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爺見小紅從外面回來、立即叫住小紅,沉聲問道「小紅,你不在繡樓照顧小姐,跑出去作什麼」
小紅正低頭匆匆向張小姐繡樓趕去,突听張老爺發問,不由自主停下腳步。
抬頭正欲如實回答,卻見梁老爺也站在旁邊,就把到嘴的話咽了回去。低下頭支吾著道「小姐剛才听到街上似有女子在哭泣,吩咐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梁老爺站在旁邊听到小紅說街上傳來女子的哭聲,對啊,剛才就是這哭聲擾得自己心神不寧,無心下棋,以致很快就敗下陣來,這在長期跟張老爺棋藝的對陣中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梁老爺隱隱約約听到這哭聲似是從自己的花園那邊傳來,為了證實只是快點回家看看,現在听到小紅說張小姐吩咐她去看看,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立想開口問哭聲來自哪里時,張老爺已經搶先開口問話了「那你可有打听到哭聲來自哪里,是由何事引起的」
小紅偷偷地瞟了一眼梁老爺,梁老爺眉頭微皺,似乎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想梁老爺一向很愛面子,一直以梁冀這個兒子感到自豪、引以為榮。
梁冀毀婚未經梁老爺同意帶回一個異國的女子,梁老爺已經深感無顏。
所以無論勿忘有多麼好、在這個心理陰影的籠罩下,梁老爺是從來連正眼都不會看這個兒媳婦一下,事實上梁老爺心里從未認可勿忘為梁家的兒媳婦。
把這個兒媳婦一直當作梁家的恥辱,在人前說話總也抬不起頭、再沒有了往日的威風和快樂。
如果現在告訴他梁冀和勿忘在緬甸砸死了兩個人,是死去的人兩個遺孤找上門來尋仇,梁老爺怎麼能接受得了。
小紅瞟了梁老爺一眼,趕緊低下頭去,心想還是先瞞瞞吧、最小不要讓我告訴梁老爺這回事、于是小心回道「我去得晚了,去時人已經散了,所以具體我也不清楚」
張老爺見小紅低頭支支吾吾說不清楚,不耐煩地一揮手「去吧,去吧,我就知問你也是白問」
小紅急忙離開,向張小姐稟報去了。
梁老爺見小紅什麼也說不出來,不是出事才好,心里忐忑著立即向張老爺告別,匆匆向家中趕去。
梁老爺匆匆忙忙走著,感到有人似乎在背後指指點點,回頭一看那些指指點點的人又復歸原樣,好象什麼都沒發生。
一走,又感到有人在旁邊竊竊私語,回頭一看,話語立即戛然而止,搞是梁老爺如芒刺在背,渾身的不自在。
走到花園朱紅色的大門前,伸手敲了敲門,老半天家丁才來開門。
梁老爺怒道「耳朵聾了不成,老半天還不來開門,小心我明天就把你給辭了」說完梁老爺氣哼哼地進了門。
守門的家丁忙低眉垂眼道「老爺請息怒,老爺,請稍等、家里來了兩位遠道而來的客人」
梁老爺一怔,家里沒有什麼遠房親戚啊,怎麼會有遠道而來的客人,梁老爺好生奇怪,于是扭頭斥責家丁道「胡說,我那有什麼遠親客人」
家丁繼續道「老爺請息怒,這客人不是一般的客人,而是梁公子在緬甸惹出的麻煩」
「什麼」梁老爺一听是兒子在緬甸惹出的麻煩,剛才在張府心神不寧隱隱听到女子的哭聲,得到證實、梁老爺腦袋「嗡」的一聲,心里涼了半截,也不再理會家丁,急忙向客廳趕去。
穿過花園走廊,很快就到了客廳的朱紅大門前,門是虛掩著的,里面卻出奇的安靜。
梁老爺伸手推開門,眼前的情景讓梁老爺抽了一口涼氣、不禁倒退了一步。
只見兩個全身著素披麻戴孝的陌生女子坐在茶幾旁邊,旁邊還站著兩個小丫環,旁邊還坐著一個十來歲的孩子。
小銀小英正分站兩旁,小心地陪著笑臉,府中丫環婆子都圍站在一邊,屏聲靜氣,眼神卻怪怪的,梁冀和勿忘卻不知去向。
梁老爺只覺眼前一黑,家里竟來了兩個披麻戴孝的婦人,這是何等的不詳之物啊!
小銀小英正陪著兩位夫人,在客廳等候勿忘和梁冀泡茶出來。
突听客廳的門被推開,扭頭一看竟是梁老爺回來了,心知大事不好。
果然梁老爺臉色剎那間變得蒼白無比,往後蹌踉了一下,險些摔倒。
小銀立即飛身過去扶住梁老爺,梁老爺勉強站穩,指了指那兩個披麻戴孝的婦人,顫抖著說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