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生死路 第十一章 玉潤的玉

作者 ︰ 姬昱汝

最初的路程並不難走,確切地說並不是真正的沙漠,是屬于旱地到沙漠的過度地帶,大家邊走邊聊著,不知不覺就天色就要暗下來,擎蒼安排大家安營休息,選擇了一個遠離草叢和樹木的地方安營扎寨,選好了營地大家都各自忙活起來。

杰瑞和丹尼爾架起了爐子開始燒晚飯,這次出行帶了不少肉,大家興致很高,還備了燒烤的架子,完全不像是探險倒像是出游。杰瑞支好了架子幾個人各拿一大串肉開始燒烤。沒一會兒,香味就彌漫開了,聞到肉的香味,所有人的疲憊和沉悶都一下驅散了,大伙都圍過來。李擎蒼把烤好的一塊肉遞給玉潤,又幫丹尼爾插了一塊,一抬頭發現竟然少了一個人,教授不見了?

剛剛在路上他還洋洋灑灑講了一路考古文化,這會大家都忙著安營扎寨,也就沒顧上他,才一會兒的功夫,竟然找不到了,正在大家四處張望的時候,突然听見不遠處有人大叫一聲,大家聞聲望去只見教授突然提著褲子從前方的草叢里奔了出來。

「蚊子,蚊子!」身後密密麻麻的蚊子跟著黑壓壓一大群,他跑老遠了身後還像尾巴一樣,眾人哈哈大笑,玉潤笑得花枝亂顫手里的肉串都掉了也不知道。李擎蒼剛啃了一大口羊腿肉,看到這副情景,滿嘴的肉直接噴了出來,笑得差點沒捂著肚子在地上打滾,原以為這些隊員個個都是經驗豐富的,所以也沒有特意跟每個人普及這些沙漠探險常識,沒想到剛進沙漠就遇到了這麼大個烏龍事。

李擎蒼之前出行倒是也見到過這種喜劇場面,但是第一次看到一個一本正經帶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學者干出這麼一出,一想起自己當年在學校里遭受的那些「不公平待遇」,頓時覺得解氣得很。

這個季節的沙漠叢林里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小東西,如果離草叢太近了,一到晚上,蚊子能從四面八方沖來,頭上、臉上、胳膊上、腿上落得到處都是,那些蚊子無論落在何處,凡是能叮咬到的地方,便肆無忌憚地叮咬起來。

對教授來說,丟這麼個丑已經很難為情,更何況隊伍里還有女孩子,這會真是糗大了,他?宓枚疾緩靡饉伎拷?蠡錚??潛歡ry鈉u捎質翟諮韉媚咽埽?ё膊皇牽?蛔ё膊皇牽??油純嗔耍?釙娌允咕1磷︵Γ?莞??黃亢旎ㄓ停?盟?訊ry煤 椎牡胤酵懇幌攏?齦浪?岩路??吭?簦?︵某嬉⑴u飧齙胤交勾t詿舐降繳襯?墓?鵲卮??荽岳鋝恢故俏米踴褂瀉芏嗖荼鈄櫻?且恢種訃狀笮〉暮諢疑?壯媯?峋趿槊簟v灰?艘惶上攏??橇12捶漵刀?粒??耪胰松砩洗噯醯牡胤較倫 l?蘇廡┘淌諳諾悶財滄燜擔?翱蠢匆磺行卸?嫉錳?富硬判小!?p>大家說說笑笑得開餐的時候,玉潤悄悄問李擎蒼,「這個眼鏡是第一次到沙漠探險嗎,怎麼連這個都不知道?」

李擎蒼也覺得奇怪「說是要穿越沙漠,竟然帶了個沒有沙漠探險經驗的教授,我看這里面有文章。♀」

正說著尤永回來了,走近丹尼爾,向他搖搖頭,「沒找到那瘋子,問了好多當地人,也不知道他住哪。大家說這個瘋子經常在小鎮晃悠,但是居無定所,所以也無從查找。連派出所戶籍科都去查過了,沒這個人的資料,說不定是從哪里流浪過來的。」

「能找到又怎樣呢,」教授模著腫起來的湊上去說道,「一個瘋子,你能從他那得到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呢。我推斷他說得那些淨是胡話,漢人又怎麼會是鬼方人的復呢。不能信的,找不到也罷。」教授對丹尼爾說。

「對,鬼方人的身體特征跟漢人是有很大區別的,絕對不可能是認錯或者長得像,那只能是胡言亂語。算了,找不到就算了。」丹尼爾皺著眉頭沉思道,「只是這一句阿古亞娜……來得卻是蹊蹺,一個瘋子是怎麼知道阿古亞娜的?」他自言自語著,教授也是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他們談論的是什麼,」李擎蒼低聲問坐在一旁的玉潤。

「好像是說鎮上那個瘋子。」

「阿古亞娜是誰?」

「我也不知道,我爸研究了這麼多年鬼方,沒跟我提過阿古亞娜。♀你怎麼對這個也這麼感興趣了?」

「我感什麼興趣,」李擎蒼把玩著手里的彎刀,那是一把鋒利的彎月砍刀,看上去有些年頭了,但是刀鋒卻依舊鋒利,李擎蒼小心得模著鋒利的刀刃說道,「我唯一感興趣的是我們的命和錢。他們這次出來絕不單單是為了探險。」說著重重得把刀重新插進了刀鞘里,站起身走進了帳篷。

玉潤听著這些話眉頭鎖得更緊了,丹尼爾和尤永又低聲交談起來,逐漸听不清了。

之後幾天,大家都沒再提瘋子的事情,專心趕路,一開始還能看清路的輪廓,放眼望去在沙漠中零星分布著一些小的村鎮,荒野里長滿了紅柳和梭梭柴,偶爾有三五成群的胡楊林湊在一起,甚至偶爾還能踫見一只兔子從枯黃的草叢旁跑過。

坐在駱駝上,看著這片熟悉卻又充滿未知的大漠,李擎蒼覺得自己生來就應該是屬于這里的。進入沙漠之後,植被逐漸沒有了,放眼望去白霧茫茫,什麼景物也看不到。廣袤的大漠就是一個巨大的死寂的沙海。雄渾、靜穆,板著個臉,給人的顏色永遠是單調的灼熱的黃色。仿佛大自然在這里把洶涌的波濤、排空的怒浪,剎那間凝固了起來,讓它永遠靜止不動。

唐代的大和尚玄奘到天竺取經,途經沙漠時曾寫道「四顧茫然,人鳥俱絕。夜則妖魅舉火,爛若繁星;晝則驚風擁沙,散如時雨。」而現在大家才剛剛啟程,沙漠就像一個百寶箱,一旦打開了,會有應接不暇的驚奇和意外等著大家。

剛開始的這段路程每個人都精力充沛,丹尼爾和尤有走在隊伍最前面,一路小聲交談著,好幾次頭差點踫到一起;王又堅和杰瑞在琢磨新衛星工具,還不時互發個信息試驗功能;猴子邊走邊拿著攝錄機解說,一會照照駱駝,一會給每個人拍個特寫,一會又對著遠處的胡楊林狂拍。

只有玉潤走在後邊默默不語,李擎蒼只好來逗她,「丫頭,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成為鬼方公主的。」

玉潤沒好氣得頂他一句,「誰告訴你阿古亞娜是鬼方公主的,再說你沒听說鬼方人是歐羅巴人種嘛。」

李擎蒼笑嘻嘻得不說話。自從父親去世之後,玉潤這丫頭突然深沉起來,還真有點不適應,這會子還知道頂嘴看來整個人又還原了。

玉潤愣了一會突然說,「擎蒼,不知道怎麼回事,我這幾天心跳的厲害,你說得對,他們肯定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們,這次探險不知道是凶是吉,反正一定小心為妙。」

「這幾天的事是有些蹊蹺的,一件連著一件,不過也不要壓力過大了。」

「殺父之仇頂在頭上這壓力怎麼能不大呢。」玉潤說著,隨手模了一把胸前的玉,「擎蒼快看,它變了。」

李擎蒼探出頭去一瞅,可不是,上次在賓館里看得時候,還是通體瑩白的,這才過了兩三天,玉的顏色變混了,而且有點隱隱的血絲樣的紋路。「你這還真是塊寶貝呢,嘖嘖,竟然能自己變色。藏好了,別讓這幫家伙瞅著。」

玉潤摘下來放在貼身的口袋里,看看李擎蒼說,「你想不想知道這塊玉的來歷,其實父親被殺那天還有些細節,我沒來得及跟你講。」

那是收到信的第二天,父親把玉潤叫進書房。「玉兒,知道爸爸這麼多年一直體弱多病嗎?」說著父親從身後的書架上拿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群意氣風發的小伙子,落款是新疆哈密。

站在中間的就是父親,第一次見到如此充滿活力又意氣風發的父親,玉潤驚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相片上的這個年輕人跟印象中父親年輕的時候截然不同。

從自己記事起父親就一直體弱多病的樣子,幾乎沒有斷過藥。幾乎跟健康絕緣,更別說陽光燦爛了。

「爸其實一直隱藏著一個巨大的秘密,」說著,他掀開自己的上衣,玉潤低頭一看,差點沒嚇暈過去。

父親的前胸上趴著一條像蛇一樣的蟲子,走近一看,原來那是父親從肚皮上爆起的血管,從心髒部分涌出來,連著肉皮一圈圈盤旋在肚皮上,外圈還有一條條的分支扒在肉皮上,像是一只只的爪子,血液大部分都已經回流了,只剩下褐色的肉皮軟趴趴的貼在肚皮上,整個遠看上去像是一條惡心的大蟲子。

接下來父親詳細講述了一段特殊的經歷,原來父親年輕的時候也喜歡沙漠探險,業余時間會跟朋友們一起探險,有時也有人請爸爸去做領隊,這個就是父親最後一次沙漠探險留下的。當時就是照片上這些人原本是去羅布泊的,結果中途遇到很大的沙暴天氣,迷了路,陰差陽錯掉進了一個古老的墓道里。

玉潤把這個從父親那听到的故事認真得轉述給李擎蒼听,這個她自己听起來都像是傳說的故事關系著父親的生命,關系著自己的人生.

父親說,他是唯一一個從那個古墓里死里逃生的人,要不是身上背著的那個背包里還有些食物和水,他可能根本等不到有人來救他,兩天後,他遇到了一個過路的駝隊,才得以走出大漠。從沙漠死里逃生回來的父親,四處找人求救,政府也曾經出動過飛機去尋找過,茫茫大漠根本沒有找到父親提供的那幾個地理坐標。

父親回到省考古隊後,跟上級領導反應了這種情況,希望能引起上級重視,盡快帶領考古隊趕到那里,解開古墓之謎,但是沒有人相信他的話,一個人回來的父親成了最大的嫌疑犯。父親只好從關押自己的地方悄悄逃了出來,在現在的城市找了個學校教書。他身上的傷卻一直沒有愈合,尤其是天氣炎熱或者激動的時候就能感覺血液從體內往外涌出,為了掩飾胸前這條大蟲子,父親再熱都不會光膀子,更不會到公共場合去洗澡。這些年父親吃了不少中藥,雖然血液漸漸回流了,但是這該死的印記怎麼都消不了,而且身體非常差,這些年一直用半條命撐著。

後來,他仔細翻撿了那個救了他性命的背包,是隊員趙之豐的,而奇怪的是,在背包的外面小口袋里,他竟然翻出了那個要了大伙性命的玉片,父親明明記得這個玉片已經被大李扔在了那個大廳里.它又是怎麼莫名其妙到了這個包里的。

想到了幾位慘死的隊友,父親再也沒在人前拿出來過,一直保存了快三十年,二三十年前的那樁事仿佛就在昨天,這些年來父親一刻都沒有忘記那些跟自己同甘共苦過的隊友們,他一直活在愧疚里。百度搜或,,更新更,決而父親臨死的時候手里爆著的,就是這個玉。他臨終說讓我帶著的也正是這塊玉。父親說躲不過的時候眼神卻一直望著桌子上的鏡框,而那鏡框里就是那張父親年輕時跟隊友在新疆哈密拍的合影照。我想那個晚上父親肯定是知道了什麼或者父親本想告訴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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