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雪看著那一行人抬著喜轎消逝于街心,心仿若被抽干了一般……無力的邁著步子,轉身。
他淺笑,昨夜他的妹妹還同他說,一定不會讓襄王踫她一定會讓他休了她,只是這一刻為何會這般心疼,為何如此患得患失,這種感覺真的不好,冷勿雪強捂著胸口,進了府。
「你還站在這里干嘛?還不速速去前庭思過!」冷勿雪對在那大門前發呆的岳然說道。
岳然心中一驚,低著頭朝雪閣前庭的方向走去。
襄王府
冷無辭坐在榻上,這一屋子里的緋色讓她感覺壓抑,看窗外不知不覺已然天黑,只覺得月復中饑餓,是的坐了快一天了她快被餓死了。
風靈看著她以手捂著肚子的樣子,暗自偷笑。
不知從哪拿出一只烤羊腿來,那香味,讓冷無辭徑直取了蓋頭。
「真香!」冷無辭大叫一聲,「哪來的?」
風靈望著冷無辭的樣子不禁皺起了秀眉,「你怎麼可以自己取蓋頭?」只是那一瞬對上無辭的雙目,小臉又在那一瞬間抹上流霞,那是一種動人心魄的美,無需朱顏盡展,依舊可以扣人心弦,他似乎不相信這是傳言之中的大燕最丑的女子,傳言之中的草包冷二小姐竟是他們的臨江閣閣主,看來傳言真不可信。
「你個小屁孩懂什麼?」冷無辭笑道。
「很早以前我姐姐出嫁我娘就說了女孩子不能自己取蓋頭,要等她的夫君來取。」風靈說道,那目帶笑,好像在說,哈哈,我說的是對的吧。
「喲,你這小屁孩還知道這個?」冷無辭啃著羊腿繼續說道。
「主子,你吃羊腿為何不取下面紗?」風靈不解的望著無辭。
冷無辭遲疑了一會兒卻是說道,「你還沒告訴我,這羊腿哪里來的?我記得岳然那一盤我都吃完了啊!」
「是主子你給我的啊。」風靈抱著胸淡淡道。
「啊?你沒吃,你早說啊。」冷無辭從羊腿上撕下一大塊肉來遞給了風靈。
「主子……你真粗魯……」風靈看著無辭的樣子嘴角不由的抽了抽。
「這叫豪放,懂不懂?」
「主子,你好像啥都不愛吃就愛啃這羊腿。」風靈嘟囔道。
「怎麼你有意見?」
「主子,您不怕吃多了中毒啊?」風靈繼續說道。
「哈,這才來幾天這說話的口吻怎和那方岳然一個樣了?你難道也不想在我身邊呆了?」冷無辭說道。
風靈一听這話,一滴冷汗滑落額際,忙說道︰「主子你歇著,我出去陪瓴瑾姐姐。」說完逃也似的閃身出去。
呵!冷無辭一手扔了羊腿,走向那桌子,真他媽的熱,快渴死了。
拿起水壺,直接往嘴里灌,可是吞咽幾口後,冷無辭神情立馬變了,直接將那水壺扔到了地上「你妹的!」
這里面下了藥,還是那種藥!當冷無辭冷靜下來細細一想,這皇子完婚必有宮廷嬤嬤在這茶水里面放上一些那種藥,畢竟是洞房花燭放上那種藥助于洞房,以前也略有耳聞,只是,她剛才真的太大意了,她現在似乎有些後悔沒做那該死的大師父離殤君的關門弟子了,她應該和他學學先沉住性子。只是她現在想到秋水師父又無言以對,三師父徒兒白拜你為師學醫術了……冷無辭頓時覺得欲哭無淚。
沒過一會兒無辭便覺得口干舌燥,雙頰已泛起了緋色,心里暗叫不好,卻是強忍住,鎮定的對門外之人說道︰「瓴瑾,本小姐要休息,誰也不要進來打擾,襄王也不行!」無辭心里清楚,瓴瑾是哥哥的人,那麼她便不會讓那襄王踫她。
只听見門外之人恭敬的一聲「是。」無辭這才安心的躺到床榻上。
小臉憋得通紅,身子很熱,這天氣本來就熱,再加上又喝了那讓人意亂情迷的茶水,無辭只覺得自己的身子仿若火魔附生,要將她燒個通透。
喘息陣陣,她竟是動用內力強忍住這般折磨,睡去。
襄王府惜墨園內那些大燕公卿早已散去,杯盤狼藉,緋衣的男子與白袍男子依舊把酒暢飲。
「九弟,這時候也不早了,快回房吧,別冷落了弟妹。」白袍男子雙頰潮紅,微醉說道。
「七哥,我已要青衣先行探路去了,臣弟一會就走。」燕塵絕說道,夜幕下看不清他墨色眸子里的情緒。
「好,那七哥也不打擾你,七哥回府了。」燕長歌起身說道,只覺得頭部一陣暈眩,身後兩名黑衣男子上前扶住了他,「那七哥走了,好好對待弟妹,好好對待……」他轉身,無限落寞。
燕塵絕蹙了蹙眉,這話落入他耳里听著卻是,呃,怎麼有些不舒服?
「七哥,孤的妻子孤自會好好待她。」燕塵絕說道,微慍的眉目在銀面下擰起,「青寥你代孤去送軒王回府。」
畫樓
青衣來時瓴瑾和風靈守在門外。
「你們下去吧,王爺馬上要來了。」青衣對門外的兩個丫頭和一行宮人們說道。
宮人們恭敬地退下,而瓴瑾和風靈卻依舊站在那里。
「你們怎麼還不退下?」青衣說道,蹙眉。
「我家小姐說了,要我倆守候在外不讓人入內,襄王殿下也不行。」瓴瑾說道。
什麼?青衣听後一怔,什麼叫襄王殿下也不行?這是殿下與王妃的大婚夜,王妃就這般將他家殿下拒之門外?
「退下!」青衣厲聲說道,目光幽冷。這不怕死的蹄子這樣說無疑觸動了他的底線。
風靈一怔這目里的蓬勃怒氣讓他身子一顫,可是又本能的壓抑住了內心的惶恐,此人武功高強,也許與自己的主子不相上下。
「那抱歉,瓴瑾恕難從命。」瓴瑾說道。
「我也不會讓你進去的。」風靈也幽幽開口。
「哦?那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青衣說道,披風已飛揚,人已向她二人閃去。
不到片刻功夫瓴瑾就被打落在地,風靈見狀速速出掌,十幾招下來也被制服。
「來人將王妃的陪嫁丫頭帶下去。」青衣笑道。
說完四五個黑衣人朝她二人走過來。
「小姐!」
「小姐!」瓴瑾拼命地呼喚使出全身力氣。
睡夢之中冷無辭似乎听到了瓴瑾的呼喚,只是她轉了個身,繼續找了個舒適的位置睡下。
燕塵絕被人推著輪椅來的時候正看到那二個小丫鬟被人帶下去。
他猛咳了幾聲,強捂住了胸口,面色蒼白似紙,落入瓴瑾眼里竟是氣若游絲的虛弱。瓴瑾依舊呼喚著小姐,心里卻是想著這個病秧子殘疾王爺,若是能倒在洞房花燭夜就好了,若是這樣小姐就能逃過此劫。她只希望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小姐若是醒來,那殘王定不是她的對手。
「都退下吧。」那金座上的銀面男子淡淡的說道,雲淡風輕,卻又讓人不容拒絕。
隨行襄王的人退下,只留下依舊佇立在那里的青衣。
「青衣也下去吧。」他說道,薄唇微抿。
「殿下……」「我扶您……」
「不必了孤自己來。」他說道,緋衣映襯的面容更顯蒼白,那薄唇卻好看的不由分說,那一頭烏黑的發,猶若上好的錦緞溫順的垂至腰部。
青衣有片刻的發愣,卻是頷首離去。只見那坐在金色輪椅上的緋衣男子施施然移動著輪子進了他的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