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斌學習一般,雖然考上了師範學校,但成績不算好。自習不規律,上課不常听,考試全靠突擊,同學幫一把也能考到七八十分。
杜斌的家境一般,父母都是普通小公務員,他一個月生活費一千二,沒事可以和鐵哥們下下館子,添一件衣服、買台相機要等幾個月,經常咬咬牙才能買雙自己喜歡的鞋。
杜斌長相一般,不算英俊,身材不算臃腫,但也沒什麼肌肉和線條。
杜斌生活感情也是一般,大學四年經常會遇見自己心儀的那個她,但總抓不住機會,眨眼間那個她就被別人捷足先登,傷心抱怨之後又開始尋找新的她。
總之,杜斌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就和周圍的千萬個普通人一樣。
大學四年若說最大的收獲,那就是杜斌結識了曾權和張國泰這兩個臭味相投的鐵哥們。三人雖然不在同一個系,但卻是同一宿舍的室友。他們共同泡妞,共同喝酒,共同逃課,幾乎形影不離。
ri子過的很快,轉眼到了大四,眼看著畢業的ri子越來越近,三人心情煩躁不已,都處在一種茫然的狀態。為了排解面臨畢業心中的難言思緒,他們共同決定翹課一起去號稱人間仙境的中崆大峽谷放松心情。
中崆大峽谷列全國十大峽谷第九,峽谷頂部的地貌平緩,谷溝壑縱橫,奇峰林立,古木參天,雄偉中見險峻,險峻中有奇景,奇景中帶秀麗,構成一幅巧奪天工的山水畫廊,是探險旅游勝地。
杜斌、曾權和張國泰進入峽谷一路順利,天黑之前,他們在一個壯觀的瀑布邊上搭好帳篷,然後在潭水旁的一塊大石頭上擺好食物,當然少不了喝點小酒,好不愜意。
杜斌咂了一口酒,突發奇想道︰「我說權子、國泰,假如咱畢業了每個人都能實現一個願望,你們都想要什麼樣的生活?」
曾權傻傻笑道︰「我的要求不高,只要能有個稱心的工作,單位的人都對你很好,工資中等偏上,每天過得很幸福,每個假期都可以到自己向往的地方游玩,ri子過得很充實,這就足夠了!」
張國泰就比較囂張了︰「媽的,老子不求別的,只希望有很多很多的錢,等老子有錢了,我就去買高檔汽車,想買奔馳買奔馳,想買寶馬買寶馬,一次買兩輛,前面開一輛,後面拖一輛!」
杜斌白了他一眼︰「就你這種暴發戶的心態,你這輩子也有不了錢
「斌子,你呢?你想做什麼?」
杜斌一臉神往︰「我希望能去唐朝,看看煙花柳巷之地,領略一下青樓文化
曾權听了杜斌的奇異想法不禁目瞪口呆︰「權子,你太有才了,連這麼有創意的願望也能想得出來!」
杜斌是從唐朝的詩詞中隱約若現的感覺到青樓的女子都身懷絕活,當然不是指齷齪之功,而是達到了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無所不通的高深境界。《》現在的坐台小姐風情實在不敢恭維,你和她說話還得給人家錢,實在不公平呀!當然也不能說杜斌是個老手,好像門清似的。作為一貧如洗的大學生,他對于找小姐還不是具備太高昂的情趣,但要想了解這樣的信息,卻易如反掌。
杜斌搖頭長嘆道︰「可惜這只是個夢想而已,^H小說
張國泰見杜斌莫名傷感起來,趕忙大大咧咧勸道︰「別,權子,你別灰心,你的願望可比我的容易多了,說不定你哪天一不小心穿越到了唐朝,我還是個窮光蛋呢!」
杜斌心中一曖,剛要張口,卻見天上劃過一道閃電,突然下起雨來。
三人趕緊收拾東西進各自的帳篷里避雨,曾權的帳篷搭在水潭邊上,杜斌就近跑到曾權的帳篷里躲雨。
進了帳篷沒多久,突然一聲巨響,緊跟著狂風暴雨接踵而至,帳篷被強風刮得東倒西歪。杜斌和曾權在帳篷里感到一種很恐怖的威脅,那是一種生死命懸一線的心理恐怖。他倆急著出去,卻找不著帳篷拉鏈,情急之下,三兩下把帳篷撕開,鞋都顧不上穿,連滾帶爬鑽了出出來。
風太大了,吹得他們二人搖搖yu墜,根本就站不住。
就在這時,山洪突至,從高達200多米的瀑布頂端落下的洪水使水潭周圍瞬間也受到狂風暴雨的侵襲。♀
一個大浪打了過來,把杜斌和曾權打到了一個岩石的凹處,原本曾權和杜斌是拉著手的,但這個大浪一下子把倆人打散了。生死間,曾權摳住了一塊岩石的縫隙,早已出了帳篷的張國泰一把將曾權拉了上來。可是,杜斌卻不見了。
張國泰和曾權死命地摳住岩石緊緊地貼在一起,在那個淒風苦雨的夜晚,張國泰和曾權無奈看著黑夜中的樹影,互相安慰互相鼓勵著,等待著黎明的到來。
雨漸漸地小了……
……
唐中宗景龍二年三月初三,廬州舒城縣。
三月三古稱「上巳節」,自古有「二月二,龍抬頭;三月三,生軒轅」的說法。民間舉行乞子、戴柳、踏青、歌會,亦被稱為「女兒節」。可唯獨江淮、江南一帶,每年農歷三月三卻被稱為鬼節,傳說這一天鬼魂出沒。夜晚,家家戶戶都在自家貼符驅鬼。
舒城縣景豐里趙莊村口的一個院落里,隱隱透著一絲悲涼,女主人元氏正暗自垂淚。
元氏是兩年前搬來趙莊的,沒人見過他的夫君,據說早已離世,也沒人知道元氏的夫君是何時去世、因何去世的。
元氏雖為寡婦,卻也美貌,舉止端莊。早先,總有人上門說媒,但元氏從不為所動,立志為亡夫守c o,讓人側目不已。久而久之,大家習慣了,便不再有人來說媒。
趙莊人世代農耕,民風淳樸,雖然元氏帶著獨子度ri艱難,但大家敬重元氏為人,尊稱其為李夫人,從無寡婦門前的是是非非。
元氏牢中除母子二人之外,尚有一僕一婢,僕曰裴旻,婢曰碧玉。
chun光明媚之時為何會有如此慘淡光景?難道真有鬼魂出沒?非也,是因前ri元氏家中出了大災難。
元氏娘倆相依為命ri子倒也無甚波瀾,可天有不測風雲。元氏獨子李陶溺水被救後遲遲不醒,已臥床昏迷兩ri了。
垂淚的元氏並沒有察覺,此時躺在炕上的李陶已經睜開了眼楮。
「這是哪里?」李陶的聲音小的連他自己都听不清楚。
「陶兒,你醒了?」元氏喜極而泣,再次流下了眼淚。
「你是誰?」李陶面上現出迷茫之s 。
「陶兒,我是你阿娘呀!」元氏撫模著李陶的額頭。
「阿娘?」李陶的神情由迷茫到激動,面s 由蒼白到ch o紅。
突然,李陶伸出手來,在自己的臉上比劃著,然後又把手伸進被里開始亂模,似乎在尋找什麼。
良久,李陶停了下來,目光呆滯,胸脯上下急劇起伏。
「陶兒,你怎麼了?你要什麼,快和阿娘說……」元氏不知兒子要做什麼,急切地問道。
李陶歪頭看了一眼元氏,什麼也沒說,「噢嗚」一聲直接暈了過去。
元氏見兒子又昏迷了,悲聲喊道︰「陶兒,陶兒……」
李陶毫無反應,胸脯依然在急劇起伏。
元氏不由慌了神,跌跌撞撞沖出門外,帶著哭腔的聲音傳出老遠去︰「旻伯,旻伯,快去請華郎中來……」
李陶真的昏迷了?不,不是真的。
如果床上之人還是原來虛弱的李陶,昏迷尚有情可原。可此李陶已非彼李陶,此時躺在床上的不是別人,正是被山洪沖走的杜斌。
杜斌醒來之後,四下張望,想找張國泰和曾權。可首先映入眼簾的既不是張國泰,也不是曾權,而是一個二十來歲的美女在抹眼淚。
張國泰和曾權也太不夠哥們了,把自己孤零零地扔在這里,他們也不知死哪去了,杜斌心中暗自嘀咕著。若是放在以往,有如此絕佳的機會,杜斌早就上去和美女搭訕了。
可如今,眼前的一切讓杜斌有些犯迷糊,美女上穿短襦,下著長裙,發飾衣著以及室內的設置透著古樸,讓他的心中隱隱有了一絲不妙的感覺。
杜斌詢問美女身份,得到的回答是自己的「阿娘」,他就算再愚笨,也知道阿娘是什麼意思。並且,杜斌知道眼前的這位美女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因為他可以真切感覺到,美女眼中閃爍著偉大母xing的光芒,這種發自內心的母愛是無法偽裝的。
「難道自己穿越了?」
杜斌被自己突然閃過的這個念頭嚇了一大跳,他趕忙伸手模模自己的臉頰,這肯定不是自己的臉,杜斌心中越發慌亂,他趕忙伸手朝自己的模去……
沒錯,杜斌基本可以確定,的確是穿越了。
自己是怎樣穿越到古代,現在是什麼朝代,杜斌一概不知。他只依稀記得自己在潭水旁邊和張國泰、曾權喝酒聊天,後來下雨了,再後來山洪暴發,最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我希望能去唐朝的青樓,看看煙花柳巷之地,領略一下青樓文化杜斌突然記起自己說的那個願望。
等等,沒由來的大雨,突如其來的山洪,難道老天爺為了讓自己實現這個心願,才安排了這場穿越?杜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驗明正身」後,杜斌對「自己」的狀況有了大致了解︰男,十歲左右的年紀,瘦弱的像麻稈一樣。
懵懵懂懂杜斌不僅要極力適應目前的現狀,還要應付「阿娘」的關切,這讓他有些頭大。無奈之下,只好假裝昏迷了。
偷眼望著悲戚不已大呼小叫沖出房門「阿娘」的背影,杜斌的心中突然有了一絲愧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