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辦?」哥哥嘿嘿冷笑道︰「咱們不是有一套‘幻靈陣’的陣旗嗎?就在這洞口布下,咱們來個‘守株待兔’!」
「幻靈陣!」弟弟吃了一驚,「用在這小子身上,會不會有些小材大用了?」
修士在修行長生路時,還會學習各種法術。而在所有的法術中,陣法是最難修習,同時也是威力最為強大的一種。只是陣法不但是難以修習,而且在對敵時候頗為麻煩,需要提前勘察地勢天時,然後布下相應陣法,才能加以使用。如果是與敵人突然遭遇,那就根本用不出來。
主修陣法的修士,往往能夠越級挑戰,打敗比自己層次更高的敵人,但同時也經常會被層次較低的敵人打敗。所以陣法被視作既是最強,同樣也是最弱的法術類型。
哥哥沉聲道︰「獅子搏兔,也用全力。弟弟你就照我說的做吧。」
二人並不知道,他們眼中的敵人劉瑜,已經被埋葬在洞穴深處的某地。兩人一番忙碌,很快便在洞口布下了能夠產生真假難辨幻象的「幻靈陣」。之後,兄弟二人便在附近埋伏下來,等著敵人走出岩洞。
這一等,便是十天。
十天以後,張志揚在靈脈旁邊盤坐,閉目練氣。
他突然感到一陣心浮氣躁。
「不行了不行了!」他睜開眼楮,叫喊著結束修煉。「練不下去了!再這麼練下去就要悶出鳥來了!咦,也是奇怪!我以前從來不曾這麼用功過,怎麼現在這麼拼命……難道是那絕世天才在我腦袋里放了什麼刻苦的j ng神不成?」
其實這道理很簡單,他過去的資質很一般,修煉對他而言,就是艱難而痛苦之事。可現在,悟x ng大增,功法改進,修煉已經變成一件很輕松而且很有成績的事情,自然要痴迷其中了。
只不過經歷了這幾天的高速成長後,他將過去的一些錯漏都已補全,根基不牢的缺點開始顯現,修煉速度又回到正常,這才讓他不爽起來。
經過修改過的靈龜吐息,行氣的速度較原先有輕微的增長,但增長幅度很小。最大的改善在于真氣的氣質,變得更加沉靜,敏銳,且隱隱有種生長的意味在其中。
體現在戰力上,便是能夠打出更多次的銳鋒拳,而不必擔心身體受到傷害。此外,靈龜真氣的提升,還讓每次打出銳鋒拳之前的壓縮需要的時間減少了一半以上。
不過,那種在刺殺劉瑜前的那種靈光一現的預感能力,始終沒有出現。
或者,如果能夠將這個「靈龜吐息」的功法進一步完善的話,就可以掌握這種能力。但這無疑已經超出了張志揚的能力範圍。
「如果我能夠獲得那死去金丹真人的知識記憶就好了。」張志揚心想。
他邁開大步,在岩洞曲折蜿蜒的隧道中奔跑起來。靠著靈龜真氣提升後變得更加敏銳的感官,他已經不再懼怕那些隱藏在黑暗中的鋒利石筍。
大概用了兩個時辰,他終于來到了岩洞的洞口。此時天正中午,陽光從頭頂揮灑而下,讓久不見陽光的張志揚眯起眼楮。
他在洞口站了一會兒,信步走出洞口,向著不遠處的綠s 森林行進。走入林中,清新的空氣讓他j ng神一振,心里頓時不那麼憋悶了。
「果然,出來走走是對的。」張志揚心里想,「修煉之道,就是要一張一弛……」
他腳下略微用力,身體便高高飛起,落在一棵大樹上。
「既然出來了,便好好耍耍,順便打個獵物回去嘗鮮。」
洞中的食物和水,仍然足夠數天使用的,不過他決定換換口味。那種經過烤制易于保存的肉干,已經讓他徹底倒了胃口。
只是他雖然決定了打獵,卻找不到獵物。在林中飛縱跳躍,尋找了半天,卻連一只野雞或是兔子的毛都沒有看見。
「這山林是怎麼回事,怎麼連只活物的影子都看不見?」
張志揚在林中納悶,而在距離他不過十余步之外,那埋伏起來的兄弟倆也在納悶。
「這小子是怎麼回事?」弟弟指著數步之外,在陣旗包圍之中不停繞著圈子的張志揚問道,「順風蟬怎麼會把他誤當作了劉瑜?」
哥哥說道︰「順風蟬只認氣味,可不認識人。既然鎖定了他,就說明他身上有追蹤粉的氣味。或許,這廝與劉瑜那個雜碎有過交集。」
弟弟想了想,問道︰「會不會是那個雜碎發現了追蹤粉,把這個家伙做了替身,來了個金蟬月兌殼?」
哥哥點頭,說︰「也有這個可能。不管怎麼樣,只要問問這個小子,就知道究竟了。」
說到這里,他突然揚聲對困在幻靈陣中的張志揚說道︰「小子,別亂蹦了,站下來我問你個問題。」
陣中,張志揚其實已經發現了不對。不僅是這個森林中找不到活的山禽野獸,讓他感覺到奇怪,他還發現,身後本該可以看見的岩洞洞口,卻看不見了。
就在此時,那個哥哥的喊聲響起,經過幻靈陣的加持,從張志揚的四面八方同時響起,隱隱有著一種震懾人心的力量。
「什麼人!?」張志揚悚然而驚,身體急速轉了一圈,卻連個人影都沒有看見。
他的舉動被陣外的兄弟倆看的清清楚楚,引來二人輕蔑的一笑。
這般沒有見識,多半是哪個窮鄉僻壤里出來的散修吧!兄弟二人不約而同的如此想。
「你是什麼人,你在哪?」張志揚見無人回答,便又一次大叫起來。
「不用找了,本座無所不在,但你肉眼凡胎,是看不見的。」當哥哥的頗有幾分裝神弄鬼的風範,說的話儼然一副高人架勢。
他的話,經過陣法的作用,傳到張志揚的耳朵里時,赫然又是從四面八方壓下來的樣子。
「無所不在……」經過了陣法的加成之後,那哥哥說的鬼話,听起來倒有幾分真實。
張志揚雖然得了奇遇,但並沒有得到多少金丹高手的記憶,所以此時听到對方的吹牛,倒有幾分信以為真起來。
他心想︰「能無所不在的,那必然是修真界的高人前輩,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要找我?難道……他是那宗門弟子劉瑜的長輩?」
想到這里,張志揚心里害怕至極,他身上還穿著劉瑜的衣服呢。幸好有著靈龜真氣,才能夠勉強將這股懼怕之情隱藏在心里,沒有露在臉上。
「我也是太大意!」他在心里罵自己,「殺人以後,就該遠走高飛,怎麼會一時迷了心竅,留在這里修煉?這回完蛋了,人家長輩找上門,必然是要給自家的孩子報仇,我的小命懸了!想抵賴都不成,我還穿著人家劉瑜的衣服呢!」
就在張志揚心里打鼓的時候,那個從四面八方壓下來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問你,你可曾遇到一個叫做劉瑜的人?」
張志揚听了,抬頭看向天空,一臉誠懇的說道︰「劉瑜是誰?晚輩從來沒有見過這個人。」
跟著師父混跡江湖好幾年,張志揚早就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說謊不用打草稿,面不改s 心不跳。
心底里,他暗自嘀咕︰「果然被我猜中,是那宗門弟子的長輩!不過還好,他好像沒有認出來我身上穿的衣服。不論如何,我不能承認見過劉瑜這個人!」
其實他多慮了,他身上穿的這身衣服,並不是「青林宗」的門派服裝,而是劉瑜下山後自行購置的衣物。即便是與劉瑜熟識的人,也認不出來,何況是與劉瑜關系差到極點的兄弟倆?
「你說謊!」那聲音突然如雷鳴般響起,震得張志揚耳朵嗡嗡作響。
「晚輩不敢!晚輩不敢!」張志揚裝出害怕的樣子,蹲伏在地面,暗地里伸手入懷,握住一枚冷焰梭。
「難道是終于認出這身衣服了?還是我漏了什麼線索,被他發現?罷了,若真如此,我就拼了!」
心中暗下決心,張志揚表面上卻依舊一副怕極了的樣子。
「前輩明鑒,晚輩……晚輩真的不曾見過什麼劉瑜!」
陣外,那兄弟倆見張志揚表情誠懇,心里忍不住犯起嘀咕。
「莫非,他真的不曾見過劉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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