教極其嚴厲,背書寫字稍有出錯便是一頓好罵和打手板。賈珠卻確實是個有孝心的孩子,為了父親的期望,小小年紀,愣是熬得小臉蒼白,最後終于不堪重負,在新年前夕病倒在床。

賈珠這一病,王氏真是又氣又急。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對王氏而言,賈珠比賈政重要多了。那孩子又孝順,又聰明,丈夫不可靠,兒子就是她下半輩子的依靠,現在賈政把賈珠給逼病了,那不是要要她的命嗎!

為此,王氏對賈政書房里那幾個狐媚子恨得要死,認定了是那些妖妖調調的丫鬟從中挑撥,想要把她的珠兒逼死好佔了這偌大家產去,珠兒要是有個什麼,得利最大的可不就是她們麼︰「都打量著老爺平日不常到我這里來,一個個整日打扮得妖妖嬈嬈的,哄得老爺都無心做正事了,虧得老爺還把她們當寶,遲早我把那些賤人都給發賣了!」說著又想起了生生熬病了的兒子,眼圈就紅了︰「我可憐的珠兒,就因著那些下賤種子的緣故,生生遭了這無妄之災,若是珠兒有個什麼,看我饒得了哪一個!」

幾個陪房大氣也不敢出,她們都是從王家帶來的陪房,做丫鬟的時候也是侍候過還是姑娘的王氏的,自然知道王氏的脾氣,也知道王氏現在最恨的就是那幾個能在書房侍候的丫鬟。不,應該說,王氏對賈政除了她之外的所有女人都恨,畢竟在這個年代女人只能依附于男人,認為丈夫靠不住是一回事,把丈夫拱手讓給別的女人卻是另一回事了。

別看太太平時一副寬和模樣,之前史氏給賈政的那個通房,還有另一個曾經很得寵都差點得了名分的丫鬟,現在可是骨頭都不知道爛在了哪里了呢!

甚至,王氏對小姑子賈敏也是很恨的,只是這種恨沒有表現出來罷了。在王氏看來,小姑子賈敏簡直就是他們二房一家的災星,小小年紀就不學好,整日妖妖調調的一副弱柳扶風的樣子,連帶著身邊的丫鬟也有樣學樣去爬賈政的床,簡直不要臉到了極點了!

——對于賈敏那個丫鬟根本沒有懷孕的事,王氏壓根兒就不信。賈敏是太夫人養的,太夫人當然要為了她的名譽遮掩過去了!就算那個丫鬟已經消失了,賈政卻因為這件事倉促回金陵應考,以致在外面養了個外室還生下了個庶子。每次想起賈政在外面還有一個女人和一個雜種,王氏的心都像是有千百根名為「嫉妒」的毒刺在扎!

每當夜深人靜、孤枕難眠的時候,王氏就會想到這件事,越想,就越覺得賈敏就是生來克他們一家的——要不是賈敏的丫鬟爬了賈政的床,賈代善就不會讓賈政提起回去應考;賈政不提前回去金陵,就不會在金陵養了外室還有了庶子,也不會因為這件事被賈赦抓住把柄而丟掉即將到手的爵位,更不會讓賈代善因為失望和生氣而病情急速加重;賈代善不死,二房一家就不會淪落到現在這地步,生生被賈赦給趕到這荒涼的小花園來住;甚至,連這次管家權的事也是賈敏在從中作梗——小小年紀的,絲毫也不知道謙讓,就知道抓著權力不放手,趁著管家來給自己攢嫁妝,果然是個狐狸精!

王氏連氣帶恨氣了半天,連飯也不想吃了,最後還是在幾個心月復的勸說下勉強吃了一點東西就早早上床歇息了。因著心里有氣,睡得很不安穩,第二天起來的時候就晚了一點,正在梳洗的時候,陪房錢家的匆匆過來了。

王氏看錢家的的神情,知道她有話想說︰「可是有什麼事兒?」

錢華家的看看房里捧著絲巾、帕子等眾多梳洗用品的一眾丫鬟,神情頗為踟躇,王氏會意︰「除了銀兒,你們都先到外面等著,等會兒再進來侍候。」

銀兒是王氏得用的梳頭丫頭,長得連清秀也算不上,人老實得老是被王氏房里的其他丫鬟暗地里欺負,話也不多,但是勝在有一手梳頭發的好手藝,正是王氏喜歡的那種老老實實、安安分分的丫鬟,不過要不是現在王氏的頭發只梳到一半,王氏也不會讓她留下。

錢家的也知道銀兒是個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話的性子,也顧不得其他,小聲在王氏耳邊說了些什麼,王氏騰地站了起來,因為起身太急,衣襟帶翻了梳妝台上的粉盒︰「什麼?」

她這一起身,銀兒猝不及防,抓著王氏頭發的手沒有及時松開,王氏被扯著頭發吃痛,怒道︰「你是死人不知道松手麼!笨手笨腳的,沒用的東西,我要你有什麼用!」

銀兒嚇得立刻松開了手,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她一向嘴笨,說不出什麼,只會拼命磕頭︰「太太,太太開恩啊,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

換做平時,王氏估計還會放銀兒一馬,可是今天一大早的就知道了這麼個消息,王氏只想找人出氣︰「沒用的東西,來人,來人!把她拖到到外面地上跪著去,跪半個時辰,還有,革她兩個月的銀錢!」

錢家的打了個寒顫。

革銀錢還是小事,這大冷的天,在凍得**的地上跪上半個時辰,銀兒就是不凍出什麼病來,膝蓋也是毀了的啊!

但是王氏現在明顯就是在氣頭上,為一個二等丫鬟求情惹怒了王氏不值得,而且廚房上的柳大娘想讓女兒來太太房里侍候很久了,她也是答應了的,要是銀兒生病,名額可就空出來了,于是錢家的只冷眼看著銀兒被幾個媳婦子給帶了出去。

發落了銀兒,王氏的心情還是沒有好一點點︰「你說的可是真的?」

錢家的低頭道︰「千真萬確,廚房上的柳大娘親眼看到的,不止是這一次,柳大娘說,好幾次墨蓮趁著沒人的時候偷偷躲在屋後,之前還不知道是在做什麼•••••••」

王氏打斷了她的話︰「你說的那個墨蓮,是不是就是我上次見到的那個水蛇腰、削肩膀,穿著青色衣裳,披著老爺的斗篷的那個?」

錢家的趕緊回答︰「是的,就是她。」

王氏臉上陰雲密布,錢家的小心翼翼地問︰「太太,這下子要怎麼辦?」心里已經在後悔自己為了在太太面前有臉面來說這事了,這萬一王氏把氣發到她身上,豈不是羊肉沒吃到反惹了一身騷,得不償失了嗎!

「怎麼辦?」王氏冷笑一聲,撫弄著自己修剪精致的指甲,指甲很長,要是劃在人臉上估計能把人給劃毀容︰「還能怎麼辦,她不是不喜歡喝藥,喝了都要吐掉嗎,那就讓她以後都不用喝了吧!」

想起那個膽大包天的侍妾,再想起之前見到史氏的時候,史氏明里暗里地暗示著她「賈赦都已經要有第三個孩子了,賈政卻還只有賈珠一個兒子,做正房的人要大度寬容」的事,王氏冷冷一笑。

寬容大度?老太太,怎麼就沒見你對公公的庶子們寬容大度?不過是幾個不知廉恥爬上了主子的床的賤人而已,那些賤人,她憑什麼要讓她們生出兒子來給她和珠兒添堵,又憑什麼要為那些賤人養她們生出的賤種?難道就因為她們能爬上賈政的床,她就活該要為她們發月例、養兒子,然後等她們的兒女長大之後再為她們找兒媳、嫁女兒,再把屬于珠兒的家業分給她們和她們生的賤種?

想都別想!

這個家的一切都是她和她的的珠兒的,誰也別想奪走一分一毫!

作者有話要說︰我•••••

我••••••

我•••••••

我••••••••我啥也不說了,低頭謝罪

記得有人說過,這文一定會坑

我偏不坑••••••••

不過這麼久了,估計也沒人記得它了吧•••••••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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