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這位守衛常年站姿筆直,極為敬業,並以此為榮。я思路客я但過度使用這種站姿,會導致血液朝大腦長期供不上去,智力便多少受到影響。今晚,當他在值夜班中,轉頭看到自己的右臂連帶右肩都不見了時——那一刻還沒有血出現,只是肢體一部分消失——他的大腦當場做出的第一個理解居然是︰難道右胳膊自己先下班了?
什麼都是從工作角度出發,可謂敬業愛崗。大概這是黑睫巨艇上的良好職業風氣,就像嬌拉對客人的周到按摩一樣。
當然,這位守衛只是腦供血不足,導致一時大腦混沌,而不是智商本身有問題。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身後j ng鋼牆壁上的裂口,裂口足有人的側身那麼大的面積,他知道自己的少半個右半身被抓進去了,不是他聰明,而是裂口的邊緣粘著血跡。
現在,他面臨了一個選擇題。
在幾秒乃至十幾秒之內,他是沒有什麼身體大礙的,除了劇痛,這個可以克服。盡管右半身嚴重損毀,但身體系統已經產出的那一輪能量,足以支撐他這十秒左右的思維和肢體活動。之後才會急速衰竭。
所以,他需要在這短暫的時間內,做出一個選擇——是一邊盡情慘叫一邊朝反方向逃跑,耗盡這最後的能量,撲倒而死?
還是說,壯著膽進入裂口?要回自己的那部分身體?
但是去要的話,要面對各種問題,首先,對方顯然是個恐怖的死靈,如果自己進去了,東西沒要到,自己還提前幾秒被弄死,豈不是得不償失?他覺得對方不會給他。
但是,也可以理解,自己那麼寶貴的東西,任誰都會本能地去爭奪。好比一個進城務工的少年,閑暇之余還不忘擺地攤,卻遭遇了王城的城市管理隊。強大的管理者們,一齊上手,強行從少年的內褲上兼容的三角兜里狂掏、亂模,終于模出了那一疊少年的血汗錢,或者換個更能表現此物珍貴的詞匯︰少年的血j ng錢,將這筆錢作為罰款帶走。
那麼,這位少年即使知道這錢搶不回來,也依然會奮力地去追逐,去拼搏,去踫壁。否則無法安心。人類就是這個樣子,明知不可為卻不為不可。
所以,這位守衛也當然符合人類這一特點。他想要回自己的少半個右半身。
他估算了,假如自己能拿回來,那麼還剩下幾秒的存活時間。幾秒鐘,也許會出現奇跡。他的想法有一定的道理,他是這麼想的,一個強大的魔物都會如此憑空的出現,刷地——要了自己的命。那麼,憑什麼在下一秒就不會憑空出現一個強大的聖人呢?刷地——救了自己的命呢???
刷的——給自己把身體用魔力連接好了呢?
確實是有道理的!!!
所以,他認為,自己有必要先走第一步,把少半個右半身先要回來。
不愧是長期訓練,訓練有素(長期訓練,訓練傻了)的空軍士兵,他異常鎮定地來到了裂口處,身體的大面積缺失,並沒有讓他失控和崩潰,堅韌的軍人。
軍人的j ng惕和嚴謹,讓他首先朝裂口內看了一眼,再開始行動。
當看了這一眼之後,他就知道了,自己之前的邏輯思維,唯一的作用,就是浪費了僅存的見底能量,完全是在扯淡。
很簡單,一個再簡單不過的道理!安卓搞了他媽的這麼大型的一場變異進化,那得浪費多大的身體能量啊?那他媽能不餓嗎?誤抓了一塊鮮女敕的人肉進去,天上掉白食,她他媽的能不把那肉吃了嗎??
在裂口處,守衛眼睜睜看到自己的肉被吃了,不光看到這個,還看到安卓現在是一個多麼扭曲恐怖的龐然大物。
他心說,算了,完了。
他頓時仿佛老了幾十歲,顫巍巍地轉回身,準備離開,如同一個進城務工的老人,佳節之r 帶著錢回家看望老婆,卻從門縫中看到了,自己的女人正和一個在王城中擔任城市管理隊隊長的老頭在疊加。那種心死和絕望。
他顫巍巍地朝反方向走去,軍人的隱忍,軍人的剛烈,讓他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過度的悲傷。他在寧靜地迎接自己的死亡。
最後的幾秒生命,倒數至零後,他的身體沉沉向地上倒去,但他卻感到了從未有過的輕盈和飄逸,他是在倒下去,可他也覺得自己在升起來。然後,
世界對于他來說,全然歸于零。
之前的幾秒,黑睫巨艇上的人們都听到了那一聲牆體爆裂的巨響。
各個走廊上的守衛全數朝這邊奔來,各個房間的門也都打開了,光著膀子的男人,用月兌下來的衣服遮擋雙球的女人,紛紛探身朝巨響的方位伸脖子觀望。
唯獨船長黑倫什麼也沒听到,他的房間是相當隔音的,這里兼有他的機械工作室,研究機械時,根據其聲音辨識機械問題,是一項必需的工作。需要周圍環境的絕對安靜。
不過黑倫並沒有睡著,嬌拉已經側過身去睡了,黑倫木然地看了一會天花板,覺得剛剛不盡興,太迅速了。于是又去扳嬌拉的肩膀,讓她面對自己。
嬌拉從迷糊中睜開眼楮,第一時間便向主人展露出了完美的媚笑。
黑倫對此很滿意。
嬌拉當然知道黑倫要做什麼。不過這次,他的玩法似乎變了。
黑倫轉向自己身體的另一側,去推黑胖子季恩的肩膀,讓他也醒過來……
j ng鋼獄室的前方,已經趕到的守衛們站成了一排,手中的強力活塞肛槍齊刷刷上膛,隊長豎起食指做了個上的手勢。
所有人開始朝獄室緊閉的門緩步靠近,也是朝地上的半個同伴靠近。
很快,他們的靴底踩出了血泊的聲音,那半個守衛伏在地上,無聲無息。
逼過來的守衛們繞開了地上的死同伴,繼續朝獄門逼近。
與此同時,船長黑倫的房門被某人從外面被砸得狂響。
黑倫中止自己要做的事情,起身下床,打開了房門,那個壯碩的女胖子守衛出現在眼前。
那一瞬間,女胖子守衛什麼也沒說,但黑倫在認真傾听著。
听著灌入他房間的各種聲音——槍聲,數把槍,連發模式下的槍聲,牆體被撞毀的聲音,手下慘叫的聲音。每慘叫一聲,連發的槍聲便少一個,原本熱鬧的槍聲,越發孤獨和單薄。而每次的慘叫都是不同的音s ,那意味著每個人只慘叫了一次,便再也沒有這種釋放痛苦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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