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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切原。」柳生比呂士連說話都感覺開始打結了……你到底想干嘛?
切原赤也驀地坐起身,眨了眨眼,「夕顏說,這個是阻礙,要經過父母同意,然後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柳生母親心下一沉,果然被自己猜中了。自家的夕顏真的和切原赤也有點那意思……當時就應該阻止的。照夕顏的性子怎麼會喜歡切原赤也這樣性子的男生。
「這個……切原……其實我們已經給夕顏安排了婚事。」柳生夫人有些為難地說道。
切原赤也微微皺眉,「夕顏不喜歡他。」應該是不喜歡的。而且那個藤原年紀也比她大好多,現在還是殘疾人。
柳生夫妻發現和這個切原赤也說話很是艱難,明明已經很明確說了不行,不知道這個少年是裝糊涂還是真糊涂,就當不知道,只是說讓他們把他們家女兒交給他就行了。
柳生夕顏急匆匆跑回來的時候,切原赤也還在里面,她無比驚愕地看著切原赤也穿著西裝在和她的父母聊著什麼。
「切原赤也,你為什麼會來我家?」
切原赤也微微仰頭,碧綠色的眸子帶著些許欣喜,「伯父伯母已經答應了。」
「……」他們什麼時候說答應的?明明已經說的那麼清楚了不行啊!
柳生夕顏看她父母的表情就知道,怎麼可能答應呢,藤原家本來現在就有意結親來著。她躬身欠禮,「父親母親,是我失禮了。」說著拉起切原赤也的手腕就往外面拉。
切原赤也被她拉出柳生家,無比無辜又純良地看著柳生夕顏,「怎麼了?」
「切原,你做的有些過。」
切原赤也跟著她來到街上,有些不滿,「我說了我會解決的,畢竟我是男人嘛。而且解決的很好啊。」好什麼好。
路上行人很多,應該是下班了。她微微仰頭,揚了揚唇,「切原赤也,我不會答應的。」
「啊,為什麼啊,不是說……」
他的話猛地被她打斷,「我們做個游戲,你就知道了。」
切原赤也听不大懂她的意思,只是懵懵懂懂地看著她。
「我們去市中心。」
他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有些慌,猛地伸手牽住她有些涼的手,「去就去,我玩游戲可是很厲害的!」
日本人本來就多,在下班的高峰時節,市中心的人多得一晃眼就會把你淹沒。
「不是說,要做游戲嗎?」來大街上干什麼?
她嘴角微揚,四處望了望,「切原赤也,你看,這條大街上,有多少人和你差不多。穿西裝,純黑的卷發,碧綠色的眼眸,相仿的年紀?」
切原赤也揉了揉頭發,不知道柳生夕顏的意思,不過依言四處看了看,隨處可見。特別是那種上班族,太多了。就柳生夕顏說的那些特征,真的有太多這樣的人了。
「那里,這里,那個在飲料店的先生,還有……」他指了指,感覺太多了說不過來,「太多了,很多都是。」
她微微側頭,慘淡一笑,「也就是說,我很有可能把他們當做你。」
「嗯?」什麼意思?
她微微嘆氣,「或許一轉身,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也不記得切原赤也。」人山人海之中,她如何找到他?
他有些慌亂,明明穿在身上看起來有些成熟的衣著卻掩飾不住他此時的迷茫,「夕顏,生病了?失憶癥?」
她動了動嘴唇,灰色的眼眸倒映著無措的他,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我從未記得過你的臉,一輩子都記不住,除了忍足侑士。」發送至切原赤也。
熟悉的短信的聲音,切原赤也從口袋里掏出手機,看見了她的短信。
明明如此之近的兩人,相對無言。她冷靜又淡漠,他張皇又無措。
「明白了嗎?」
綠色如那繁盛綠葉的眼眸隱隱有些水霧,他癟了癟嘴,答不出話。
「我先回去了,切原,以後別這樣了。」拿著手機的手一個勁的抖,沒想到此時說出她的秘密竟是如此的艱難。她想,再不轉身,她會忍不住落淚。為什麼她要經受這些?或者說,為什麼要遇見他?
慢慢向前走,走過人行橫道線,再次回頭,切原赤也似乎已經淹沒在人海,她已無從尋覓。
手機震動了一下,他發了短信,她點開看。「我討厭夕顏只記得住忍足前輩,但我喜歡夕顏。」不知道怎麼的,這一條短信還有幾個錯字。
她恍惚,緊接著第二條短信繼續發過來,「夕顏,你就站在原地等我一下QAQ。」她注意到他特別喜歡用表情……
轉身看著,擁擠的人群,無數個和他今天穿著一樣,特征相似的人走過,她無從得知,誰是切原赤也。
卻看見綠燈亮起,一個高大的少年朝她跑過來,她緊握著手機,見他已經跑到面前,有些猶豫地問道︰「切原?」
「嗯。我是切原。」說著執她手腕,拉到懷里,聲音很是熟悉,的確是她經常听到的那個聲音。「夕顏前輩,夕顏前輩,你還是知道誰是切原赤也的。」
「……猜的。」開始發燙的手拉下他的手,順著那袖子模到他的手掌,比她大得多的手掌,模到他手掌上因常年打網球弄出來的繭。嗯,這個人是她的切原赤也,不是別人,也不是別人找人扮演的,是她記憶深處記得那個純黑海帶頭的少年。
「世界上很多人和我相似,但只有擁有這些特征的切原赤也會向夕顏前輩跑過來。」
她怔了怔。
誠然,只有切原赤也,只有他會朝她跑過來,抱她。
就算在人海之中穿梭,總有一個人會執燈與她相守,從而看遍萬千河山,走遍萬里山河。
人群之中,她抓著他的衣袖,仰頭微笑,眉眼自然帶著些許媚色,唇瓣吐出來的字句似乎也帶著暖意。「第一次知道,切原君也是這麼會說話。」
切原赤也白潤如玉的臉頰霎時緋紅一片,偏是執拗,「我,我,我可是一直,很,很會說話的!」
「是嗎?」她松了手,眉眼中笑意無限,「亦如你所言,你的話能讓我如開欣喜,只因為——」
「我也如切原君喜歡我一般。」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