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言以為,在四虛界里的生活,除了開始時有些受不了這里各族味道混雜,導致鼻子有些難過之外,其他的,倒都還是很不錯的。
懷有身孕的傾言反正去哪都不方便,于是就只在自己家里,種種花,養養草,偶爾和皮毛聊聊天,和墨玄卿卿我我。
如此,小日子過得很是滋潤。
正如之前傾言一直有的感受那般,和自己心愛的人一起,過著簡單充實的生活,才不枉來這世間走一遭。
真正的愛過,才算真正的活過。
傾言感嘆,這就是所謂平凡的幸福。只要能和墨玄在一起,不管身在何方,她都感覺那麼塌實,那麼開心,那麼快樂。
當然,一切並沒有止步于此,傾言的性格不像墨玄那般內斂少言,她是活潑開朗型的,是以沒多久,就已經和周圍的鄰居們熟悉的打成一片。
尤其是隔壁那位凡人如花。因為她們可以說,同是天涯淪落人。
與如花熟悉後,傾言就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如花的故事。
如花年輕的時候雖然長的不算傾國傾城,卻也是小家碧玉。她雖然出身貧苦,但性格活潑大方,頗討人喜歡。又因為總偷偷的去私塾听先生教書,所以有一定的學識,讓她和一般頭發長見識短的凡人女子區別頗大。
如花的命很苦,她的感情世界不存在什麼兩情相悅,她是被她兒子阿智的父親,天犬族的一只大妖怪給強要了身子的。但這個事又不能完全怪這只天犬妖。他當時心情不好,喝醉了酒,于是就酒後壞了事……
說起來,如花原本可以打掉這個孩子重新開始生活的,哪怕她因為不是處子之身沒辦法嫁戶好人家,也不至于像如今這般,帶著個半人半妖,不容于天地的兒子辛苦過日子。
但因為懷的是妖怪的孩子。所以都到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了,她才驚覺到自己有了身孕這件事。又因為可以感受到孩子的心跳,如花舍不得就這樣失去這個孩子,孩子到底是無辜的。
于是,如花憑著那只犯了錯的天犬妖留給她的信物,受了不少苦頭,踫了不少灰的找到了那只天犬妖。告訴他自己要生下孩子的想法。她同時告訴那只天犬妖,她不需要他負責,只需要他為她找處地方安生立命。
天犬妖本就對如花有所愧疚,在听到她竟如此勇敢特別,更是在愧疚憐惜之余欽佩得不得了。所以,他雖然不敢違抗天命與她在一起,當然她也不肯。但卻同意了她的請求。
像如花這般情況,唯有在四虛界這樣的地方安身最為穩妥和合適。
于是,那只天犬妖用盡一切可以用的手段與關系,終于想辦法為如花和他們的兒子在四虛界中佔了一席之地,讓如花和那不容于世的孩子可以有安生立命的地方,又時不時的會送些吃食和必須品到四虛界來給如花母子。
因為有天犬妖時不時的接濟,如此,如花母子的生活倒不算太過艱辛。
至于如花的兒子,他名叫阿智。因為是只半天犬妖,所以他有著一頭不同常人的銀白色頭發。並且他沒有人類的耳朵,而是有對可愛的軟軟的黑色的狗狗的耳朵。在他的身後,還拖著一條長長的黑色狗狗的尾巴。
阿智今年三十歲,三十歲的半人半妖,其實也不過是人類大約三歲小孩的模樣與大小,正當活潑可愛,無憂無慮的年紀。
看著阿智,傾言總會不自覺的想起自己還未出生的女兒。心里總在幻想著。她的女兒到底會是什麼模樣。不過,她可不希望她的女兒像阿智這般身份特征過分明顯,那就有些不大和諧了。
傾言希望自己的女兒的長相可以是正常的人類模樣,那就再好不過了。
不過。即便身份特征明顯讓傾言有些擔憂自己的女兒是否也會如此,但傾言依然非常喜歡阿智。阿智因為身份特殊,所以打小就格外懂事听話,十分討人喜歡。因此,傾言很喜歡有事沒事的捏一捏阿智的小耳朵,那絕對是又軟又舒服的。
而阿智年紀雖小,卻也知道誰是真正喜歡自己,加上傾言身上特有的柔和的神仙氣質,也起了關鍵的作用。總之,對于傾言,阿智他和他母親一樣,總是不自覺的親近她。
雖然,在這四虛界里,半人半的阿智還是不免受到了些歧視,但這已經比在外面的待遇要好上太多了。
不過,出于對兒子的保護,如花對所有人總是充滿戒備。傾言則是她見到的第一個非但沒有對阿智有所排斥,反而非常喜歡阿智的人,呃,不,是神仙。所以如花才會那麼願意與傾言做朋友。
如花在听說了傾言的故事後,對傾言真是又是羨慕,又是佩服。傾言在听了如花的故事後,對如花同樣是佩服的,當然更多的是憐惜。
然後,她們的友情,尤其在彼此都有不容于三界的孩子的這個支撐點上,漸漸的深刻了起來。
有了如花這個同性朋友,傾言早就‘拋棄’了皮毛這個異性朋友,經常和如花湊在一起,大聊做母親的心得,帶孩子的注意事項等等女人經。
對此,皮毛開始還憤憤不平,因為在四虛界的日子是比較無聊的,他也就傾言這麼一個好朋友,她卻這麼無情的有了‘新歡’忘了他這個‘舊愛’。
索性後來,皮毛真如傾言所料的那樣,與那日見到的那位山豬妖姑娘好上了。忙著戀愛的皮毛,自然就沒空管傾言怎樣。
傾言的小日子繼續這麼歡樂的過著。
再後來,傾言的另一位住的近的鄰居無命因為離開四虛界時不幸遇到了舊時的仇人而被砍傷,勉強保住一條命的回到四虛界中,恰好倒在了傾言家的門口。
傾言一直就是個菩薩心腸,只要對方從未做過惡事,不管對方是何族她都會出手相助的神仙。何況這無命又是她的鄰居,當下她就趕緊的為無命診治了起來。
墨玄原本不想灘這渾水讓傾言過于勞累的,但見傾言堅持,也就隨她去了。
無命的傷在傾言的妙手下漸漸的康復了,無命很是感激傾言出手相助,因為若是沒有她,他真的就要魔如其名的‘無命’了呢!
但再再後來,墨玄就有些郁悶了,因為他真是後悔沒有阻止傾言出手救無命——自從無命傷好了以後,四虛界的各路人馬都知道了四虛界虛幻山的半山腰上住了位醫術了得的神仙,從此,慕名而來的妖魔鬼怪絡繹不絕……都快把他們家的門給踩爛了!
沒辦法,誰讓四虛界情況特殊,過去這里的人若有什麼病痛什麼不舒服,基本都無法及時找到人來醫治,非得大老遠的跑回自己所屬地界中尋求各自藥君的幫助。
對于墨玄的郁悶和不爽,傾言是這樣開解他的︰「其實也就為他們把把脈,開開藥方,而且每日我都有規定診治的時間,超過時間來找我,除非是重病重傷,否則我是不會理會的。如此,我有事情做的同時又不至于太過勞累,你無須擔憂。」
最重要的是,好打發時間,不至于太過吃飽飯撐著沒事干。這是傾言內心的另一個真相,只是她沒說出口罷了。
墨玄聞言,有些無語的看著傾言。因為他知道,天上地下,他唯一一點辦法都沒有的對象,便是傾言。所以,一番嚴正抗議無效後,他也只能由著傾言去了。畢竟他還知道,孕婦必須保持好心情,他還是不要莫名的讓傾言生氣之類的好……否則最後倒霉的還不是他自己!
隨著傾言善名的廣播,住在四虛界里的妖魔鬼怪都對她非常尊重,非常喜歡。很多時候,墨玄都不需要出去覓食什麼的,就自然有人會把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統統送上門來。
看著堆得滿屋都是的東西,因為怕傾言為別人看病而太過操勞,于是一直有些低著氣壓的墨玄終于有那麼點覺得,其實讓傾言接收這所謂贈醫施藥的活計還是不錯的。
雖然,墨玄為自己因為這些許的小利就未在堅持自己的立場而表示對自己有些鄙視。
小日子還是這麼有聲有色的過著,轉眼,墨玄和傾言在四虛界里又度過了一年的時間。雖然四虛界里的講究比外面任何地方都要少,日子也因為過分封閉而總容易讓人忘記今昔是何年,但傾言還是清楚的記起,新年馬上就要到了。
于是,在傾言的規劃、如花的出謀劃策,還有墨玄、皮毛、無命的打下手下,他們附近的幾家鄰居都是張燈節彩的過分氣息非常濃烈。
除夕當晚,傾言更是讓如花幫忙做了一大桌好吃的,然後,與和他們最是要好的三戶人家坐在一起,開心的吃起了年夜飯。
不僅如此,墨玄還在傾言的‘指揮’下,去凡間弄了些煙花回來燃放。
一時間,好久都沒那麼熱鬧過的四虛界,因為傾言和墨玄的到來,第一次有了過年的感覺。他們夫妻在四虛界中的地位,也在不知不覺中提升到了很高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