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快看!是入江直樹耶!」「哇!入江君好帥!」
「入江君看這邊,看這邊……」
「啊!入江君,我愛你,入江君,我愛你……」
「入江君……」
一群女生圍站在校園道路兩邊的樹蔭下,興奮的或捂臉或攏手成圈,對著從遠到近緩緩走來的男生尖叫,女生月兌節的尖叫聲聲刺耳,驚飛樹枝上休息的鳥兒,「唧啾」叫著從走來的男生頭頂上空飛過。
無聊的女生!!
入江直樹看著前方的路,步步進入女生們的包圍圈,刺耳的叫聲如雷炸在耳邊,有的女生甚至步步向前大有攔路的趨勢。
看著前方,身體移動,不動聲色的躲過一雙雙伸過來的手,從容自在的走出包圍圈。他真不知道這些女生在想什麼,有時間在這里起哄浪費時間,為什麼不去多加看書填補一下自己愚蠢的腦子,真是無聊。真是無聊,一切都那麼的無聊。
直樹哥哥……
腦子一陣刺痛,入江直樹遲疑的用手揉了下額頭,剛剛,好像有什麼聲音閃過。這種模模糊糊,好像從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虛幻的、飄渺的,讓他總是抓不到蹤跡,心里疑慮想要細想,卻總頭疼的厲害。
這樣的頭疼,他嘗試太多了。在街角的咖啡廳,在路過街邊的小攤販,在安靜散發書香的圖書館,一顆樹一朵花都恰巧的勾動思緒,太多了……更多的是在家里……
他忘了的,到底是怎樣的人,怎樣的事?為什麼,父母不願提起,甚至將家中的痕跡收拾干淨?
搖搖頭,甩掉跑遠的思路,入江直樹面無異色的繼續走,步出校門,空留身後女生的叫聲,獨自走上回家的路。♀
擠上擁擠的地鐵車廂,抓著扶手,看著窗外的景物如黑線一樣快速後移,模糊的看不出是什麼,就像他的記憶,明明存在的事物,卻看不清,記不起。
入江直樹皺下眉頭,冷下臉,放空腦子看著外面飛速閃遠的景物發呆。今天,似乎想的比平時多。
回到家,天邊已經開始發紅,太陽就要下山了。和母親說了句‘我回來了。’就上樓回到房間,躺倒在床上,看著牆頂發呆,安靜到死寂。
無聊啊!
最近一定是太無聊了,腦子才會東想西想,入江直樹嘆口氣,眼角掃到書桌邊上的熊公仔,定定的看了幾秒,起身拿過公仔坐在椅子上,用手模著它的眼楮,冰涼的塑料質感,輕笑︰「你的眼楮倒是越來越亮了。」又模模它的毛發,嘆氣︰「你的毛發越來越暗了,好丑。」
外面已經暮色黃昏,余光照進窗子,染黃了書桌,淡淡的照在入江直樹身上,手揉揉小熊的耳朵,沉思片刻起身,將小熊放好,拿了房間牆角邊放著的網球袋走出房間。
入江直樹走下樓梯,對著坐在沙發上看球賽的爸爸說︰「爸爸,我要出去一下,晚上不吃了。」
入江重樹在電視機前看的津津有味,沒回頭,盯著屏幕就說︰「嗯,你出去吧。」
穿過客廳,在門口穿上球鞋走出大門。站在大門外,入江直樹拉拉網球帶,邁步走上小區道路,彎彎轉轉,走了十分鐘左右,終于到達目的地——街頭網球場。
「6︰0,入江直樹勝利!」臨時裁判吹哨子結束一場比賽。
「嗶!6︰0,入江直樹勝利!」
「嗶!6︰0,入江直樹勝利!」
一連幾場都是入江直樹勝,圍觀的幾個孩子拍掌大叫︰「好厲害,這人好厲害啊。」
幾個陪著男友過來的女生開始眼冒紅心,雙手握拳加油︰「入江直樹加油!入江直樹加油!」
「嗶!6︰0,入江直樹勝利!」
幾個男生也開始對入江直樹投羨慕的眼光,圍觀的幾人開始小聲的議論︰「呀,是高壓球,力道很重,哇,跑到網前了,這是要網前截擊嘛?」
對周圍的聲音,入江直樹已經可以自動過濾了,來回跑著,打出一身汗才滿意的結束今天的最後一場比賽,「砰」,球重重的砸在對方場地的底線上。
「嗶!6︰0,入江直樹勝利!」
「又贏了,這小子太厲害了。」
入江直樹拿出汗巾擦臉,對幾個想要挑戰的人搖搖頭,說︰「不打了,要整理整理回去了。」和他們打一點挑戰都沒有,還是回家洗洗睡覺好點。
黑夜降臨,白月亮彎彎的掛在天上,星星閃閃的點綴。路燈亮著柔和的暖黃燈光,照亮了道路兩旁的灌木叢。入江直樹單肩掛著網球包,雙眼看著前方的交叉路口,慢慢的走著。
「喵!」尖利的貓叫聲。
入江直樹刷的轉頭看向發聲出,卻只看到一只黑色大貓竄進灌木叢,樹枝沙沙響著歸于平靜。也就是這片刻的轉頭,雙腿熟練有意識的帶著他走向了另一條道路,燈光昏黃,四周景色差不多,入江直樹沒有發現自己走錯了道路。
走了一段路,入江直樹停下腳步,看了眼四周,只覺的相識又陌生。這是,這是走錯路了!沒想到他還有走錯路的一天,默默停頓片刻,抬腳接著走,既然走錯了那就跟著感覺接著散會步吧。
冥冥之中,心被牽引。不,是身體養出的習慣。入江直樹是不知不覺停步在一家房子門口,屋里漆黑一片,側頭就這路燈看門牌。
「陳,家。」呢喃的說著,抬頭看看漆黑的屋子,雙眼環顧四周,發現門口郵箱裝滿了了信件,久的已經枯黃,新的雪白素淨。他想,這家人應該是很久都沒有回來了。
「入江直樹,是你?」
回頭,入江直樹看到一位如他那般大的男生,穿著白色休閑裝,雙手疊交在胸前靠著一顆樹。他站在暗處,燈光只照到他的半臉,流暢的下顎光潔瑩潤。
入江直樹上前幾步,疑問道︰「你是誰?」
「听說,你失憶了。」樹下的人放下手臂,站直身子渡著步子出來,走入燈光下。昏黃的燈光照在這人身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栗色的頭發在燈下發亮,柔柔的光輝襯著他俊美的臉,柔和而又溫暖,只是雙眼清澈冷漠,走了幾步停住,隔著幾顆樹的距離看著入江直樹。
入江直樹上下打量燈光下的男生,長相不錯,放在他學校也是可以讓那些女生尖叫的對象。能知道他失憶的人,肯定以前也是認識他的,于是看著男生問︰「我是失憶了,既然你知道這點,應該是和我認識的,你叫什麼名字?」
「花澤類。」
他時常會來這邊看看,看看小陽是否回來,思念了就會來這邊呆上一會兒,看著房子發呆,時間倒也過的很快。這次,沒想到會遇見入江直樹,遠遠的看著他走近,停在屋門口,那一刻,花澤類還以為他恢復記憶了呢。
入江直樹腦中搜索,發現毫無映像可言,無奈嘆氣說︰「沒有影響,我忘記了。」
花澤類沉默,淡淡的掃他一眼說︰「我和你關系不好,你忘了我沒事,但是,你記的小陽嗎?就是陳子陽。」
小陽?!入江直樹听到這名字心跳了一下,當年听母親問起時,自己可是頭痛的暈倒,所以對這個名字異常深刻,抿唇看對方冷冷的樣子,不由也冷下臉說︰「小陽我听過,記不住他的樣子了。」
花澤類看著冷臉的入江直樹,不由想起以前,小陽還在的時候,入江直樹笑的還是開朗的男孩,現在,冷冽的像座冰山,叫小陽名字也這麼生冷。他忘了,連感情都忘了。
花澤類嗤笑說︰「沒想到,你連他也忘了,小時候牽絆最深的人,你居然忘了,真是可惜,本來你的勝算很大的。現在,我不打算退讓了,找到小陽後,就讓他成為我的人,你再也沒有勝算了。而且……」渡步走近,發現自己比他高,于是勾唇笑著湊近對方耳邊說︰「就算他從你眼前走過,你也不知道他了。」風水輪流轉,這畫面如此熟悉。
當初腦子受傷,唯獨忘記了那事,和參與那件事的人。雖然已經忘記了,但是那句‘成為我的人’還是讓入江直樹莫名的生氣,花澤類這人,果然看著不爽快啊。
入江直樹雙眼一沉,黑瞳冷冽的看著花澤類,說︰「牽絆這麼深的人,就是我不認得,我的心還是認得的。你想搶走我的人,那就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
花澤類雙眼微亮,哼聲道︰「沒興趣和你爭論這個,反正,現在能忍出他的是我,機遇也是我的,再見到他,五年的思念,你覺得我會放過他。呵……拆吃入月復才能讓我安心啊!」確實只有這樣才安心,那只笨羊,不抓在手中,真的太容易被人叼走。
這人,讓他有危機感,入江直樹冷冷的看了他幾眼,轉身邊走邊說︰「听你的話,他從小和我最親近,你說,他要是回來,是先找你呢,還是先找我?」就算他不記得陳子陽了,但是只要對方主動來找他,那麼就算不認識,他也是會比花澤類踫到的早。
花澤類听了,一下子握緊雙手,冷下臉看著遠去的背影,心想︰小時候輸了起跑線,但是,現在大家都長大了,誰才是最後吃羊的人還不一定呢轉頭看著漆黑靜寂的房子,花澤類輕聲呢喃︰」小陽,你快點回來吧,回來一定要找我,如果先找入江直樹,被他吃了先,那我這輩子都不放過你,欺負你不再手軟。"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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