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剛過了一個什麼節氣,暖氣還沒太熱,莫染 坐在冰涼的地板上無言的喝著啤酒。♀
苦澀的液體順著食管往身體內流淌,他死命的灌自己,把冰涼送徹身體的每一個角落。
他覺得自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最愛的女人現在置身牢庭,他卻同一個膽小鬼般把自己藏了起來,手機關機,不讓外界聯系到自己,不願意去面對一切。
他也不知道為何會這般頹廢。
許是終究被她說的那一番話傷了心吧。
他固執的選擇用酒精來麻痹神經,希望找一種方式來派遣悲傷。
可是,孤獨感,還是一點一滴的聚攏來。
他和她之間隔著很多的季節。♀
從暖至涼。
他把所有關于她的情感活生的從腦海中摳出來,埋藏在一個墳墓里。
待到來年,時過境遷,那份思念卻萌了芽,根深葉茂。
咖啡廳。
蘇澈面無悲喜的望著對面的女人。
她似乎這些年跟著身旁的男人風光了一陣。
背著幾萬元的包包,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
臉上依舊是精致的妝容。
似乎歲月對她柔情了些,不忍在她面容上留一絲的痕跡。
涼瑜觸及到他的目光,溫和地笑了笑,望著蘇澈輕輕的開了口;「澈澈,這次我回來,就是想帶著你一起生活。♀我和你晨乙爸爸商量好了,不會再丟棄你不管。當年真的是迫不得已,我們都沒有經濟來源,實在不能供養你。我在美國的每一天都在不停的懺悔。我知道我不算個合格的母親,但是我還是懇求你原諒我,以後我們三個人好好的生活,再也不分開了好嗎?」
蘇澈看著涼瑜的眼楮,不禁蹙了蹙眉,她的眼神中帶著些許的期盼,甚至還有……一絲懇求。
他覺得有些可笑,她離開這麼多年,突然回國帶來了個陌生的男人竟喚為他的爸爸。
他還不能這麼快去接受,孤獨多年,竟憑空的多出一雙父母。
涼瑜看到蘇澈許久的愣神,不禁有些慌張,害怕他不能同意她的請求。
他一定是吃盡了萬般苦才熬到今天。
她想和他的心去貼近一些,卻發現他已經變了模樣。
再也不會是那年扯著她的衣角一臉稚氣喊著媽媽的那個小男孩了。
他已經,成長到超出她想象的模樣。
堅強、冷漠、孤獨、迷惘。
所有她本以為永遠都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孤僻都硬生的堆積在了他身上。
麻木,不安。不知道該去如何填補他內心的傷口。
她帶給他的那一記疼痛似乎沒有愈合的苗頭。
可是他也是她的疼痛。
她一直不忍提起,他是她的私生子。
她有一個深愛的男人,每日為他奔波,疲倦。
卻換來了他的背叛。
那男人娶了別人,而她肚中卻已有了他。
本是狠下心要打掉他。
卻終究不忍。
正是走投無路時,她遇見了宿野。
宿野是一個很好的、很愛她的人。卻如何的愛不來。
卻也沒有了選擇,草草的辦了婚事,就算是嫁了人,來不及相愛、來不及遲慌。
她本是該安心的做宿野的妻子。卻不料幾年後負他的男人回心轉意,拋了妻兒又回來找她。
她也是在那時才明了她一直是深深的愛著那個男人。即使他把她傷害。把她拋棄。卻依舊不能終止她愛他。
她也終究是為了愛情丟棄了自己的小家,不遠萬里的同他前往美國。
只是她不曾想過,蘇澈牽絆著她的思思念念。
他是她的兒子。
她開始每一天的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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