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言在回龍須山中墨玄平日用來修煉,她則是用來養傷的石洞著實費了不少時間。因為她來到龍須山後便從未外出走動過,即便方才去龍須泉,也是被墨玄抱著過去的,是以她根本就不認得龍須泉到石洞的路。
可是傾言此刻又在氣頭上,根本不樂意讓墨玄指路或者是向他求助,墨玄雖知道她分不清方向認不得路正在亂走,卻也不敢火上澆油主動幫忙給她添堵。于是,墨玄就這麼默默的跟在傾言的身後,陪她三曲十八彎的走了許多冤枉路後,才終于和她一起回到了石洞。
此時,已是日落時分。
雖然泡龍須泉恢復了傾言不少仙力,但一下子走了那麼多的路,她身體才剛有起色,自然有些吃不消。這不,始終黑著一張臉嘟著小嘴巴的傾言一進石洞便一頭倒到床上,一動也不動了。
和傾言一樣走了許多路,卻始終氣不喘心不跳的墨玄見她如此疲倦,趕緊建議道︰「折騰了半天,我想你該很餓了,我去幫你弄點吃的來吧。」
傾言保持著同一個姿勢,不理他。
墨玄只好自顧自的繼續找話題︰「你不餓啊?好吧,那一會再吃好了。恩,對了,不知道皮毛剛才撞的那一下頭嚴重不嚴重,我們就這樣把他丟在龍須泉邊似乎不大穩妥,他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都不關心一下?」
傾言翻了個身,依然懶得理他。
墨玄不知道,听了他的這個話,傾言正在心里暗自慶幸皮毛摔下來時就已經撞的昏了過去。否則,她怕她會瘋掉!
墨玄只知道,此時的傾言用等閑話語是不會讓她給出反應的,他實在不擅長沒話找話說,但並不想和她就這樣僵持著,可能未來四五日都一直是這個狀態。其實他倒希望她可以狠狠的發一頓脾氣宣泄出來然後給出解決之道,總比這樣悶聲不吭讓人不知該如何是好更好一些。
略微思量後,墨玄決定下副猛藥試試︰「我看你今天這般折騰下來,身體又有些吃不消了,回頭得讓藥君再為你開幾副苦藥來調理調理了。」
吃苦藥素來是傾言的死穴,墨玄的這番話果然讓她動容了,她雖然依然不肯說話,卻有冷著臉的抬眼白了墨玄一眼並發出一聲「哼」,以表示她絕不接受他的建議。
見傾言如此,墨玄趁熱打鐵︰「好了,這事就這麼決定了,我得交待藥君多用幾味苦藥,正所謂苦口良藥嘛。不過最近凡間雖然不地震了卻依然有些混亂,我就不方便為你去取糖來了。」說著,似是怕傾言不信的話一般,口中陣陣有詞的仿佛在念什麼訣。
可能又要喝苦藥和喝苦藥沒有糖配著喝的雙重巨大刺激,終于讓明知道墨玄可能是在忽悠自己卻又怕他會來真的的傾言忍無可忍的坐起身來,將身邊那個早晨曾被她丟過的枕頭又一次順手丟向墨玄,氣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墨玄這次依然沒有躲開枕頭,任她砸中他,口中卻無辜道︰「我哪有欺負你啊。」
傾言雙手插著腰,憤恨的道︰「你還敢說你沒有欺負我?我,我,我都被你,被你,被你,你什麼都看了,我吃了那麼大的虧,你佔了我那麼大的便宜,我不過想要自己靜一靜,理理思緒,你卻在那煩著我。這會居然還想逼我喝苦藥,還說不給糖,還說沒有欺負我?你,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她說的十分激動,有的地方都結巴的厲害了。
墨玄手忙腳亂的安慰道︰「那個喝苦藥的事,我是和你說笑的。至于其他,是是是,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對不起。你傷才剛好,不要那麼激動,不要動怒。♀恩,你說你想自己靜一靜,好好,我這就出去,這就出去。」說完,墨玄便準備要往洞外走去。
雖然墨玄在這件事上實在是有些被冤枉了,畢竟方才那一出真的只是個意外,他是無心之失。可眼前這情形下,他只能啞巴吃黃連,采取絕對順從傾言脾氣的方式,否則後果只怕更不堪設想。
傾言卻有些止不住傷心了,只見她眼眶微紅,哭腔委屈道︰「發生那樣的事,你叫我怎麼不激動啊!也許這樣的事在你們妖界可以不當回事,但我是個神仙!這可是,是,是……關乎我名節的大事啊!你叫我以後怎麼見人,怎麼嫁人啊?」
墨玄從未見過傾言這般脆弱的模樣,心里最深處的某個點被狠狠的撞了一下,有些疼,這讓他徹底凌亂,不知所措極了。他這一凌亂,說出的話就有些不經大腦了,比如他這會說的︰「你別哭啊你!我說,左右那是個意外,現在皮毛已經暈了,這個事,就你知我知,我保證不說出去,不就好了?」
這樣在正常人听上去是十分不負責但其實墨玄只是口不擇言用錯方式的安慰話,讓傾言听了不禁更憤怒︰「哦,原來你堂堂蛟龍族的君上是個佔盡了別人便宜,還能理所當然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般,如此不負責任的人啊?真是個小人!」于是,她開始有些口不擇言了。
墨玄當然知道傾言那些傷人的難听話是真的氣極了才會說的,自然不會太當回事。他現在只恨自己平日除了埋頭修煉處理公務以外,對其他事都沒什麼研究,實在不曉得到底該怎樣哄被正在生氣中的女孩子高興起來。
無奈的嘆了口氣,墨玄識時務的攤開手,直接問道︰「那你想我怎麼做呢?」他覺得自己想那麼多,說那麼多建議傾言不認可根本就沒用。如此,還不如直接問她,他到底該怎麼做她才能不生氣。
傾言此刻的大腦正被墨玄氣的處于發熱階段,听墨玄這般問,她幾是想也沒想月兌口就道︰「想你怎麼做?這還需要問嗎,當然是要你負責任啊。要知道,這不管是在凡間還是神界的,女子被男子看了身子,除了嫁給他,就只有殺了他這兩種解決方法啊!」
傾言的話剛說出口,就被自己給驚呆了。只是,雖然因此有些難為情,但她知道,她方才所說的,都是大實話,更是她內心深處最真實的想法。而這句大實話,她原本以為自己一輩子都不會說的,不想竟在這樣一個當口,被她勇敢的說了出來。
傾言知道,如果今天從山上滾下來的後沒有暈過去的是山豬妖皮毛,她並不見得會發這麼大一通脾氣,氣到不知道該如何是好。畢竟她也知道這是一出意外,而她其實,並非真的扭捏矜持的死死拘著禮數不放的頑固神仙。
也就是說,若是今日是皮毛犯了這個事,傾言想開些了,最多就讓墨玄幫她暴打皮毛一頓也就解氣了,哪會如此這般別扭呢?
所以,傾言這會會如此別扭,她現在總算明白了,原來是因為她喜歡墨玄啊!
其實,傾言一直都知道自己喜歡墨玄,希望可以和墨玄在一起的。只是,他們之間有著神與妖這道難以逾越的鴻溝。這原本因為墨玄是蛟龍妖尚有的補救,偏他並不想修煉成神龍,她又不能逼迫他去修煉。所以那麼多年來,她只能一直隱忍,只能騙自己對他的好感不過是對好朋友對知己的好感……
如今,傾言終于有機會直視自己內心的想法,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
而此刻,既然話已說出口,難以收回,傾言覺得這不正是個痛快了結的好機會?免得她總因為墨玄這該死的家伙時不時的就要患得患失一場的好。
墨玄對傾言真的很好,溫柔體貼,隨叫隨到,任打任罵,所以她覺得他對自己肯定也是有好感的,所以她和墨玄這樣一直曖昧著絕對不是個辦法。如果墨玄對她沒有好感的話,她就該盡快死心,日後才能安心听族人的話另尋良人完婚!
然而,話是這麼說的,但傾言根本沒辦法做到如她想象中的那麼瀟灑自在的。她很害怕,她害怕墨玄其實一點都沒有喜歡過自己。如果是那樣的話,她又覺得似乎還不如不把這個話題說開了去……所以一時間,她有些沉默了。
這時,從傾言月兌口而出那番內心真實想法後便和傾言一樣保持著沉默,沉默的盯著她看了好一會的墨玄先開了口,他問了個似乎和眼前任何事情都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還記得你十八年前,你問我的那個我沒來得及答復你的問題嗎?」
傾言聞言本能的就點了點頭。
傾言怎麼可能忘記呢?十八年前,她問他,若是她敢嫁給他,他敢娶她麼?因為當時沒能得到明確答復就發生了以外,她心中一直記掛著這個事。但是,因為他們一別就是十八年,再見面時又是那樣的場景,她一時半會還未尋到機會再次問他。
沒想到,今日卻有這異曲同工的一出︰傾言月兌口而出的要墨玄對她負責,也就是,她要他娶她!不正和當年她追問墨玄敢不敢娶她是一個道理?原來她內心深處對他的渴望,早在十八年前就已經那麼深了……
而見傾言點頭,墨玄便接著道︰「我今天就來給你答復。」
听墨玄這般說,傾言有些緊張的看向墨玄。
墨玄認真的道︰「我的答案十八年前和十八年後從未改變過,那就是,我當然敢娶你,只要,你敢嫁給我。」
這個答案對傾言而言,其實算是有些出呼預料的驚喜,但她仍不死心的來了句︰」我猜也知道你敢,你向來天不怕地不怕,有什麼不敢。w,,可是,你真的只是因為我敢嫁給你,你才敢娶我的麼?」傾言這話雖然說的有些拗口,但意思卻表達的再清楚不過了。她是換著法子問墨玄,他說他敢娶她,要娶她,是不是還有其他更深刻的原因呢?傾言的這小小心思,墨玄怎麼可能不懂。既然飽嘟說到這份上了,還有什麼不能說開的?于是,樸女重層熟丈肋的他露出好看溫暖的笑容,對傾言道︰」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就沒有右祀o層熟偷音打翻招弗毛食不十的台了室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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