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的月亮是最迷人的,空中那如銀盤一般的圓月將整個天空映襯的藍藍,幾乎看不到幾顆星星,只有偶爾飄過的幾朵雲彩點綴著人們的視線。я思路客я
這一夜,金陵城內宛如白晝,人們仿佛都是約好了一般,三五成群,結伴而行,秦淮河上飄著無數的花燈,遠遠看去就像是從空中落下的星星,一艘艘畫舫游船或停靠在岸邊或沿河漂流,船上不時傳來賦詩斗酒的聲音。
然而今年與往年不同的地方在于,有許多豪華的馬車俱都駛向玄武湖畔的天音閣。往年那里雖也是熱鬧無匹,可大多是些風流青年之類,像今天這般許多顯貴馬車聚集在天音閣卻從未有過。
「那不是前吏部侍郎周通的馬車麼。」路邊一個青衫書生指著從自己面前駛過的馬車對另一位書生說道。
只是那人他還未听到那人答話,便又指著一輛馬車道︰「那個是知府洛敏洛大人的車架麼……」
不過他話還未落,就听著身邊的書生道︰「那是誰的馬車,竟然讓知府給他讓路……」
「賢芳,我現在對安之的這出戲還真有些期待了。」尹夫子坐在車中閉目說道︰「看著架勢,來了不少人哦。」
「呵呵,易伯,我也是如此啊,本來我只是想去看個熱鬧,不過見這小子竟然勞宦娘和文靖請了這麼多的人,大概金陵城中有些臉面的人超不多都來了吧。」徐仲儒雙手攏在衣袖里,笑呵呵的道。
「估計今年的詩會要少些人了。」尹夫子的身子隨著馬車的行駛小幅度的搖擺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里竟然有些期待好戲開場的味道。
「哈哈。」徐仲儒正要說寫什麼,發現馬車的簾子開了,只有說道︰「易伯,到了。」
「好,沒想到我尹彥有生之年也會來天音閣這等風流之地,也算是無憾了,哈哈。」尹夫子撫須抬頭,看著頭頂寫著「天音閣」的牌匾打趣道,此事旁邊許多從馬車下來的人見了尹夫子和徐仲儒之後,不由吃驚,俱是急步向前,施以學生之禮,然後便恭敬站在夫子身後,許多報以給林文靖臉面而來的人不由慶幸,還好自己來了,不然以後還不知會得罪什麼人。
二人看了會子牌匾,對身後諸人道︰「今r 歡慶,自便吧,不用拘束。」然後便踏步而入,只是後面周通和洛敏等人依然恭敬,緩步而入。
……
「什麼,今年的詩會不舉行了!」天音閣附近的影月樓中,一個身著豪服的少年猛地站了起來說道︰「我不答應。」
「文兄,不是我等說不舉行了,這是曹先生的意思。」一個藍袍少年輕輕放下酒杯,輕聲道︰「而且曹先生還說了,今年的天音閣不同往r 就連尹老夫子和徐大人也去了。」
藍袍書生舉手虛拜一下,繼續道︰「而且金陵城內,凡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大多都去了,說是天音閣新建的園子會演一出曠世之作,就連林元帥也去了,你說咱們這詩會還有舉行的必要。」
「哼,什麼天音閣,一介風塵地罷了。」豪服少年很不高興的抱怨道,他可是為這次詩會準備了很久了,一年來苦讀詩書,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可沒想到好不容易等到了,卻被一個什麼相夢園給破壞了,這讓他如何甘心。
「文兄慎言!」藍袍書生嚴肅道︰「不管天音閣如何,但我敢肯定,從今r 之後,天音閣定是金陵一等一的好去處,這個你往r 不屑一顧的園子,估計會有許多人擠破腦袋想進去。」
听了藍袍書生的一番話,豪服書生也自知失言,要知道連尹夫子都去了,而且據說徐大人還為相夢園題寫了對子門匾,皺眉糾結許久,最終也只得嘆口氣。
二人似乎是在做諸多書生的領頭之人,除他二人外,其余許多人幾本無甚話說,見豪服青年最終也是妥協了,一個人站出來說話了。
「文兄,康兄,既然如此,咱們接下來做什麼?」
「做什麼?」藍袍書生听後嘿然一笑,緩緩站起身將諸人看了一圈,y n**︰「既然沒有了詩會,咱們再呆在這里也無什麼意思。」說完這句,走了兩步繼續道︰「而且听曹先生的意思,咱們相夢園今r 是都可以進的,那麼咱們就去那里去見識一下這部曠世之作。」頓了一頓,繼續道︰「如果所言屬實,那也罷了,若是言不符實,那……就要看諸位的本事了。」
「好!」其他人還未說什麼,豪服書生卻是眼楮亮了起來,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不是說尹夫子,徐大人,曹先生,劉先生等人都在場麼,嘿,如果在當場能做出些什麼,那豈不是什麼都有了哈哈。
一時間諸多才子們都紛紛贊同,不多時,這些人付了酒錢,便都向天音閣走去。
……
「史姐姐,你平時不是挺好的麼,怎麼這時候緊張起來了。」周明看著史天音一會問衣服有沒有穿好,一會兒問頭發有沒有亂掉,不時地來回走兩步,看那樣子顯然有些緊張。
「是啊小姐,你平時天不怕地不怕的,怎麼就演個劇罷了,怎麼倒緊張起來了。」蓮兒听了周明的話,也開口道︰「有什麼好緊張的。」
「我也不知道,我就是緊張。」史天音呼了口氣道。
「好了。」周明握住雙手握住史天音的臉頰,盯著她的眼楮道︰「你只要記住你是祝英台就好,其他不用想。」
「去!」史天音打掉周明的手,白了他一眼︰「老實點,再這樣你一個人去演。」
「好了,快去準備,要開始了。」蓮兒看了下時間說道:「大家都進舞台,準備好。」
于是蓮兒抱著琴和那些奏樂的師傅們先進了舞台,坐在角落的暗處,周明和史天音等人則是先後走進舞台,按照之前排練好的位置站好,盯著落地的幕布,興奮又緊張的蹬著。
「娘,安之搞什麼呢,怎麼放了這麼大塊破布擋著,都這麼久了,還不見人,都悶死了。」舞台對面一處包廂內,林香雨給林夫人一邊捶背一邊看著幕布抱怨,她老早就到了,可是一直到現在一直只能看到幕布,都煩死了。
「香雨,那不叫什麼破布,那個叫做幕布,是用來遮擋舞台用的,用來表示開幕和閉幕用的簾子。」尹煙書在旁邊也听到了林香雨的話,不能林夫人開口就給她解釋了起來,她可是听周明說了這塊破不的作用,不得不說,加上這麼一大塊破布給人的感覺立刻高大上起來了。
「哦,可是這也太舊了,都半個時辰了。」林香雨依然撅嘴抱怨。
「你這丫頭,也不知是誰吵著嚷著早早要過來的,這糕點也吃了,茶水也喝了,這會子卻嫌起來了。」林夫人坐在軟座上,輕聲道,她大病初愈,明顯有些虛弱,可許久未出門,難得自己兒子做了分生意,她正好過來看看,而且看了周明給的書,她確實有些期待。
「就是太久了嘛。」林香雨 道,心里對周明更加布滿了,這會兒正想著如何去捉弄他呢。
「詩兒,這故事你是看了的吧,你覺得怎麼樣。」林夫人對身後的尹煙書問道,她也是看了的。
「嬸娘,至情至悲至美。」尹煙書看著想了會回道。
其實不止是林夫人包廂,附近其他包廂也有許多以及台下普通座位也有許多議論之聲,這樣的室內結構,這樣的設計,以及巨大的舞台和幕布都讓他們生出許多新鮮感,一時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然而只有少數人看出了這個劇場的妙處。
「果然民間還是有高人的啊,看來我們這些個家伙果然是目光短淺了。」說話的竟是那虯髯大漢,他听了那小二的話,本是打算來隨便玩玩的,可一進劇場內,就察覺出了不同,在經過仔細觀察後,不由有些吃驚,這種設計真可謂是將生效利用到了極致,劇場內基本沒有死角:「一定要找出設計這個劇場的家伙,抓過來交流一下。」說罷,虯髯大漢便繼續目光四處觀望了起來。
「動了,動了!」綠珠突然指著幕布道,然後整個相夢園內低低吵鬧的聲音一下子都消失了,顯然都發現了那塊奇怪的布動了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