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習習,卷攜著一股股青草的芳香,輕柔的拂過那徑自流淌的河水,一圈圈的漣漪似在回應般的,蕩漾開去。♀
「丫頭,又在發什麼呆呢!」話音未落一只大手就從千燻的頭頂罩了下來,只是卻被機敏的女孩避了過去。
一向粗線條的志波海燕倒也不覺得什麼,模了模自己的鼻子,大咧咧的在千燻身邊坐下。認識這個小丫頭的時間也不算短了,可是他還是一點也不了解她。她是誰,從哪里來,為何會修得一身出色的死神能力,但卻沒有任何人認識她?
只是——她不說,他便不問。
千燻以為志波海燕是來她比試的,剛想起身卻被一只溫熱的大手給拉住了。
第一次,她知道了原來靈魂也是有溫度的。那暖暖的,厚實的,帶著一層繭子的手掌竟讓千燻一瞬間感到了心安。
懵懂的眸子眨了眨,帶著疑惑的看向志波海燕。「為什麼你的手比我的手暖?」
海燕一怔,掌心中的那只小手沒有一絲溫度。海燕總是覺得這個小丫頭太過白皙,甚至是一種不健康的,沒有血色的白。不自覺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濃濃的憐惜。隨即另一只手也覆了上去,將千燻的小手牢牢的包裹了起來。「沒關系,以後我來幫你暖手!」說這露出一抹極盡溫柔的笑容。
一向拒絕和人有身體接觸的千燻,竟破天荒的沒有立刻將手抽出來。只是怔怔的看著海燕,恍惚間有種又回到了麻斗身邊的感覺。
湛藍的天空下,碧草悠悠,清可見底的小溪旁,一個相貌英挺的少年溫柔的執起女孩的手,深情凝視。而女孩則羞澀不語,僅以心有靈犀的目光回應。這幅由兩個單純的不能再單純的人演繹出的畫面,映在了朽木白哉的眼中,便成了一對郎情妾意的小情侶在互訴衷情。
朽木白哉自小認識的志波海燕就是一個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好像什麼事都感興趣,又好像什麼事都不在乎。可是現在,即使隔著一段距離,他仍然能感受到海燕的那份認真。
這,難道就是愛情嗎?
朽木白哉看著正在那邊‘含情脈脈’的兩人,心中閃過一絲怪異,自從認識都築千燻後,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是被志波海燕給硬拉去的。可是時間一久,他竟也習慣了再沒事的時候到這里來找都築千燻切磋兩下。說是切磋,但實際上應該算是搏殺了。都築千燻每次出手都絕不會手下留情,她總是能用最快的速度,最刁鑽的角度將他和海燕逼得節節敗退。她的招式不花哨,但卻是最實用的。每每交手,他都疲于招架。朽木發現只要一戰斗,都築千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不再木訥孤僻,反倒是周身透著一股凜冽的霸氣,壓得人喘不過氣。甚至讓他有種反抗不了,就只能等這被殺的感覺。
而他的身手卻也在這種逼迫極限和觸底的打擊中,有了質的飛躍。雖然他現在已經進了番隊,可這里畢竟是尸魂界,遇見虛的機會並不多,所以也導致了實戰經驗不足。而平時的訓練也基本上都是隊員之間切磋,但因為自己的身份,旁人在出手時還是多有顧忌,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一個人訓練。事實證明他的天賦無人可以質疑,但自從遇到了都築千燻,他的自信便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沖擊。那樣瘦弱的似乎不堪一擊的身影,竟然可以爆發出超乎想象的強大力量。那種每時每刻都直面死亡的震撼,讓他在心驚之余又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興奮。酣暢淋灕的砍殺,肆意的揮灑著汗水,甚至是鮮血,但他卻從中體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或許是他的身體里本就藏著暴虐的因子吧。
無論如何,結果是顯而易見的。就連一向嚴苛的父親,也不由的點頭贊許。而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個來歷詭異的女孩,那般出色的能力,卻如同憑空出現一樣,沒有一個人認識她。不是不知道都築千燻的存在是個不確定的隱患,可是他還是采取了視而不見的態度,這在以往是絕對不可能發生在他的身上。
這樣的反常代表什麼,他想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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