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笛聲在海明市中飄揚,但人們卻沒有欣賞音樂的心情,伴隨著笛聲起舞的,是越發瘋狂的鼠群。
最危險的,卻還是碼頭區的大出水口。
江尚沒有猜錯,防御能力薄弱而人口眾多的碼頭區成為棄獸攻擊的重點。
哪里是海明市工業廢水流入大海的主下水口,管網密集,此時,哪里,卻成了鼠群最適合進入城市的出口。
若從高空下望,就可以發現,那些小貓一樣大的老鼠如地毯一般密密麻麻的,整塊大地被染成了黑色。
單獨的魔鼠弱的可憐,就是家貓也可以嘗試著狩獵,但是當這層生物地毯已經鋪的幾層厚,當魔鼠們已經多的疊加到鼠壓鼠,鼠擠鼠的時候,量變達到質變,就形成了無可抵擋的浪潮。
尖牙和利爪,帶著腐蝕姓的負面魂能,遇牆開牆,遇山開山,連鐵皮都能消化,還有什麼生物都無法阻攔這些在漫長的等待中,早已經餓的發瘋的野獸們。
這黑色的海浪,正在沖刷這座城市,波濤經過的地方,寸土不剩。
而這只是開始。
棄族的族群不可能那麼簡單,無數的魔鼠卻只是開路先鋒,接下來,在陰影之中,諸多鼠人走到了街道之上。
鼠頭人身,雖然有著和常人相仿的智慧,雖然外貌和鼠屬獸人有些相近,但卻完全是兩種生物。
身為鼠屬獸人的新人類依舊是人類,他們的生活習慣和普通人類無異,骨骼血肉和器官更是以人類為主,就算獸化最為嚴重的獸人,也往往只是兩三個肢體部分獸化。
而只是有著部分獸化特征的後者不同,棄獸鼠人的四肢都是三指的利爪,渾身都是帶著惡臭的長毛,背後的尾巴,鼻子上的胡須,各種特征一樣不少,紅色的鼠目中全是嗜血的光芒。
他們,渴望人類的血肉和靈魂,是地地道道的魔物。
先前沖撞城牆的魔物只是棄族的雇佣兵,這些鼠人才是那個棄族真正的族人。
在最近的一段時間,他們一直潛伏在城外,小心的放牧著鼠群,等待主人的命令。
而他們混雜在鼠群之中,用帶著瘟疫和劇毒的利爪和尖牙享受著血肉的美味。
他們本身種族所附帶的戰斗力不值一提,但同時智慧種族卻可以通過學習而強大,墮落黑暗的謀略比利爪還要危險,此時,他們就是鼠群的核心。
一個又一個口哨,鞭子來回掃蕩,鼠群在調整進攻的方向。
就如同放牧的牧羊人一般,簡單的口哨卻代表著各式的命令,這些鼠人正在放牧鼠群!
而這些鼠人,卻還只是基層的戰場指揮,悠揚的笛聲仿若無形的指揮棒,在整個城市的戰局上遙控指揮。
而隨著笛聲起舞的,卻還有一只一只變異的魔鼠。
渾身都是刀劍一般鋒利尖毛的箭毛鼠,不在散發著惡臭和黑死病的食腐鼠,不管和個體還是狂暴姓格都和獅子相差仿佛的大魔鼠,他們,是魔鼠的進階和變異,若普通的魔鼠是普通的士兵的話,他們就是身經百戰的特種兵。
甚至,在鼠群最為密集的地方,還有幾位穿著長袍的鼠人施法者。
有基層士兵,有強力攻堅兵種,有戰場指揮,還有司令官,甚至還有法師,這哪里是什麼獸群,明明是一個王國,一只身經百戰的軍隊。
到了這個地步,那個棄族的身份已經一目了然。
他的確是哈默爾,來自哈默爾的吹笛人,鼠人王國的王,德國民間故事中帶來黑死病的黑色死神!
S級威脅,人類公敵,神明的通緝犯,用笛聲驅逐鼠群,帶走孩子,建立自己的王國的吹笛人。
正如紅玲所述,每一個歷經神話時代活下來的棄族,都是超級大麻煩,他們往往一人就代表一個家族,乃至一個國家,現在,江尚和海明市所要面對的,就是整整一個鼠人王國!
從一開始,吹笛人就在欺騙,他和他的族裔一直在等待機會,而貪婪的卡特羅,卻給了他這個機會。
就算變形怪能夠混入城市,但對于熟知它們套路的人類來說,各個重要的部門和設施反復安檢和魂能照射,就能夠讓它們無所遁形。
而貪婪的卡特羅,卻用自己的手下和名譽,讓它們打開各個通道的行為一路暢通。
定期抽檢和巡查?我就是警衛局的,查我做什麼。
身份核查和魂能照射?這是全套資料和身份證明,是警衛局剛剛發放的,絕對真實可靠。
帕里克商會用自己的行為詮釋了什麼叫開門揖盜和自取滅亡。
于是……吹笛人和他的家族,給了卡特羅一個驚喜。
從一開始,吹笛人就不會滿足僅僅只是狙殺一個星魂使,他要的,是整個海明市30萬人類的血肉和靈魂。
「胡同里,陰溝中,下水道,到處都是我們家。
「你未曾發現,在你的足下,在你的影子里,有一個黑暗的王國里,那是我們的王權。」
在詭異的笛聲之中,在鼠人們的合唱之中,荒誕的酒吧小調形成回聲。
「國王?大法師?哪算什麼,法律?道德?人類的規則與我無關。我們是天生的王牌盜賊,穿梭于陰影之中,能用鼠的形態在地板下蠕動,狹小的空間,堅固的壁壘,毫無價值。「
「喂,兄弟,你會喜歡我們的。」
伴隨著吹笛人的笛聲,所有的鼠人在高歌,仿若正在享受宴會的賓客。
「所以難道你不想成為一個盜賊之王嗎?穿行在地下世界,在任何金庫中吃喝打滾,每一只老鼠都是你的耳目摯友,那旅行不是會很愉快。
「你很快會適應骯髒的環境,你會喜歡那香飄飄的腐肉味,你甚至能把一堆糞便當成一座金山。」
「我能教你我們的生存之道,不用怕,別在意代價,雖然……」
「……只要你在我們的啃食後活下來.或許,你就不會再想見到陽光!」
他們在進食,也是在繁衍,鼠人被神詛咒的瘋狂之血之中,卻可以通過撕咬傳播。
他們在選擇,他們抓傷,啃咬每一個人。
他們的撕咬並不致命,但其中蘊含的惡毒,卻遠超任何毒素。
普通的鼠疫會讓人內髒衰竭,高燒致死,而鼠人所附帶的特殊瘟疫,卻還帶著種族的烙印,若患病者身強體壯到挺過去那要命的瘟疫發病期,更麻煩的詛咒剛開始。
他們撕咬狩獵目標,卻不殺死對方,他們用自己身上附帶的瘟疫來選擇食物和未來的同族。
鼠人的瘋狂之血連同瘟疫一道傳播,得不到及時的針對姓治療,將會在感染後的第七個黎明,也變成一個鼠人。
弱小的人類自然會死于瘟疫和病毒,若是被毒死、病死,自然淪為食物,若是足夠強壯到僥幸活了下來,正如他們難听的歌聲中所唱的,他們會很歡迎一個新的同族的加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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