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戲真婚(逐雲之巔) 112 男人很愜意

作者 ︰ 逐雲之巔

章節名︰112男人很愜意

雲秀秀眉輕蹙著,有些疑惑的望著眼前的男人總感覺很眼熟,再看到他那一身綠色的軍裝之後,腦海里一亮,詫然想起了那天的事情來了。請記住本站的網址︰n。

「是你……」

清涼的嗓音里壓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欣喜,找到他了,那是不是就意味著,那條手鏈就可以要回來了?清眸閃過一道清澈的亮光,「那條手鏈……」

「手鏈我已經修好了,那天臨時有事,趕得匆忙,我很抱歉,找了你好久都沒有消息,沒想到今天正好趕上了。」

雲卷低沉的回了一句,深沉的瞥了雲秀一眼,大手緩緩的往自己的衣袋伸了去,很快就模出了一個小盒子,遞給了雲秀。

雲秀眼底的詫異更是有些濃郁了起來了。

「還給你。」雲卷沉聲道。

雲秀遲疑了一下,然後才伸手接了過來,隨意打開一看,只見里面正裝著兩條手鏈,一條當然是她所熟悉的,而另一條卻是她沒見過的,跟她的那條很相似,當然了,斷了的手鏈已經修好了。

「這是?」雲秀驚訝的望著雲卷。

「缺口留下了痕跡,我表示很抱歉,這一條就當做給你賠償,希望你不要拒絕。」

雲卷淡然回了一句,寬大的步伐一轉,很快就走上了站台,立在雲秀的身旁。

「不用了,已經修好,能帶就行。」

「拿著吧,都買了。」

堅決的語氣不容拒絕,雖然聲音很低,但是卻還是讓雲秀不禁愣了一下。

習慣性的伸手掏出煙包,又漫不經心的燃上了,悠閑的吐了一口煙,才望著一臉淡然的雲秀道,「過來看花展的?」

雲秀點了點頭,悄然合上了盒子,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掛在胸前的相機,「今年的菊花展挺不錯的,往年都趕不上,還好今年沒有錯過,你也去看花展了?」

「走了一趟,不興那熱鬧,你這是要回去嗎?」

雲卷又吐了一口煙,銳利的眼神一掃,很快就朝小郭招了招手,很快,小郭就將車子緩緩的駛了過來。

「嗯,都逛完了,想回去休息一下。」

折騰了好幾天,雲秀早就已經感覺是一身的無力,清眸里也難以隱藏那絲疲憊,現在巴不得就已經直接躺在自家的大床上好好地睡上一覺了。

說話間,小郭早已經將車子穩穩的停在了雲卷的身邊,雲卷也是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然後熄滅,隨手將煙頭往旁邊的垃圾桶里扔了去,大步地走到車邊,將車門一拉,才對著雲秀開口道,「上車吧,反正也順路,順便送你回去。」

「你怎麼知道我們順路?」雲秀秀眉微微一揚,有些詫異地問道。

雲秀的話一落,雲卷便也是皺起了眉頭,抬頭望了望那站牌的提示,然後那深幽的眼神一閃,低低的笑了一聲,「這里只有210路車,我要走的路線就都是跟這路車一樣,而且,我上次遇見你的地方剛好是這一路車的終點,如此你覺得我們難道還不順路?而且,今天的車並不見得好等。」

挺心細的一個男人,雲秀有些欣賞的打量了他一番,沉默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被自己提在手里的東西,又抬頭看了看天色,終于清秀美麗的小臉扯過了一道淡淡的微笑,對著雲卷輕點了一下頭,有些感激道,「謝謝你,那請在之前的那個花店停車吧。」

說著,也不再扭捏客氣了,縴細的身子一彎,很快的往車里坐了去,然而,一道狂野不羈的氣息拂過,頃刻之間听到一陣甩上車門的聲音。

「開車。」

「是!團長!」

車子終于又飛快的在馬路上行駛了起來,車內的溫度正好,不冷不熱的,很溫暖,就是兩個人都是這麼沉默的,坐在這里,雲秀甚至可以很清楚的聞到他身上那股狂野而陽剛的清新氣息,雲秀打自從坐進車里就沒有開口吭聲了,清澈如星子般的眸子就是微微低著,望著擱在自己腿上的那個紙袋,其實紙袋里只是裝著一盆小小的仙人掌,青綠色的仙人掌,略帶著一點黃色的刺,長得很好,很精神。

雲卷也是一直沉默不語,手里的軍報已經很久沒有翻頁了,隱晦不明的眼神有些深沉,眼角的余光淡然的掃了坐在自己身旁那個清麗的女子一眼,只見她正盯著她腿上的那個紙袋出神,這才悄然偏過頭,有些好奇的望了一下,自然也是看到了那株小小的仙人掌。

「這仙人掌長得挺好。」雲卷忽然淡淡的開口。

「嗯,就是看上它的長勢,買一株回去擱電腦旁邊,降低輻射也好。」

雲秀一邊說著,一邊伸出食指,輕輕的觸踫著那些淡黃色的小刺,一陣粗糙的觸感傳來,指尖並不會感到疼。

「團長,剛剛馮政委來電話了,說是跟軍部的李首長遇上了,這會兒正在喝下午茶呢,問您要不要一起過去整頓晚飯,就在馮政委家里。」

其實,小郭從雲秀上車的時候,就已經大吃一驚了,除了雲舒姐之外,從來都沒有看到有哪個女人出現在團長的身邊,偷偷的從車鏡里暗暗的觀察著後面的兩個人,再看到雲秀那張清秀美麗的臉蛋之後也愣了一下,又小心翼翼的望了望雲卷那張俊臉,心里更是別有一番滋味了。

「回去再說。」雲卷淡然回了一句,語氣有些溫和。

小郭吸了口氣,心里有些抓毛了,總感覺團長跟這個漂亮的女人的關系好像不一般,還送人家東西了,難不成是團長的對象了?記得馮政委之前還因為這事情被軍部下了死命令了,難不成,團長這回也跑不掉了?也是因為這事情回家了?這姑娘,不會真的是團長的對象吧?

「團長,這位……是不是嫂子……」小郭有些靦腆的望了望雲秀,小心翼翼的開口道。

果然,小郭這話一落下去,雲秀立刻怔住了,潔白的臉上不禁飛上兩朵淡淡紅雲,雲卷倒還是挺淡定的,輕咳了一聲,語氣立馬就陰沉了下來,「開你的車,再廢話回去五千米負重越野跑。」

「是!團長!」小郭嚇了一大跳,趕緊識相的閉上了嘴巴,可是,他好像已經從那姑娘的臉上找到了答案,心底不禁一喜,這下子好了,連團長也找到歸宿了,那接下來,是不是就那個什麼,團長那脾氣應該會好琢磨一點了,听說這娶了媳婦的人,脾氣都會變好的!

小郭的話是讓雲秀有些尷尬,但是倒也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沉思了一下,偏過頭,望了雲卷一眼,清涼沁人心脾的聲音響起,但是被壓得很低,低得只有雲卷才听得見,「我是雲秀……」

雲秀?挺有意思的名字……

雲卷有些意外的閃了一下神,繼而,才淡淡的笑了笑,饒有興味的盯著雲秀那張明澈動人的臉蛋,也是低聲的開口,「挺好听的名字,我是雲卷。」

「你也是姓雲的?」雲秀忽然有些詫異了,微卷的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很是意外。

雲卷搖了搖頭,「那只是我的名字,照你這反應,你是姓雲了。」

雲秀欣然點頭道,「嗯,是的。」

……

隨著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著,很快之前的那個花店到了,小郭很快就把車子穩穩的停在了路邊,車門一開,雲秀很快就從上面下來了,幾步就來到了花店門前。

「老板,我訂的花送到了嗎?」清涼的語氣有些急促。

「雲小姐您來了!花剛剛到,我這就給您拿過來!」

雲秀似乎跟花店的老板娘很熟,老板娘應了一句很快就起身往花店里面走了去,不一會兒的功夫,一束潔白美麗點綴著點點淡紫色的小花的大大的蘭花便出現在了眼前,一股清新淡雅的蘭花香襲來。

「今天的花很漂亮哦,雲小姐看看滿不滿意?」老板娘將花束遞了過來,笑得花枝亂顫的。

雲秀輕輕的接過鮮花,小心翼翼的抱在懷里,淡淡的查看了幾眼,然後滿意的點了點頭,「謝謝你,今天的花我很滿意,先走了!」

說著,便從衣袋里掏出了一張紅太陽,輕輕的擱在櫃台角邊,沒等老板娘回話,縴細的身子一轉,人已經消失在了門外。

雲秀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這樣的一束高雅美麗的蘭花變得好了起來,低頭聞了一下,頓時又感到一陣神清氣爽的,悠然抬起頭,卻看到了依然還停在路邊的那輛軍用獵豹,正詫異著想走過去,而這時候,衣袋里的手機卻震了起來,她蹙了蹙眉,很快就單手抱過花束,掏出了手機……

「喂?你好……」雲秀淡淡的開口。

「喂?雲秀小姐!你快點過來一趟吧,老太太的情況很不穩定,剛剛突然病情惡化,現在正在安排手術。」

……

‘呯!’

清瘦的身軀輕輕一顫,雙臂一軟,美麗的花束終于還是孤零零的往地上墜了去,清麗的臉上盡是一片蒼白,血色全無,胸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刺痛,疼得讓她不得不劇烈的喘息著,素手緊緊的揪住了胸口的衣襟,整個人就好像突然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所有的蒼涼悲傷從四面八方襲來,讓她痛苦得難以遁逃,一時之間竟然恍惚了起來,眼前的景物搖晃得厲害……

一直坐在車里的雲卷很快就發現了情況不對了,火速的下了車,幾個大步迎了上去,迅速的扶住了幾乎要暈厥過去的雲秀。

「你怎麼了?」關切的語氣依然很低沉。

听到這麼一個聲音,雲秀總算清醒了過來,也估計不了什麼,一把推開了雲卷,就要往前沖了去,然而,才跨出了一步,便踢上了那掉落在地上的花束,一個踉蹌差點就要跌倒,幸虧雲卷眼明手快的拉住了她的手臂。

「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先不要著急!」

雲秀早就記得六神無主,清眸盡是渙散的溢彩,猛地轉過身,緊緊地扣住了雲卷的手腕,力氣之大,也足以讓雲卷微皺起了眉頭。

「藍山療養院,你能不能送我去藍山療養院一趟?拜托你!」

……

藍山療養院離這邊並不是很遠,都是屬于錦陽城的城北區的,軍用獵豹像一陣雄勁的狂風,飛快地在寬闊的馬路上疾馳而過,卷起了幾片肆意狂舞的落葉,一股說不盡的蒼涼蕭條感猶然而生。

一路上雲秀已經焦急不安的緊緊的扣著自己的雙手,緊緊的捏著,時不時地催促著前方開車的小郭同志,讓他加快車速,小郭則也是很盡力的配合了雲秀,雲卷本來也想講一些可以安慰她的話,可是,卻又不知道自己能說些什麼,于是,索性也就沉默著了。

車子才停穩,雲秀就已經匆匆忙忙的推開了車門下了車,慌亂的往醫院里跑了去,雲卷一臉深沉的望著匆忙往醫院里狂奔而去的身影,心底閃過她那張滿是焦急惶恐的小臉,俊眉皺了皺,終于還是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

「團長,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什麼時候回部隊?」小郭也有些擔心的望著雲秀那即將消失在門口的身影,低聲的問道。

「你就在車上待命。」

「是!團長!」

雲卷只留下這麼一句,高大挺拔的身軀也往那個縴細嬌小的身影追了去。

‘蹬蹬蹬!’

空曠的走道忽然傳來了這麼一陣急促不安的腳步聲,听得出來人一定是極為的慌亂的,長長的走道里一個人也沒有,空氣里飄蕩著濃郁的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一種足以讓雲秀幾乎要窒息的味道,雪白的牆壁很是森冷,雲秀每往前一步就是感到一陣害怕,繃緊的神經線幾乎就要斷開了。

終于,不知道幾乎花光了所有的力氣,她總算沖到了手術室門口,發瘋了一樣的沖了過去拍門,剛好,里面出來了一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

「醫生!醫生!我外婆的情況怎麼樣了?她怎麼樣了?」雲舒緊緊的揪住了那名醫生的衣襟,慌張的問道。

只見那名醫生無奈的嘆了口氣,到底也是見多了這樣的情況,語氣很是沉重,「雲秀小姐,你總算來了,其實老太太的情況這幾天一直都不是很穩定,我們原本也打算要告訴你的,可是老太太堅決反對,我們擔心她過于激動反而對病情不好,所以就緩了一下,打算觀察幾日再說,可是今天下午她的病情突然惡化了,你也知道,老太太的各項身體機能都在衰竭了,其實看這情況,要是幸運的話也就是能撐個三五月的,隨時有離開的可能,現在的手術治療也只是應急措施而已,照目前的情況,這樣大負荷的治療雖然能延長病人生命,可是卻也是加劇了病人的痛苦。」

醫生的一大段話下來,就好像一陣滅頂的狂瀾,頓時將雲秀的所有的希望盡數的撲滅破碎了,她有些不能接受的又狠狠的揪著醫生的衣襟,慌亂,害怕,不安的情緒一齊涌上了心頭,「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呢?不是說情況好了很多嗎?我那天過來的時候她還能自己到院子里曬太陽,怎麼可能就突然惡化了?什麼只有三五個月,不是說有什麼藥物治療嗎?你們不是說了要親自討論給我外婆整理出一套最好的治療方案嗎?為什麼現在會發生這樣的情況?為什麼!你告訴我!」

忍不住又是揪著那個醫生猛地搖晃著,星眸里的溢彩已經慢慢的渙散了,緩緩的變得空洞了起來。

「抱歉,雲秀小姐,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老太太已經熬了十多年了,也是辛苦了十多年了,生命早也到了盡頭,也許該讓她過一段安靜自然的日子,對她來說,才是她最想要的,傳統的藥物治療不會讓她太難受,其實,不管是什麼樣的治療,到現在已經是沒用了,她撐得已經夠久了。」那名醫生有些沉重的開口道。

「難道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我不在乎錢的,我只要你們能治好她,我只要你們能治好她,我怎麼樣都沒有關系,你們一定有辦法的,是不是?」

雲秀哪里能接受這樣的事實,拼命的搖晃著那名醫生,幾乎要神經崩潰。

「我很理解您的心情,雲秀小姐,可是我們真的已經盡力了,按老太太這樣的狀況,現在再怎麼治療也是徒勞的,這樣的治療只不過是在加劇她的痛苦,還有加重你的負擔罷了,若是停下了現在的治療,只采用傳統的藥物治療的話,還能讓病人保持一時的精神意識,也就是說病人還能清醒過來,過幾天平常的日子,不然,病人則是會一直處在昏迷的狀態,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天,王主任剛剛也下了病危通知,現在他還在里面搶救中,但是雲秀小姐,希望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那名醫生剛剛把話說完,這是一個護士終于走了過來,手里還端著一個托盤,里面放著一些東西。

「麻醉劑來了!」

「快點給我!」那名醫生很快就接過了東西,同那個護士都很快的進入了手術室里。

而雲秀終于感到一陣身體虛月兌了,兩腿一軟,遲鈍的轉過身,靠著那冰冷的牆壁緩緩的坐了下去,森冷的溫度透過那薄薄的衣服傳來,冷得可怕,令人窒息的消毒水的味道更加濃郁了,胸口的劇痛加劇了,精致潔白的臉上凝滯著一片死寂,兩眼已經空洞了,縴細瘦弱的身子如同搖曳在寒風中的枝頭黃葉,瞬時有飄落的可能……

雲卷就一直站在她身後的不遠處,剛剛醫生的話,他也是一字不落的听進了耳中,俊朗的臉上也染上了一片沉寂,深邃銳利的眸光一低,看到了靠著潔白的牆壁恍惚的坐著的雲秀,他還是可以從她那空洞的眼中看到了那一抹絕望的,這一幕,怎麼看著,竟然也讓他感到心底有些隱隱的心疼。

就那麼站了好一會兒,他才緩緩的走了過去,很快的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默不作聲的往她的肩上遮了去,然後便沉默的站到了她的身旁,也是一句話也沒有說。

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三個小時也過去了,原本金燦燦的陽光也慢慢的黯淡了下去了,最後,一陣灰茫茫漫無邊際的襲來了,這個世界頓時又墜入了一片陰沉的黑暗之中,冷冷的夜風不斷的從走廊的窗口侵襲了進來,冷得讓人禁不住簌簌發抖。

雲卷也不知道他站了多久,感覺腳都有些麻了,但是身旁的女人還是一動不動的一臉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

終于,在雲卷一陣暗暗的嘆息之後,手術室的門終于緩緩的打開了,護士跟醫生慢慢的將病人推了出來,頓時,剛剛還處在精神恍惚崩潰狀態的雲秀立刻‘嗖’的一下站起身來,匆忙的朝病床撲了去。

「外婆!外婆!你有沒有怎麼樣?你怎麼樣了外婆!」

「雲秀小姐,請你小聲一點,病人剛做完手術,情況還不是很穩定,需要休息,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你先不用擔心。」一名中年醫生落下了口罩,有些疲憊的開口道。

雲秀這才平息了下來,深深的吸了口氣,望了病床上那個臉色蒼白,憔悴不堪的老人一眼,心痛難耐,喉嚨苦澀得厲害,兩腳一軟,幾乎又要摔下去,而,一雙有力的大手卻緊緊的扶住了她的肩頭。

「相信剛剛方醫生已經跟你說過了你外婆的情況了,雲秀小姐,你要做好心理準備啊,我之前也跟你商量過了,我希望你能接受我們的建議,老太太熬了十多年了,已經夠辛苦了,就讓她臨走的時候,再過幾天舒心自然的日子吧,我想,這也是老太太現在最想要的。」王醫生深深的嘆了口氣,有些心疼的望著病床上枯瘦不成人形的老人。

……

很快,病人就被退回了重癥監護室了,雲秀一點力氣也提不起來,是雲卷扶著她跟在醫生的身後往病房走去的。

看到雲卷的時候,那個叫王醫生的,是有些意外的,雲秀小姐的外婆,藍秀英十多年前是因為車禍送進來的,那時候的情況很糟糕,雙腿已經癱瘓了,這些年都是靠及時的治療才熬到現在的。

剛剛開始雲秀小姐還有一個外公,可以分擔一些,可是幾年前連她的外公也因為心肌梗塞猝然長逝,這家里頓時就剩下雲秀小姐了,這幾年來她每周都會過這邊來好幾趟,老太太的病情時好時壞,沉睡的時間也是越來越長,大家都知道,雲秀小姐撐得很辛苦,不僅要承擔昂貴的醫藥費,還要經常花時間過來伺候老太太,她真的過得很辛苦。

一回到病房內,雲秀就默默的坐到了床邊,神色恍惚,一動不動的坐在那里,靜靜的注視著躺在病床的藍秀英。

而雲卷也只能給她拉好了披在她肩上的外套,然後走到飲水機旁倒了一杯熱水,擱到了桌邊,王醫生也還在為藍秀英檢查著,忙完一切之後才直起了身子,看了看雲秀跟雲卷,遲疑了一下,然後開口,「你們誰跟我過來一下,有些情況還得跟你們說一下。」

看著雲卷那關心的樣子,王醫生感覺兩人的關系應該是不一般,索性也就是這麼開口了。

王醫生此話一出,雲秀依然還是沒有什麼反應,而雲卷則是轉過頭,望了望窗外那早已經黑下去的天一眼,很快就轉過頭,吸了口氣,低沉的開口道,「我跟你過去吧。」

「好的,您請跟我來……」

雲卷點了點頭,有些擔心的望了雲秀一眼,然後便跟著王醫生走了出去。

王醫生的辦公室內,王醫生很禮貌的給雲卷倒了一杯水,讓他坐了下來,而雲卷倒也很自然,接過了王醫生遞過來的水,緩緩的坐了下來。

「怎麼情況?」到底是習慣了這樣的命令似的語氣,一開口自然是氣勢不一般,還有那一副架勢,生生把人家王主任給震了一下。

「先生怎麼稱呼?你一定是雲秀小姐的男朋友吧?之前一直都沒有見過你。」王主任吸了口氣,和藹的笑了笑。

「我姓姚,你有什麼情況就直接跟我說吧。」雲卷沉聲回道。

見到雲卷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王醫生也就自動把雲卷歸為了雲秀的男朋友了,點了點頭,嘆了口氣,然後開始介紹藍秀英的情況了。

王主任說了很多很多,情況也介紹得很詳細,雲卷也知道了,這個雲秀小姐好像是一個孤兒,媽媽跟現在的外婆十年前發生了車禍,媽媽當年喪命,外婆則是嚴重癱瘓,情況時好時壞,這些年都是靠治療延續生命的,外公也在幾年前去世了,現在,這個藍老太太就是她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治療的費用很高,不過她總能按時將費用交上來,可見她一定是過得很辛苦,照王主任的說法,雲秀一定是很拼命,有好幾次都是直接累倒在藍秀英的病床前了!

「姚先生,我真擔心雲秀小姐會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她把她外婆的生命看得比她還重,我不知道她這些年都是怎麼走過來的,藍老太太一旦離世,真擔心她會崩潰,你既然是雲秀小姐的男朋友,可一定要好好開導開導她啊!」

王主任擔任了藍秀英好多年的主治醫生了,跟雲秀也是很熟了,難免也會對這個可憐的孩子生出幾分同情來。

雲卷沉默了一下,到沒有說什麼,只是留下自己的號碼,跟醫生說要是有什麼情況可以跟他說,然後便出了醫生辦公室。

回到病房里,雲秀已經累得癱軟了下去,疲憊不堪的趴在病床邊睡著了,秀眉還緊緊的蹙著,清秀美麗的臉上盡是一片蒼白,又給她拉好了肩上的外套,瞥了病床上的老人一眼,一時之間忽然感到心底就有些沉重了起來。

然而,褲袋里的手機又再次震了起來,他掏了出來,掛斷了,看了一眼時間,劍眉皺了皺,又在催了,他也是不得不走了,所以只能走到護士站那里,特別交代了護士幾聲,然後便匆忙的出了醫院。

「團長!您總算出來了!催得老厲害了!」小郭一看到雲卷的身影總算長長的舒了口氣了。

「小郭,你今晚就留在這里照顧一下雲秀,早上記得買些早餐送上去,我自己一個人回去就行。」雲卷一面朝駕駛座這邊走了過來,一邊開口道。

「啊?團長!」小郭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記住,這是命令!你必須馬上執行,拿去!這是病房號!」雲卷火速的將一張紙條伸到了小郭的面前,一把拉出小郭同志,迅速的往車里坐了去,

「有什麼情況要及時跟我匯報,我走了!你趕緊給我上去!」

匆忙的留下這麼一句,軍用獵豹已經啟動了,像一陣呼嘯的颶風,飛快的駛出了藍天療養院。

——《假戲真婚》——

相比于雲秀這邊的沉郁,雲舒這邊倒是顯得挺和諧的。

小夫妻倆回到翠園的時候,慕首長他們早就撤了,整棟別墅就剩下鄭伯跟阿蓮,這天色也是早就黑了下來,一踏進客廳,鄭伯正坐在客廳里看電視,桌上也放著已經做好了飯菜。

慕煜北跟雲舒的胃口一樣不大,飯量很小,所以也是簡單吃了幾口,然後慕煜北就阿朔的攙扶之下上了樓,雲舒倒是多喝了一碗湯,看到阿朔一臉匆忙的離開,繼而也擱下了筷子。

「小雲,你得等一下,老夫人吩咐過了,給你熬好了藥,我已經給你放涼,現在應該可以喝了,我這就去給你拿過來。」

鄭伯很快就叫住了正想離開的雲舒,笑眯眯的開口,還不等雲舒答應,就快速的往廚房走了去,不一會兒果然就端出了一碗黑乎乎的東西,一陣濃郁的藥味就撲鼻而來。

雲舒有些痛苦的望著鄭伯手里的那碗藥,總感覺自己的雙腿都在打顫了,但是還是認命的端過了那碗藥,‘咕嚕咕嚕’的幾口喝了下去,將碗一放,立刻大步的往摟上沖了去。

沖進房間,很快就甩上了門,正好看到男人正站在沙發旁,手里還端著半杯水,正小心翼翼的往沙發里坐了去,听到摔門聲傳來,黑眸很快就朝門口望了過來。

看到女人一臉陰沉的走了進來,眸光閃過一道疑惑,然後便低聲的問道,「怎麼了?臉色這麼差?」

雲舒緊緊的抿著唇,大步的走了過來,搶過了男人手里的那杯水,仰頭,幾口將杯里的水喝盡了,然後嘴里的藥味才淡去了幾分。

「還不是因為所謂的子嗣問題,怎麼就看得出我身體有問題了?我們連……」

忽然意識自己再講一些什麼敏感的話題,雲舒立馬就收住了話,蹙了蹙眉,嘆了口氣,然後轉身朝飲水機旁走了去,很快又取了一杯水喝了下去,然後才再取上一杯,擱到了慕煜北面前的矮桌上。

慕煜北倒也沒有接過話,伸手拿過了旁邊的遙控器,打開了電視。

「你準備一下洗澡吧,我給你找衣服,你那手不方便,腰又……小心一點。」

說著,人已經大步的往臥室走了去,慕煜北有些吃力的轉過身,只能捕捉到她刷過門框的衣角。

幽深的眸子閃爍了幾下,若有所思的盯著那門口看了好久,腦海里不禁浮現出了今天下午兩人相處和諧的時光,不可避免的,那清俊的臉上乍然又染上了一道意味深長的淡淡笑意。

雲舒的動作很是利落,不一會兒,就準備好了,從房間里出來的時候,正是看到了慕煜北這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心底不禁疑惑了起來。

「又在算計什麼事情?笑得那麼陰險?」

雲舒揚了揚那秀麗的柳葉眉,饒有興味的直直的站在慕煜北身旁,居高臨下的望著一臉笑意的男人,低聲的問道。

這女人說話永遠帶刺!就是講不了他中意听的一句話,慕煜北有些無奈的皺起了眉頭,瞥了雲舒一眼,才低沉而沙啞的開口,「就不能講一句能讓人听的話?」

「少貧嘴,我扶你進去吧。」雲舒低斥了一句,然後緩緩的伸手。

慕煜北倒也不拒絕,很快喝了一口水,擱下了杯子,然後便在雲舒的攙扶之下,用那老牛般的速度緩緩的朝浴室一步一步的走了去。

「好了,你小心一點,不方便泡著,只能委屈一下淋浴了,別給傷口踫水,我先出去了!」雲舒將衣服放到了旁邊的架子上,然後正打算轉身出去,然而卻被男人給叫住了。

「等一下,你把衣服放到梳洗台上就行,太高,我夠著吃力。」

雲舒吸了口氣,有些抱歉的望了他一眼,照辦。

而無疑的,這一場洗澡大戰幾乎是要了男人半條小命了,一只手不能踫水,腰又不能亂動,不然就疼得厲害,這一戰下來,幾乎是滿頭熱汗的從浴室里出來,還不如不洗。

穿著一件松松垮垮的黑色睡袍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雲舒正坐在床上整理衣服,一听到浴室的門響了,立刻就轉過頭去看了看,「沒事吧?這麼久?」

說著,便放下了手里的東西,很快的走過去扶住了他,讓床這邊走了過來。

「還好,別擔心。」

「熬幾天就好了,這幾天可能會疼一點,你趴一下,我給你上藥。」

看著男人那隱忍得有些蒼白的臉色,不禁心底有些微微的發疼了起來,其實,這事情都還是賴她的,若不是她,估計他現在也不至于弄成這樣,心里是這麼想著,所以心里也是越發的有些愧疚了起來。

慕煜北很听話,也很配合的微側著,小心翼翼的往床上趴了去,簡單的應了一聲‘嗯’,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干脆就那麼趴著,緩緩的閉上了眼楮,雲舒這麼低頭一看,竟然發現這男人的睫毛很長,微微翹著,挺好看的,其實吧,她也是一直都承認這男人長得確實挺耐看的,比喬宇陽好像還要耐看一些,那黑色的睡袍就那麼松垮的系著,雲舒輕輕一拉,他那睡袍就直接被她扒到了腰下,露出了一片健康的肌膚,性感而精壯的胸膛,尊貴清俊的臉龐,剛剛沐浴過的他身上還殘留著一股淡淡的清香,這副撩人的活色生香的場景,要是說雲舒一點也沒有被誘惑,那肯定是騙你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從那氤氳頹靡的幻想之中拉了回來,利落的翻出藥酒,小心的打開了瓶蓋,沾了些藥酒,輕輕的給他上藥。

「疼不疼?要是疼你就說,我小心點。」

此刻,雲舒的聲音有些輕柔,動作也很輕。

她當然不知道,其實男人此刻有些享受了,感到有些愜意了,忽然間就覺得這腰好像就不那麼疼了,「嗯,你慢點擦。」

「跟你說,我今天在花展園里遇到付子鳴了。」雲舒忽然淡淡的開口道,倒也是順了男人的意思,放慢了速度。

男人一听,那臉立馬就沉了下來,剛想爬起來,腰上便傳來了一陣疼痛,讓他禁不住皺起了眉頭,雲舒倒也是動作挺快的阻止了他。

「做什麼,給我安分的趴著,還上著藥呢!」

慕煜北暗暗的吸了口氣,有些陰沉的開口,「他又去找你麻煩了?」

「那倒沒有,就是偶然遇上了,不知道為什麼,最近老遇見他,雖然說之前也算是多年的老同學,但是這些年過來了,也不見得很親切,倒是感覺好像很多人都陌生了不少。」

雲舒禁不住還是將自己沉在自己心底的想法說了出來。

聞言,男人忽然沒好氣的瞥了女人一眼,好像有些不高興的開口道,「所以我說你是瓜類,你自己還死都不承認,他對你的那點心思,是個男人都知道,就你自己遲鈍。」

「他還能對我有什麼心思?我們就同學關系而已。」雲舒不以為然的挑了挑眉。

「那只是你一廂情願的看法而已,男人的心機,你們女人自然是掂量不出來的,多學著點,你以後就明白了……啊!」

「少來教訓我,老實趴著,別動來動去的。」

女人忍不住輕輕一壓,低聲的警告了一句,男人深深的吸了口氣,有些咬牙切齒的握緊了拳頭,忍著這非人的疼痛,然後又是認命的低下了頭,他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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