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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風吹拂著臉,切原赤也慌慌張張地拉過窗簾把自己遮住,「抱歉,前輩。」他不自覺就踫她的手了,嚶嚶不是故意的。
他的眉眼全是局促的神色,常年握網球拍的手指修長卻帶著薄繭,正緊緊抓著透明的窗簾,模樣著實有趣。
柳生夕顏難得有調侃的想法,她一只手撐著腦袋,頗為調笑地道︰「切原……君,臉紅了。」
「怎,怎麼,可能!我可是立海大高中……」網球部一年級的王牌呢。
余下的話全被她的舉動給噎了回來。春日濃郁,萬物生長,感情在風中漂浮。她拉過透明如薄紗的窗簾,站起身,雙手撐在切原赤也的桌面,微微彎身,長發滑落于肩前,柔軟的唇輕輕親在他緋紅的臉頰上。
切原赤也怔怔的,碧眼瞪大,鼻尖滿是她身上的清香味。
她淺笑著,灰色的眼眸倒影著他怔怔的模樣,端端坐下,「謝謝切原君。」
「什什麼?」
「換回了發型。」讓她可以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你。
就是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會這麼大膽,回神之際已經這麼做了。
她的心髒還沒有平靜下來呢,沖動之後執筆欲繼續寫試卷,只听見切原赤也「切」了一聲,她詫異抬頭,切原赤也臉色緋紅如酒,裝模作樣地扯了扯自己的領帶,解開一顆扣子,露出鎖骨,不適地東張西望。
柳生夕顏低眸,緊緊握著筆看著試卷。
那個春日的黃昏,兩人相對而坐,潤白的臉皆是緋紅。那天,柳生夕顏,她真正的確定了,面前那個雖然囂張卻單純無比的少年,是她心中所追求之人。
想起,那個夜晚,幸村精市用清雅的嗓音,問她,「夕顏是喜歡切原?」
她未曾回頭,只是薄唇輕揚,眸中不自覺淺含笑意,「是。」
心髒為他悸動了。
*
「前輩再見。」切原赤也扯著自己的領帶,揮了揮手。
柳生夕顏輕輕點頭,坐上了柳生家派來的車,這是準備去京都了呢。
她坐在車上,透過後視鏡看著切原赤也離她越來越遠,此時的柳生夕顏不知道,此行讓她對切原赤也的感情因此停滯。
京都沒有機場,所以柳生夕顏只有坐新干線去了,用了三個小時。到的時候,已經天黑了。
她望了望天際,這樣的黑幕是否如東京的天呢?京都,日本名都。
「柳生小姐,請上車。」派來的藤原家的侍者恭敬地迎她上車。她輕輕點頭,坐在車中,閉目養神。
藤原家的本家是京都的大家族,據說他們家的宅子可以被稱為古宅了,有幾百年歷史了。
她下了車,侍者幫她拉著行李箱。她四處打量,頗具故鄉古韻。門上有著他們的姓氏「藤原」。
「柳生小姐好。」一個侍女接過那個侍者手上的行李箱,笑臉相迎,「小姐,這邊請。老爺安排您就住在少爺的院子。」
柳生夕顏腳步一頓,表情愕然,「我可是未婚女子,怎可……」
侍女有些尷尬地鞠躬,「這是老爺的安排,請您前去吧。」老爺怎麼想,他們這些做下人還是別想了,這份工作工資很高的。
柳生夕顏輕輕抿唇,細細思量。藤原夜雨斷腿,那麼套牢柳生家是個不錯的選擇。以前說,怕藤原家看不上在中國多年沒有禮數的柳生夕顏,而如今算是扯平,兩家聯姻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畢竟只是斷腿而已,不會影響下一代。
呵呵。
古樸的石板路上,她仰頭遙望,藤原家果然大得嚇人。
前面有一道木制的高高門檻,她微微蹙眉,為何……有奇怪的感覺?
心緒不知為何著實不定。
柳生夕顏拿出扇子,緊緊握著,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高高的門,上面掛著紅色點著的燈,春夜微風,燭火輕輕擺動。
「柳生小姐……?柳生小姐?你怎麼了?」侍女驚愕地發現這個女孩,臉色蒼白,修長的手指緊緊抓著那把平白無奇的扇子。
她低聲輕喃,「師父?」渾身都在抖。
「啊。柳生小姐!」侍女慌張地看著柳生夕顏往院內跑,果然很是不知禮數的女子。豈能配上他們家少爺?而且最近少爺脾氣很大,這樣很容易讓少爺生氣的。
柳生夕顏感覺她的全身都在抖,腳步虛浮無力。
她所走的每一步,如同她那11年近12年在山中師父處的歲月。
她不記得所有人的面容,但她記得她們家的裝扮!四處張望,這里有什麼地方是不一樣的?
亭台小榭,潺潺小溪緩緩而淌過,小橋流水的愜意。過了橋,則是主臥和側臥。主臥是師父的寢室,側臥則是她的。
她還記得,春日賞桃花,夏日看荷花,秋日踏楓葉,冬日聞紅梅。她還牢牢記得,那年冬天,她和師父霖晨坐在小亭里,臉蛋緋紅,喝著那熱燙燙的煮酒,人生愜意無比。
這是為什麼!
一個是日本京都大家族的院子,一個中國山中的住所。為什麼會一模一樣?
她跑到主臥門口,門是關著的。
似乎有個人靠在上面,透過里面的燈火,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發絲的飄動。身形優雅至極。竟有那瞬,她以為回到了中國,她的家。
她鼓足勇氣,緊緊握著扇子,猛地拉開門。
一個穿著淡色和服的男子躺在地上,身旁放著那些已經倒了的酒瓶。他和常人無異,然而柳生夕顏卻知道他的腿……沒知覺的。
那男人惱怒,回眸一看,平淡地一掃,「柳生夕顏?」
沒有優雅地稱呼她為「柳生小姐」,一個年輕人如何在經歷人生重大事件還泰然處世?
她腿一軟,生生跌坐在長廊上,身體顫抖。
「你是誰?」
藤原夜雨冷淡無比,拾起一旁的酒瓶,喝下那醇香的烈酒,「柳生小姐,會不知道我是誰?」
「那你為什麼要住在我師父的臥室!」她惶然失措,上前緊緊抓著藤原夜雨被酒浸濕的袖子,失態地大聲叫道。
侍女慌張拉住這個無禮數的柳生夕顏,「柳生小姐,房間在隔壁,您先冷靜一下,您,您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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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一百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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