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快速的抬起手擦掉臉上的淚水,深深地吸了口氣,冷冷的轉過身來,看著他,目無表情的說道︰「墨富人過獎了,這些用別人鮮血換來的美酒,當然是世間最好的美酒。」
大殿里頓時都充滿了嚴肅,原來在互相調笑著的舞姬們也發現情況不對勁,趕緊的帶著樂師們往內門告退。
洛澤溪淡淡的瞥向離去的舞姬們,都是些平庸的姿色,若不是今日是重要的日子,看你們的命還能活多久。
而大殿上的每個人都屏息著看著這一幕,墨辰逸仿佛沒听到我說的話一樣,徑直走到太監那里,從太監手里拿過一罐,白皙俊美的臉蛋浮現出笑容說道︰「把罐子放下吧,挺累的。」
那個太監顫顫巍巍的點頭,幾個太監的身子更是顫抖著,不知道是憤怒還是害怕。我微微側過頭,臉上瞬間劃過一絲嘲笑,何等的體貼啊,沒有人會覺得因為剛剛這個人的一句話而讓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喪命吧。
洛澤溪坐在龍椅上,俊美冷酷的五官不帶一絲表情,只是眼神有點復雜的看著我,為什麼她要哭,不就是死了個奴才麼,那一絲嘲笑到底是怎麼回事,杜凝萱是不會做出這種神情的,也不可能對墨辰逸這樣的人物做出這種舉動。
洛澤溪伸直了一子,拳頭微微的緊握。我盯著他,為什麼冷男人要這麼看我,為什麼他可以什麼表情都沒有,這麼小的孩子,雖然只是個太監,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奴才,但是也是洛國的子民,他為什麼可以這麼無動于衷。
這時候眾人都在看著這個怪異的情景,首富在拿著罐子,皇後微微側著頭不知道在干什麼,皇帝在看著皇後。
這時候冷男人懷里的女人也望了過來,我順著冷男人向下轉移過去,當看到那個女人的時候,愣了一下,這個眼神,怎麼這麼熟悉。
那是一雙似乎充滿水霧的眼楮,淡淡的看著我,眼神似乎有所游離,還帶有一絲的弱小,顫顫巍巍的看著我。雖然長得不是傾國傾城,也不是,卻讓人不由得想憐香惜玉。
她似乎發現我也在看著她,眼楮就向下垂著,膽怯小聲的對著冷男人說︰「皇上,小璇有點乏了。」
那種神態,那種音容,怎麼看怎麼熟悉,還有那雙眼楮,這種弱勢又帶著點病怏怏的感覺,就好像——我!
以前的我,曾經的杜凝萱,不就是這個樣子的麼,心突然跳了一下,故作淡定的看著冷男人,冷男人溫和的點頭,然後那個小璇就被帶下去了。
心跳慢慢加速,一開始我也覺得奇怪,怎麼不找壞婆痕,找這個病怏怏的人在這麼隆重的場合上出現,可是……為什麼找個這麼像我的,不對,是這麼像以前的我?
這時候,誰也沒察覺到一絲冷笑在某人的臉上浮現,墨辰逸微微低著頭,拿著罐子,慢慢從我身邊走過,慢慢的舉行優雅的走到冷男人面前。
甩了甩下衣袖,半膝跪下,磁性的說道︰「皇上,請讓微臣與你一同品嘗這美酒。」說完,就把罐子雙手舉上,樣子十分恭敬。
這個舉動馬上讓整個原本嚴肅的大殿都沸騰了起來,要知道這個天下第一首富出生在安國,可是剛才卻對著我們國家的皇上說微臣啊。
估計這就叫傳說中的有錢人扶持有權人吧,我扶了下額頭看著大殿四周那些人,一個個眉飛色舞,有幾個冷冰冰的俊美富家公子也難得的高興,剛才跳動的心髒也因為他們興奮過度的俊美的臉蛋上的夸張神情給活生生的淹沒了。
冷男人看著墨辰逸恭敬地舉起酒來,罐子里面的酒香撲鼻而來,原本還想讓他再跪久一點來顯示我洛國的威嚴的,不過這酒香撲鼻,怎可浪費。
洛澤溪慢慢的伸出白皙修長的手指,拿起面前的罐子,我本以為以他那種冷冰冰的性格,肯定會拿給太監們然後再拿個小白色的酒壺慢慢的裝進酒,然後慢慢的抿一口……最後來一句︰「皇後的酒釀得真好,首富也一塊兒品嘗吧。」之類的話。
誰知道他出人意料的豪氣萬丈的舉起罐子就往嘴里倒去,喝了好幾大口,龍袍都被酒沾濕了,酒香更是撲鼻,太監們也拿起兩個罐子在一旁給眾人倒酒,一下子酒香遍布。
洛澤溪只覺得一陣冰涼感跟濃甜香感迎上心頭,口頓時充滿了葡萄酒的味道,味醇而不膩,讓人回味。
什麼時候這個丑女人的酒藝如此了得,有空我也讓小璇學習下。洛澤溪慢慢的把罐子放在桌子上,淡淡的看著杜凝萱。
墨辰逸此時也慢慢的站起身來,氣宇軒昂的拿起剛剛冷男人喝過的罐子,一口氣喝下了剩下的美酒。
這個舉動讓正在品嘗著美酒的眾人目瞪口呆,有的甚至把酒都給撒了一地。有這麼值得大驚小怪的麼,也有點夸張了吧,不就是喝皇帝剩下的,我在心里狠狠地鄙視了他們所有人一下。
這時候一個太監也跟我有同樣的想法,小聲的對著一旁的那個老太監問道︰「師傅,怎麼大家都這麼好奇啊?」
那個老太監白了一下那個年輕太監一眼,微微得意的說道︰「真是沒見識的家伙,自古君王吃剩喝剩的東西,都被視為龍用過的東西,剛剛墨大人喝下那罐皇上喝剩的酒,不就代表了服從皇上麼。」
唉,古人啊古人,就是膚淺的一個個活化石,都那麼在意什麼龍啊神啊,喝剩下的不就是剩菜剩酒啊,不過這個墨辰逸怎麼會這麼順從呢,肯定有什麼陰謀詭計,一想到剛剛那個小太監,我的火氣馬上又上來了。
等到大家都開始安靜起來的時候,我有點略帶嘲笑的說道︰「本宮的酒怎及得上安國的貢酒呢,不知道首富大人可有什麼美酒呈上。」
我這樣無疑是給墨辰逸一個難堪,因為怎麼可能會有人在這種時候隨身帶著宮廷貢酒呢,但我這個舉動其實之後也激怒了某些洛國的愛國分子,認為我是在破壞洛國的發展。
墨辰逸這時候挑眉的看著我,坐在龍椅上的人也明顯僵硬了一子,似乎沒想到我會這樣做。
只見一只白皙修長,戴著一只紫色戒指的手,在墨綠色的頭發上扯下幾根頭發,拿出一個類似箭的東西,把頭發放了上去,然後「嗖」的一聲飛了出殿外。
我驚訝的看著這個動作,怎麼,怎麼這這麼像爺爺的…。正當我驚訝之際,一個男聲略帶懶散笑著說道︰「皇後娘娘說得真對,但現在顯然不是品嘗貢酒的時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