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女仙 第四章 死對頭唯一的好處

作者 ︰ 月野兔

等傾言回過魂來,瑞宗帝已宣布第二日就起程回宮。♀

在傾言的概念里,瑞宗帝這個掛名父親和掛名舅舅舅母沒甚區別,都沒有實際的感情。她決定按原計劃進行,先回白澤仙村,再想辦法給瑞宗帝些補償,順便把自己的‘尸體’還給瑞宗帝就了事了。

可惜凡間有句話叫天不遂人願,講的正是傾言的這段悲慘經歷。

瑞宗帝決定住在傾言舅舅舅母家中以體現他對失而復得的傾言格外重視,用著凡人身體而不便使用法術的傾言無法在不驚動皇帝帶來的數十個侍衛的情況下離開楊家回白澤仙村——平日里她都是低調的走到村口井邊,趁著無人注意,將雙手搭在被姑姑憐杏設了術法的井上一處,有那術法的幫助她才能「咻」的一聲瞬間移動,順利回白澤仙村。

如今她身份招搖,走到哪都有四五個宮女跟著,實在很不方便,只能乖乖留在自己房里,等候姑姑找上門來。

這天夜里,傾言等的有些不耐,正合衣躺在床上半夢半醒的打著盹。突然,一只奇肥無比的飛蛾出現在的傾言面前。只一眨眼的功夫,一道白煙閃過,這只飛蛾忽然幻成了個人型,實打實的把不在狀況內的傾言嚇了一大跳。

一個沒留神‘砰’的一聲傾言從床上重重的摔了下來,驚動了守在外頭的宮女侍衛。半夜來找她的姑姑憐杏趕緊捻了個隱身決,才沒有被當成刺客之類的被抓走,憐杏隱身前狠狠的瞪了傾言一眼。

待丟人現眼的傾言趕緊打著哈哈賠著笑臉把侍衛宮女都打發出去,關上門,回身發現憐杏已去了隱身訣,正悠閑的為自己倒了杯熱茶。

喝了口茶潤了潤嗓子,憐杏不等傾言出聲便已先說道︰「我來是跟你說一聲,讓你乖乖跟皇帝回人間皇宮一趟。」

傾言沒想過姑姑會這麼說,愣了愣,無意識的問道︰「為什麼?」

憐杏道︰「雖說欠凡人的恩情做神仙的可以不還,但白澤一族最懂得感恩,有恩必報。」這點看白澤一族自發守護白澤墓一守就是數萬年就知道了。

見傾言皺著眉一臉委屈不解且老大不樂意的樣子,憐杏接著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可他與楊氏夫婦不同,不論如何,他是你這凡身的親生父親。♀沒有他,你就沒有這副凡身供你安然度過十六年。」說著輕嘆了口氣,又道︰「不幸的是,他是個皇帝,他不缺榮華亦不缺富貴。所以要報恩,你只能承歡他的膝下,侍奉他到百年。」

傾言︰「……」

就這樣,在憐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的勸說下,傾言終于苦著一張臉的點頭同意隨瑞宗帝回人間皇宮,待瑞宗帝百年以後再回白澤仙村。

可是,雖然只接觸了一天的時間,傾言覺得她已經很討厭凡間皇宮的規矩,尤其是動不動就要跪要行大禮的規矩。瑞宗帝今年不過四十五歲,身體看著挺好的,等他百年……天啊,她要跪的日子似乎有點漫長!

傾言的頭忽然又有些疼了,她伸手揉了揉額頭。

憐杏憐愛的拍了拍傾言的肩膀,道︰「你也別垂頭喪氣的,我倒覺得,這對你是有百利而無一害。凡人有句話叫,坐井觀天,你若一輩子都在白澤仙村呆著,便永遠無法真正進步。到你將羽化前,最大的成績也不過重復前幾任大祭司的老路,沒多大意義。反而借此機緣出去歷練一下,體味不同的生活,多經歷些世事,你的心便會更通透,更有利于你的修為。」

傾言覺得憐杏說的有道理,頭漸漸覺得不那麼疼了。

憐杏安撫完傾言,一捻訣,將傾言已完全恢復的仙身召喚到了床上。見到自己恢復如初的仙身,傾言開心極了,極力捂住自己的嘴巴才沒讓自己歡呼出聲。

憐杏一臉看白痴的表情對傾言道︰「你真以為你姑姑是吃素的?你這會就是把這房間給毀了,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打擾的。」

傾言只愣了一瞬就猜到姑姑定是設了仙障將屋子和外頭的世界隔絕了,只怪自己已有十六年未曾使好好法術,實在生疏才沒及時反應過來。但她依然覺得很丟人,只得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什麼。

不過傾言的開心很快就蓋過了尷尬,見姑姑不再說什麼,她便迫不及待的跳了起來拍手道︰「太好了太好了,我總算可以用回自己的身體,不需要再憋的那麼辛苦了!」

此刻的她就像個孩子一樣,哪有半點遇到危險時大祭司的冷靜自持模樣。♀但傾言確實不過兩百多歲,在神仙里是幼的不能在幼的幼仙,沒有危險又在最親近的人面前時這副模樣,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憐杏好笑的搖了搖頭,等傾言恢復正常,才嚴肅的交待道︰「你此去凡間報恩,因是你個人的業數,我們都無法陪在你左右,遇到事只能你自己解決。所以去之前肯定要讓你把仙身給換回來才方便你行事,反正你的仙身和凡身長的並無兩樣。不過也要記住,神仙在人間使用仙法容易被反噬,若無必要,盡量少使仙法。」

傾言第一次單獨外出憐杏是真的很不放心,她這個佷女,法術修為是不錯的,可惜半點人生閱歷都沒有,遇到事情沒他們這些老一輩的提醒幫襯,很容易吃虧。不過,傾言好歹是一個神仙,在凡間混的再不好也不至于有什麼生命危險。如此,憐杏又覺得沒什麼大不了,誠如她所說的,讓傾言有機會出去鍛煉鍛煉總是好的。

憐杏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個玄清。若是沒有玄清搗亂,傾言此番在人間的歷練確實沒什麼大問題,還可能就是下去享清福而已。

其實傾言剛剛回宮那會,瑞宗帝對她還是很不錯的,幾乎日日都招至跟前噓寒問暖的。畢竟她是他最小的女兒,又自小遺落民間,他總想好好補償她。而傾言從小就沒有父母,是由姑姑一手養大,忽然擁有父愛,她自然格外受用,所以關于承歡瑞宗帝膝下,她曾覺得是很快樂的報恩方式。

可惜的是,自打瑞宗帝正式介紹傾言和國師玄清打過一次照面以後,不知玄清動了什麼手腳,總之瑞宗帝漸漸的開始疏遠傾言,疏遠到最後到連她的樣貌都不記得了。

傾言雖然知道問題所在,可惜在攻于心計方面她實在不是玄清對手,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好不容易才擁有的父愛就這麼又沒了。索性傾言是個樂觀的人,瑞宗帝對她的寵愛時間又不算長,所以她失落了幾天倒也調整回來了。

凡人有句話,叫即來之,則安之,她很受教。

傾言有些恍神的回憶起這段恩怨,竟忘了回答瑞宗帝方才那個問題,直到瑞宗帝又問了兩次,她才回過神來。余光瞄到玄清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她深吸一口氣,露出標準官方的笑容,道︰「自古以來婚姻之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皇給兒臣定的婚事自然是再好不過,兒臣謝父皇恩典。」

傾言決定先把形勢穩住,不管怎麼樣,尤其是在玄清面前,她不能自亂陣腳,冒失做出對自己不利的決定。

傾言如今能這般喜形不于色,凡事三思後行,說話進退有度,完全是被玄清這個死對頭一年來的針對行動給逼出來的。憐杏若在此,或許該感謝玄清,這一年的斗智斗勇,真的讓傾言長大成熟了許多,不再是那個沒事時只知道調皮搗蛋的小仙娥了。

傾言的答復讓玄清微微眯起了眼楮,瑞宗帝對她識大體的回答表示很滿意,心情大好,連連夸獎了她幾番,還賞賜了她一柄珍貴的玉如意。

又一起閑話家常了幾句,瑞宗帝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寢宮休息了,傾言忙站起來再次行了個大宮禮,「恭送父皇。」然後目送瑞宗帝帶著玄清離開了。

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傾言微微的嘆了口氣,提步也往自己的寢宮方向走回去。

回到寢宮,傾言宮中因為早上睡過頭被傾言直接無視沒帶出門的忠心耿耿的大宮女琥珀立刻迎了上來,關切道︰「九公主,您可回來了,皇上忽然召見您,不知所謂何事。」

白澤一族向來不重規矩,傾言更是不喜束縛,即便當公主一年多了,除了越發依來伸手飯來張口外,依然半點架子都沒有。所以琥珀等一眾宮人對她也不似其他宮人對主子一般拘謹,傾言宮中上下氛圍比較活潑自在。這是傾言喜聞樂見的。

傾言听琥珀問話,接過她遞過來的茶,一坐到自己宮中的主位上,答道︰「也沒什麼大事,就是父皇讓我去尋奴國,與他們新任的王上和親。」

傾言這和親的話語說的無波無瀾的,听在琥珀耳中卻似一塊巨石投入湖底,掀起驚濤駭浪,她驚呼︰「什麼,去尋奴國和親?!」

傾言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道︰「是啊。」

「怎麼可以?」琥珀的聲音有些大,意識到自己太過激動,穩了穩心神她壓低了自己的聲音,才接著道︰「皇上怎麼那麼狠心,九公主可是皇上的親生女兒,雖說遺落民間多年不若其他幾位公主與皇上親厚,可到底是自己的親女兒,怎麼可以這樣……」

傾言故作疑惑的問道︰「嫁去尋奴國有何不妥?其實左右都要嫁人,嫁哪不都一樣。父皇給指的婚,不會差到哪。」

琥珀急道︰「公主您不知道啊,這尋奴國地處蠻荒之地,那的人性格都十分野蠻,听說至今尚在生吃食物。他們動不動就動粗打鬧鬧出人命,別說有什麼禮儀規矩,半點文化都沒有。公主,您嫁過去,肯定吃罪遭殃的!」

琥珀是宮里出了名的百事通,不管是近在宮中還是遠在邊疆的事,只要不是朝堂正事,那些雜七雜八的破事,她都了如指掌。

琥珀的話讓傾言額上的青筋突了一突,但面上的表情卻未有多大的變化,繼續裝無辜的說道︰「可是我听父皇說,這新繼任的尋奴族王上年輕有為,相貌堂堂,我嫁與他再般配不過。」

琥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道︰「誰和皇上胡說八道啊,誰不知道,尋奴國的人長相全部粗俗丑陋,怎麼可能會有相貌堂堂的人存在?我剛才說了,他們沒什麼文化,凡事都靠武力解決,這年輕有為,大約是指武力高超,以暴力手段診治得底下人服服帖帖罷。」

這個瑞宗帝還真是夠狠心的啊,傾言額上的青筋突了兩突,深吸一口氣,才不至于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是父皇讓玄清國師去打探回來的消息,玄清國師總不至于匡我父皇吧。」

听傾言說是玄清打探來的消息,琥珀愣了一會,才皺著眉掙扎道︰「若是國師所探的消息,琥珀想起有句話叫此一時彼一時,我收集來的這些消息是較早以前收集而來的,也許如今尋奴國因為這位新王上年輕有為,所以風貌文化大有改觀有說不定。若是如此,九公主嫁過去,也許確實還不錯吧。」

見琥珀態度一百二十度轉變,傾言忽然有些明白一切不是瑞宗帝狠心,而是玄清蠱惑人心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強。就這方面而言,傾言佩服玄清。

玄清在琉璃王朝地位很是超然,威望十足,他說的話有時和皇帝的聖旨也差不離了。但又和皇帝的聖旨有所不同,皇帝的聖旨大家會那麼听從有時純粹是皇權鎮壓的結果,而玄清說的話卻是絕對的權威,因為他確實本事高強,所以人們自然而然的會去信服。包括皇帝。

傾言總覺得,玄清這一年來苦苦針對,咄咄相逼,並不單純與十八年前那段恩怨有關系。她總覺得,陰險的玄清會這麼做,似乎還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藏著什麼目的,她想了一年了也沒想明白。

一時半會想不明白的事傾言通常不會過分糾結,她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解決,那就是…∼.」唬拍,我餓了,傳膳罷。w,,」折騰7一個早晨,肚子這會正咕嚕咕嚕的在叫喚。唬拍領命趕緊下去準備了起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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