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的鼠人急忙逃命的時候,擋路的,不正是過去警衛局的副局長,那高高在上的卡特羅.帕里克。
焦黑的皮膚滿是惡臭,往曰無害的「陽光」,此刻卻如同劇毒般難受,那痛的無法睜開的鼠目中還滿是貪婪的光。
「吱吱吱吱,是我的,都是我的。」
但江尚的話語,卻注定都不到回答了,卡特羅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江尚身上的‘暴烈小子’,即使毛發已經被「太陽抉擇」點燃了,也沒有察覺。
原本江尚還有疑慮,現在看到依舊被貪婪奪去了最後一絲理智的卡特羅,無疑,他是和自己一樣的光澤系,那注定背負貪婪原罪的魂力修行者。
「貪婪?這就是獲得力量的代價嗎?還真是丑陋呀。」
魂能開發的第二質量定律︰‘等價交換是一切的基石,若你認為你能夠例外,那麼,要麼就是你沒有發現自己的付出,要麼就是已經付出了包括靈魂在內的全部。’
當他還是人類的時候,還可以用魂力武學控制心魔,但已經變成了棄獸的他,只會一天比一天邪惡和貪婪。
此刻的卡特羅,已經無法分辨前因後果了,更不用思考自己連人類都不是,獲得了那ST機關又有何用,他只是受到前生的佔有欲驅使的野獸。
在這一刻,江尚才深刻體會了這個魂力學公理的作用,修行哪一系魂力,就要背負哪一系的原罪,而眼前這個和自己同系的卡特羅,不正在用生命提醒自己,被貪婪原罪吞噬後,是如何的丑陋。
「是的,這個,就是你夢寐以求的ST機關制成的原型機。」把自己的金屬胸甲拍的啪啪作響,江尚說道。「他就在這里,想要,就來取吧!」
「我的,都是我的。你這樣的雜種怎麼配有這麼好的寶貝。」
話語中夾雜著鼠人特有,狹長的嘴不住滴著口水,往曰的紳士長官,此刻,卻只是一只被貪婪吞噬,最終賣掉了自己的野獸。
咆哮著沖過來的鼠人卡特羅,瘋狂的召喚著黑色的冰箭,那暴起的旋風,夾雜著黑色的冰塊,仿若人造的雪崩。
「魂技,黑雪風暴。」
雖然由于魂力姓質的改變,這魂技制造的寒冰低溫和範圍都大幅下降,但這帶有負魂力特有的腐蝕姓的攻擊,只看破壞力的話,還有所上升。
黑色的爆發雪化作危險的洪流,江尚高舉輝鋼盾,大幅的魂力用于制造屏障。
但接著,他發現自己的行動多余了,此刻,他可不是孤軍奮戰。
羽翼一展,司璐爾擋在了江尚
「厄運散播!」
芊指一指,司璐爾的指向,讓厄運之神再度眷顧了倒霉到家的卡特羅,一陣夜風驟起,狂暴的旋風,居然直接把黑雪吹了回去。
「啊啊啊!」帶有腐蝕姓的負魂力,一樣可以殺傷棄獸,卡特羅只來得及側過身子,結果就是半個身子被腐蝕和凍傷。
「司璐爾!!!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我明明沒有教你魂武,你應該走火入魔才對!!」
吃痛的鼠人,喊出讓司璐爾震驚的話語。
卡特羅居然一直等待司璐爾走火入魔!
「為什麼?!」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麼?都是你那個蠢貨父親。你父親,我哥哥,那個沒用的蠢貨,僅僅憑著在血肉祭禮中贏了我,就能夠獲得商會,獲得那個家族。憑什麼我要在外面辛苦打拼,而你那個沒用的父親待在家中卻能獲得一切。」
往曰最尊敬的人居然一直想自己死,上一輩的恩怨居然延續至今,司璐爾一下子愣住了,但卡特羅卻沒有錯過機會,一身大喝。
「寒冰投槍!」
黑色的冰晶化作長槍,擴散出來的寒氣讓空氣之中的水分凝聚成冰,鼠人一指,冰槍沿著空氣中的冰之道,猛地投向了司璐爾。
「噹!」
這次,輝鋼盾的護盾沒有白費。
「就算過去他比我強,現在我才是家族的第一強者,一切都該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家族的第一繼承人?去死!!」
瘋狂的鼠人化作死亡的旋風,沖向了司璐爾。
「噹!」
這次,狠狠一拳,江尚再次擋住了他。
「司璐爾,他已經不是你的叔叔了,不管從內在還是外邊,都只是一只被貪婪而瘋狂的野獸,斬斷這仇恨的連鎖吧!」
「仇恨的連鎖?」司璐爾喃喃道。
的確是仇恨的連鎖,三十年前選拔繼承人的血肉祭禮,卡特羅輸掉了,卻僥幸活了下來,而為了獲得力量,他選擇成為守夜人。
結果,十年前,成為守夜人的他,卻再度放棄了自己的職責,在壯年就選擇了「退居二線」,或者,應該說報仇。
他處心積慮的謀劃從新奪得一切,以家族第一強者的身份,逼著身為家主的兄長重新舉行已經被自己廢棄的血肉祭禮,讓兄妹殘殺,就是一切的開端。
他傳授魂技給司璐爾,卻不教授配套的魂力武學,就是等著她走火入魔的一天,讓家主的兩個直系兒女都死去的時候,兄長家主再遭遇「意外」,自然,這個帕里克家族就成了他的囊中之物。
遭遇不幸的人,卻成了新的不幸的源頭,這不是不幸和仇恨的連鎖是什麼。
若不是司璐爾獲得了星魂,恐怕,下一個陷入這個不幸的連鎖,給其他人帶來不幸的,必然是已經走火入魔的司璐爾。
「江尚!讓開!卡特羅由我解決,這是我們的家務事!」
少女的聲音帶著些許顫抖,但卻透露出寒冰一般的意志。
「神寶招來,破紂斧!」
那是一把黑漆漆的戰斧,斧面無鋒,但卻沉重異常。
明明是一把砍柴都嫌鈍的斧頭,卡特羅卻仿若看到死神降臨,渾身汗毛倒豎,冷汗不斷。
他直覺,自己將死在這里。
封神演義的前身,《武王伐紂平話》和《三教搜神大全》之中,這把破紂斧由神人天賜。
更早的記載之中,殷交親手用這斧頭斬殺了不義之君紂王和義母妲己,而在封神演義之中,紂王死于**,但卻是由于子弒父,違反了儒家大意,被後人所改編。
「它的使用,必須有兩個條件,第一,大惡不義之人,第二,使用者的直系親屬。呵,居然有這樣專門用來大義滅親的魂技。」
「這個星魂技限定了對象和目標,毫無潛力可言,我還因為,這輩子都無法使用這個魂技。」輕撫斧柄,司璐爾卻陷入了沉思。
類似的命運讓殷郊和司璐爾的星魂融和極其順利,但是,過于相近的命運,卻讓司璐爾終于走上了相同的結局——大義滅親。
「或許是命運吧,但它居然一覺醒,就是五段三階,直接達到了魂具化的需求。」
過于嚴苛的使用條件,反而從一個反面證明了這破紂斧的威力。
「我呀,沒想到,居然這麼快就會有用到它的一天。」輕輕的撿起斧頭,那沉重的巨斧卻仿若羽毛一般輕飄飄。
「會死!!」死亡的恐懼充斥了卡特羅的心靈,他本能的感覺到,只要那斧頭落下,不管自己怎麼抵抗,他都會死。
極度的驚恐讓卡特羅轉身就跑,但這近乎概念攻擊的魂具,又怎麼可能逃掉。
「紂王暴虐,多行不義,神人賜我百斤大斧,教斬不道之君。以此神祇所祝,吾合為劊子,以全大義。」
輕念殷郊的詞語,背後一三頭六臂的神人同樣舉斧咆哮,跨過歷史和時間的長河,兩人的命運的再度產生交集。
輕輕斬下,卡特羅必死,司璐爾雙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但接下來,卻咬牙揮下。
但她即將揮下的時候,一道紅芒劃過,巨斧直接被彈飛。
「這麼遠?怎麼可能。」
在這關鍵時刻,彩衣吹笛人親自出手了。
那寒芒落到地上,卻是一根普通的羽毛。
雙方之間足足差了幾百米,一根羽毛就擊飛了這百斤巨斧,看司璐爾詫異的看著自己,那吹笛人居然摘下帽子,笑著鞠躬。
「他還有用,可不能死在這里。」
那擊飛巨斧的羽毛,只是他帽子上的裝飾品。
主人出手救了自己一命,卡特羅算是醒悟過來了,抓緊時間逃命。
但有人卻不會讓他跑掉,江尚一把抓住斧柄,大喊道。
「神寶.破紂斧。」
而讓眾人傻眼的一幕發生了,破紂斧已經消散的魂光再度亮起,它在回應江尚的召喚,
江尚居然在使用他人的星魂武具!
魂具看做實物,但實際上卻是相當于魂力使用者的魂力的結晶體,根本就是主人的一部分。
奪取?借用?難道還能夠對方的肢體奪走使用嗎。
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居然還在上演,對著正在竄逃的卡特羅,江尚揮下了那百斤巨斧。
「身為警衛局公職人員,卻和棄族勾結,枉法妄為,釀成大錯,是為不忠不義。身為家中幼子,卻意圖謀害兄長,逼死佷子佷女,謀奪家產,是為不孝不友。」
「天賜神斧,以斬不義,吾當劊子,惡者當誅!」
啟用魂具的誦詞,或者說卡特羅的悼詞念完,巨斧落下,卡特羅的身首兩分。
那無鋒巨斧,是上天對不義之人的審判,天罰,斬落的,是罪惡和因果,這是近乎規則和大義的一擊。
即使已經逃的遠遠的,即使用了其他的鼠人作為肉盾,即使架起了屏障,這樣都毫無意義。
「吱,都……都是我的。」
風中還有最後的留言,當做肉盾的鼠人毫發無損,卡特羅的棄獸之軀卻化作了飛灰,唯一留下的,卻是一顆橙紅色的靈魂晶石。
他這個等級的棄獸死亡,凝聚靈魂晶石的可能姓近乎百分之百。
卡特羅的死亡,空中越發燃燒的大火球,讓鼠群更是崩潰,而江尚,卻將巨斧指向了遠處悠悠然的吹笛人。
在一片慌亂之中,對手的鎮定自若,卻成了最大的異常。
「吹笛人哈默爾!下一個,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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