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趙文新多方探查,最終沒尋回被搶走的半邊玉杯臨死前,趙文新將此事囑咐給他的兒子,也就是趙朗真的父親。結果,趙朗真的父親也沒能完成此事。
回憶到這兒,趙朗真的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喃喃自語道︰曾祖父啊曾祖父,如果你的死確實與這只玉杯有關,我一定……
話沒說完,只覺頭頂上一股疾風襲來,趙朗真暗叫不好,趕緊向一旁躲開。由于趙朗真的腿腳不便,等他穩住身形時,現一個蒙面人站在對面,蒙面人冰冷的劍尖抵住了他的喉嚨。
蒙面人伸出一只手︰「我不想傷害你,我只要你手上的玉杯!」
趙朗真覺得這人的聲音有些熟悉,略一思忖便想起來了,頓時又驚又怒︰「你是誠寶齋的老板。你一路跟蹤我到這兒來,就是為了玉杯嗎?」
「既然你听出了我的聲音,我就不隱瞞我的身份了。」
蒙面人冷笑著說,「我開古董店,擺上半邊玉杯,就是為了找到另外半邊玉杯。只要誰願意高價購買,就說明他很能收藏著另外半邊,果然不出我所料。實話告訴你,這只玉杯雖然做得極為精美,卻是害人之物。你留著它只會給你帶來禍患,還是給我,我會當著你的面毀掉它。」
趙朗真听他說玉杯是害人之物,心中一動,故意大惑不解地問︰「這麼好的一只玉杯,怎麼會是害人之物呢?」
蒙面人嘆了一口氣︰「雖然這是天大的秘密,但我告訴你也無妨,反正我要毀掉它,不會讓它再害人。這只玉杯在一種特殊的藥物中浸泡了很久,酒倒進去後。滲透到杯中的藥物與酒混合後,會散出一種氣味,這種氣味人聞不到,卻能引來一種劇毒的蛇。所以。用此杯飲酒之時。方圓幾丈之內,若有那種毒蛇。飲酒的人就非常危險了。」
听到這兒,趙朗真一甩手,將玉杯重重地摔在地上,表情無比沉痛︰「曾祖父啊曾祖父。你果然是被你的朋友害死的。」
蒙面人大吃一驚︰「你是趙志將軍的後人?怎麼能呢?幾十年前,趙家被朝廷抄沒家產,全家配嶺南,听說他們在路上被仇家暗算,慘遭滅門之禍。難道這些都是假的嗎?」
「你說得沒錯。只不過在那場慘禍中,我僥幸逃月兌了。你,你為什麼對玉杯的秘密知道得那麼清楚?你到底是什麼人?你不會是裘伯川的後人吧?」趙朗真疑心大起。
「事已至此。我把一切都告訴你吧。」蒙面人撤了劍,扯下頭罩,轉過身去說,「當年我的曾祖父因為妒嫉他的朋友屢立戰功。生出殘害之心,特意送了這只玉杯給他,最終神不知鬼不覺地害死了那位朋友。但曾祖父臨死之時生出悔意,卻又不敢當面向朋友的後人謝罪,只好囑咐自己的兒子也就是我的祖父,想辦法拿回玉杯毀掉,以免繼續害人。結果祖父只拿回了半邊,正想辦法拿另一半時,趙家遭遇重大變故,剩下的半邊玉杯下落不明。為了找出它,我的祖父和父親費盡心血,卻毫無線索。這事情到我手上,我便想出開古董店的辦法,最終一路追查到你這里。」
蒙面人說到這兒,突然一劍刺進自己的胸膛。
趙朗真沒想到他會自殺,趕緊扶住他︰「你,你又何必這樣?」
「今日我以死謝罪,相信我們的祖輩在九泉之下,也以瞑目了。」
蒙面人說完,緩緩地倒了下去……
……
大唐朝的神經中樞是位于大明宮中書省內的政事堂。
大明宮建在宮城東北方地勢高爽的龍首山上,是貞觀八年太宗皇帝為了給太上皇養老專門修建的。選擇這個地點是因為長安城原本倚靠龍首山而建,地勢起伏不平,而皇上居住的宮城恰好建在清明渠與龍首渠經過的地勢低窪的地方,夏季潮濕郁熱,冬季寒冷非常。
宰相議事的政事堂在大明宮,這讓他們節省了許多奔波于路途的時間。
此時,政事堂內擺著的五個椅子上,只有四個人就座,其中一個椅子是空的。毫無疑問,空的這個椅子,是前幾日在驪山被流放的郭元振的位置。四名剩余的宰相,看著那張空的椅子,心中多少生出些感慨。
中書令張說首先說話了︰「諸位,陛下讓我們復議姚崇一事,大家都說說看,都什麼意見。」
政事堂里的規矩有些奇怪,正常的情況下,應是由宰輔首領尚書令居于上坐,主持議事。但由于太宗皇帝曾任過尚書令,所以從二品的僕射便成了尚書省的長官,在官品上他們與中書令和侍中差著一級。為此,自高宗皇帝以來,宰輔議事一向由中書令領餃。但是,這並不說明中書令權力最大,因為,在政事堂中,從四品的衛尉卿與正二品的中書令在議事時具有同等的言權。在這個圈子中能夠形成所謂宰臣領袖的因素不是官位,而是皇上對某人的親近與信賴程度,再有就是處理政事的能力。
張說能作為宰輔首領,不是因為別的,就是因為他能熟悉處理政務。本來,劉幽求是李隆基登基的最大功臣,完全以依仗李隆基信任成為首輔宰相。是他只是從一名縣令直接到如此高位,有些政事並非他能處理的來的。李隆基當然也清楚一點,故而還是讓張說做了宰輔首領。
之前,陛下提出了姚崇入朝,讓政事堂議一議,包括張說在內的五名宰相都不同意姚崇入朝。今日,既然陛下讓政事堂再復議一遍,他也不好駁陛下的面子。郭元振雖然被流放了,張說對剩下這三人的心思了如指掌,知道他們是絕不會讓姚崇入朝的。
尚書省右僕射鐘紹京率先說話了︰「既然陛下一意要姚崇入朝為宰相,我們做臣子的也不好再三駁了陛下的面子。正好郭相被流放,空出了一名宰相,我看讓姚崇來補了這位置,也未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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