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掌覆乾坤 第七章 領悟“銳鋒拳”

作者 ︰ 紫牙藍蛟

若是有人在一旁觀看,而這人又是個對于鍛體修煉有相當知識的話,他必定會對張志揚現在的行為目瞪口呆。

這哪里是修煉一門功法,分明是在創造一門功法!而能夠自行創造一門鍛體功法,哪怕是最下乘的功法,也是可以從此享有「宗師」的稱號的!

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修煉也是如此有意思,讓張志揚忘記時間,徹底的沉浸在修煉的世界中。很快,他原定離開的時間就到了,月復中空空如也,他卻絲毫沒有注意到,只是如痴如狂的將盤蛇勁一到四式反復不停的修煉。

在他狂熱的修煉中,巨坑中心靈脈的靈氣不停溢出,然後被他的身體所吸收,清明心智,祛除疲憊。所以雖然已經不停的修煉了如此長的時間,他卻一點也不感到疲勞,而且有種越練越j ng神的感覺。

身體表面覆蓋了一層淡灰s 的泥垢,那是體內的暗傷和雜質,在變出汗水催出體表以後,水分蒸發後的殘留。

越是修煉,張志揚越是心明眼亮,頭腦清醒,奇思妙想如泉涌般冒出,甚至對于腦海里那招無比復雜深奧的掌法,也有了一絲感悟。

突然,那招從天而降的掌法,其中的某一句話,在腦海中突然放大,而後突然的大放光明。

在那光明照sh 之下,盤蛇勁再次發生變化。

張志揚不斷盤旋的身體陡然一停,而後突然劇烈震動了一下,橫劈出一掌。

這一掌發出之後,他的皮膚、肌肉、筋和骨頭,都同時以同樣的韻律,震動著發出聲響。四個聲響合為一體,仿佛將他的身體整個擊穿,每一個毛孔,每一絲肌肉縴維,每一根筋,每一根骨頭,都在這一刻變得通透無比。

無法想象的疼痛,在這一刻,在身體里每個最微小的角落中同時爆發出來。

「啊!」張志揚慘叫一聲,但到了慘叫聲的末尾,卻變成了無比享受的申吟,臉上也是一臉陶醉。那種劇痛,只是閃現了一下,就瞬間消失。留下的,是渾身上下,無比放松,無比舒暢的感覺。

「筋骨齊鳴!是筋骨齊鳴!」過了片刻,一股狂喜之情從他的心底迸發出來,「煉骨大成!」

雖然在鍛體的早期進步飛速,但那是靠著藥酒的效力。在進入煉骨階段之後,藥酒已盡,沒了藥力的幫助,師父曾經預測他會在五年之後進入煉骨大成的階段。

沒想到,靠著這一場奇遇,他竟然直接跳過五年時間,煉骨大成了。

突破煉骨大成之後,張志揚停下修煉,閉上眼楮,靜靜體會身體的變化。

力量彌散全身,似乎充盈y 出。皮、肉、筋、骨,四種力量層次分明,卻又仿佛融合為一體,讓他覺得這具身體似乎無所不能。

張志揚水平張開雙臂,輕而易舉的從背後環抱,兩手分別搭在另一側的肩膀上,仿佛完全沒有骨頭一樣。

他甩了一下手臂,發出如長鞭抽打般的脆響。

「好臭啊!」他聞到自己身上的腥臭味,發現全身覆蓋的黑s 泥垢。意動神動,全身皮膚陡然一震,泥垢便一片片墜落地面,沒有剩下一絲一毫。

「嘿嘿。」他笑了一聲,雙腳不動,原地向上縱躍,輕松的躍至兩丈的高度。到了空中,更借助身體的扭動,向水平方向滑翔了接近十丈左右的距離。

平步聶空,是只有少數幾種一流鍛體功法修煉到極高水準時,才能有的絕技。張志揚以前曾經十分艷羨這種絕技,幻想過自己也能擁有。但現實是一盆冷水,他修煉的盤蛇勁並沒有這個能力,至多也就是讓他在空中能夠改變一次運行方向。

如今這個夢想也得以實現了。

張志揚又測試了一下自己跑步的速度,才一起步,疾風便筆直的撲面而來,颼颼作響。速度比以前相比,至少快了五成。

他在距離巨坑石壁差不多十步左右的距離停了下來,但體內生命已經濃烈至極致,讓他有不管不顧,繼續向前狂奔的沖動。

他當然沒有那麼做,而是在停下的一剎那,將全身的力量,都化作一拳,對著十步外的石壁擊出。

刺耳的聲響,如同錦緞撕裂,空氣在震動中擠壓變形,讓眼前的景象都發生了短暫的扭曲。

這一拳打出之後,他只覺得出拳的右臂,連同小半邊身子,都血脈僨張,隱隱有痛感。

「咦?石壁似乎有些變化?」

張志揚走過去查看,結果在石壁上發現了一道裂紋。在他的注視下,那裂紋發出碎裂的輕響,在石壁上蔓延。細小的石片石粉簌簌下落,片刻掉落干淨,露出一個清晰的拳頭痕印,如刀刻上去一般。

張志揚倒吸一口涼氣,「這難道是我打出來的?我剛剛發出拳頭的地方,可是十幾步之外啊!」

他試著用拳頭,在石壁上再次擊打,石壁在拳頭下應聲碎裂,留下海碗大小的一個坑。

這一拳,比他以前的拳頭厲害了許多。如果當初下來巨坑的時候,他有這麼厲害,便不需要匕首,也可以在石壁上鑿洞。

問題是,這樣的拳頭,和他剛剛十步以外的那一拳,完全沒有可比x ng。

剛才那一拳,將力量凝練到了極點,所以才能在十步之外,刻下拳印。而現在的這一拳,力量被石壁本身分散開來,留下的是一個圓形的坑洞。

「這里面肯定有什麼不同之處,被我忽略了。」

張志揚仔細回憶剛才十步外的那一拳,試圖尋找其中的區別,卻苦思半天無所得。

他試著用不同的力度擊打石壁,三成力,五成力,八成力,乃至十成力量,在石壁上留下大小深淺都不一樣的幾個坑。力量越大,對力量的控制就越不容易。十成力量打出的坑洞,雖然比三成力量的大了一倍還多,但是深度上卻不過深了四成左右。

他又試著奔跑沖刺到石壁前出拳,但結果仍舊沒有什麼兩樣。

張志揚看著被打得千瘡百孔的石壁,糾結了好半天。就在他決定要放棄的時候,一道靈光閃過。

一句口訣突然冒了出來,正是那招「萬法歸一」掌法口訣中的一句。

「銳鋒出匣,動靜相生。」

「動靜相生,動靜相生……」張志揚喃喃自語著,「是了,我知道了!」

他對著石壁站定,沉肩運拳,將全身力量集中到拳頭上,卻不出拳。力量在手臂上匯集,卻又如匣中利劍般,隱伏著,不露鋒芒。隨著力量進一步的壓縮,緊握拳頭的手臂肌肉鎖緊,整體小了一圈。修煉的靈龜真氣,也自然而然隨著心中壓縮的意念,從丹田涌入手臂,凝聚起來,一起壓縮。

壓縮,繼續壓縮……整個拳頭仿佛變成了一塊巨石,沉重卻安靜。直到再也無法繼續壓縮的時候,張志揚終于一聲大喝,「哈!」

收緊的拳頭終于揮出,壓縮的**和真氣同時迸發。拳頭擊打在石壁上,如尖刀刺入豆腐,轉眼功夫便沒入石壁之中。緊跟著,手腕和整個小臂,直至肘部,全都沒入石壁表面以下。

張志揚將拳頭從石壁里拔出來,透過表面的開口,向里面看。在底部,是無比清晰的拳頭刻印。

「哈哈!成了!」張志揚大喜過望,他終于將這一拳的奧秘鑽研出來了。

「咕嚕嚕!」肚子發出巨大抗議,張志揚這才發現,自己的肚子有多麼餓。

他趕忙跑回靈脈旁,從包袱里拿出口糧,填飽肚子。片刻的功夫,一天的口糧又沒有了。

「奇怪,我怎麼會這麼餓?」在張志揚的概念里,他只不過是修煉了一小會兒,不應該這麼餓才對。其實他修煉的時間,已經足足有一天一夜還多,只是他過于沉迷其中,完全沒有發現。

按照他原來的計劃,此刻應該是離去的時候,但現在,張志揚卻有了別的想法。

「剩下的食物只夠支撐一天,若是在那之後,還找不到地下河,便只能餓著肚子,在這地下迷宮里亂轉。搞不好就會餓死在這里。如果這樣,索x ng就回頭去找那個宗門弟子,拼個你死我活,還來的痛快一些。」

之前,張志揚之所以沒有考慮過動手,是因為他知道,自己肯定不是敵人的對手。可現在,他不僅修為大進,更是修煉出如此犀利的一拳,強弱之分,就不再如之前那樣懸殊。

「不過在上去之前,還是要將這一拳修煉的更加純熟一些才好。要是到時候打不出來,可就壞事了。」

想到就做,張志揚放下手中食物,開始練習那一拳。果然他勤加練習的想法是對的,雖然剛剛已經領悟了這一拳的奧秘,但現在練習起來,卻還是有相當的失敗率。這一拳對于力量的控制要求極高,張志揚必須將注意力提至極高的程度,才能夠將全身力量成功壓縮,靜止,然後在瞬間由靜至動,將力量集中于拳鋒一點,爆發出去。

而且,不論他怎樣練習,都無法縮短力量壓縮的時間,遠不如他之前在奔跑中無意中打出的那樣流暢和自然。

時間飛速流逝,不知過了多久,張志揚已經揮擊近百拳,最初的三十拳里,大概有一半的失敗率;之後的三十拳里,失敗率降低至三成;而最後的三十幾拳里,失敗率只有不到兩成。

張志揚還要練習,卻感覺渾身酸麻,揮拳的右臂,更是有刺痛感覺,從骨頭深處傳出。

「看來這拳法對身體的消耗,還是頗為巨大的。我的身體已經到了煉骨大成的境界,更有靈脈不停的滋潤恢復,卻也只揮了不到百拳,就j ng疲力盡。若是沒有靈脈,我練習的極限恐怕連五十拳也達不到。以後定要注意,不能一次練習過多。」

張志揚懶洋洋的躺在地上,突然發現自己還沒有給這無比犀利的一拳起名字。

「銳鋒出匣,動靜相生……就叫做‘銳鋒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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