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天搖地動的時刻里,那株成型的巨樹仍在不停地向上生長著,它的枝葉不斷地在向四處延伸,所有的人在自己的空間里被枝葉的長勢分散的形只影單。
方玉炎看著身側一臉從容笑意的哈依香蘭,他自然知道自己一直沒有和她分開完全是由于她對哈依門拓此術的熟知。哈依香蘭若有若無的笑著看著方玉炎淡淡地笑道︰「你是不是完全想不到我哥哥會擁有如此的神力?」
方玉炎本就是如此想法,此時被對方問出來,也不由地緩緩地點了點頭。
哈依香蘭似乎十分得意地輕笑道︰「你知道哥哥為什麼會不惜犧牲如此大的幻力來施出這‘株守’的絕伎麼?」
方玉炎本能的搖了搖頭,到現在他方知道這棵巨大的參天之術名喚「株守」。
哈依香蘭也不由地輕聲地嘆道︰「如此損耗精元的舉動絕非哥哥的本意,但是我們與對方的實力懸殊過甚想必你也看得出來,本來以我們兄妹的本事,想逃出去恐怕也絕非不無可能……」
哈依香蘭似在沉思,又似在揣度哈依門拓的心意一般地道︰「哥哥本不會對你們施手相救,更何況如此大費精元,你知道麼,在這里放下你們對我們有多少的好處麼?」
哈依香蘭滿是邪媚笑意地看著方玉炎,但是她並不打算收到方玉炎的回應,她只是悠悠地繼續地道︰「以我族之意,必要留你們于此,一是對抗敵人起到緩兵之計,二是甩下拖累更易隱匿,三是儲下精元以勢待發……可謂好處多多!」
方玉炎也不由懶洋洋地問道︰「那不知令兄何故如此大費周折而不舍我等不顧呢?」
哈依香蘭狡猾地一笑道︰「哥哥胸懷廣大又豈是我這小女子可以猜度一二的呢?」
方玉炎尷尬地笑道︰「我雖不知令兄本意,但也猜出一二!」
「哦?」哈依香蘭不由地有了興趣,向著方玉炎道︰「你不妨說來听听!」
方玉炎不緊不慢地道︰「首先不提你我雙方暫時聯盟之事,或許光只這一點不可能讓令兄如此費心于我們……」
他看著對面哈依香蘭同意地點著頭,繼續道︰「我猜令兄之意有三︰其一,我們那個昏迷的伙伴一直是你們最大的目標,這可能是最重要的一點;其二,令兄多少看到一些我們結盟的誠意,這個暫時的平衡如若不去打破,對陣強敵時還是可以多一些籌碼,另外,多一些利益上的‘朋友’總好過多一些因為關鍵時刻拋下的敵人要好;其三便是形勢所迫,與其我們一並歸西,不如施個人情,或有逃生的可能也未嘗可知!」
哈依香蘭上下打量了方玉炎一番後,才悠悠地道︰「但不知哥哥這番心意能否換來你們這些所謂利益上的‘朋友’呢?」
方玉炎幽幽一笑道︰「現在肯定不會有問題,至于將來恐怕就要看我們各自的路子了!」
哈依香蘭十分贊同地點了點頭道︰「你還算實在,比起那些虛偽的外族之人來說,你算是個異數!」
方玉炎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知道對方對異族有著很大的戒心,因此也不會勞神費心地去想解開這個結。♀
哈依香蘭正說著突然臉色一變道︰「那就是說我們現在的結盟還是做得數的了?」
方玉炎哼地一聲道︰「對待如此鼠輩就算沒有結盟也是先殺異己,再談利益!」他說著便向遠處枝葉繁茂之處喝道︰「朋友既然來了不妨就見個面好了,何必鬼鬼祟祟地見不得人呢?」
對方听到方玉炎叫破了自己的形蹤,便嘩啦啦地由枝葉隱蔽處將身子探了出來,正是適才那個鼠目中年之人,但見他一臉嬉皮笑臉,端的是令人無限厭惡。
此時方玉炎等人腳下的樹枝仍在不停地生長,變得愈加粗壯,漸漸大得尤如木制的擂台,而四周那竄出的枝葉更是無休無止。
方玉炎一面感嘆著哈依門拓如此的幻力的同時,也不由地為眼前這片天然的交戰之地竊喜。
如此空間里不斷有小枝杈生長出來,更是枝密葉茂,利用小空間施展他的幻力,方玉炎自是有著幾分的把握。
方玉炎慢慢地踱到哈依香蘭的身前,慨然地道︰「姑娘但可先休息片刻,看在下為姑娘演一出好戲!」
哈依香蘭看著方玉炎自信的眼神,不由地一怔,但隨即明白方玉炎一是充滿自信,另一方面是怕這復雜的形勢誤傷了自己人,因此便只由他先進入對敵之勢。
哈依香蘭咯咯笑道︰「但願你墜下樹干時休要喊姐姐來救你!」方玉炎被滯地停了一下腳步,接著便頭也不回地迎上了對面的鼠目之人。
那鼠目中年人看是一個人走了上來,更是不以為意,他綻開那賊眉鼠目大笑不止道︰「小子,既然你要先來送死,就休怪大爺手段厲害!」說著倉啷祭出一柄長劍來,沖向了方玉炎。
方玉炎自信滿滿地笑了起來,他並不去祭出他的斷劍,只是快速地沖向了那鼠目之人。♀哈依香蘭縱上身後一處立著的枝干只求更好地看到方玉炎所謂的「表演」。
方玉炎不待與對方接近便向著左右上下四方亂彈出團團的幻力,但見那一團團並不巨大卻是勢頭奇凶的炎彈向著四面八方不同的角度射去。
令人奇怪的是這些幻力雖然詭異凶猛卻是無一是正面攻向那鼠目之人的。
那鼠目之人開始時還比較小心,但是眼看兩人要沖至近身,他也不由地獰笑起來,只覺對面這個少年真真只是虛張聲勢而已。
而就在鼠目之人長劍刺出一波的幻影時,卻見方玉炎飛身直上,堪堪避過。
而只這一分神間,鼠目之人只覺四周殺機伏生,他只覺此時幻力面面俱到,根本不容他躲避,待要飛身向上閃避時,卻見方玉炎一柄黝黑的斷劍直刺向他,鼠目之人不暇思索,只將幻力瞬間祭出,可只這一分神那無數的幻力便已攻至,接著轟然而起,卻將個鼠目之人夾擊在當中,好在這鼠目之人也非等閑之輩,雖只慌亂之間卻也抵下了大部分的攻勢,但只這不經意間便也到閻王殿走上了一趟。
盡管鼠目之人一條性命算是撿了回來,但是一身的狼狽任他再如何掩飾也是休想圓滿,他看著不遠處鎮定自若的方玉炎不由地眼中要噴出火來。
此時站在不遠處的哈依香蘭心中的震驚完全不下于那個鼠目之人,她不想方玉炎只這短短的時間內便看破了哈依門拓的「萬生之術」中的「株守」,盡管她知道哈依門拓的這個株守之術只是修到初級,但是如此宏大而無規則的相生之術,竟然被方玉炎輕描淡寫的看出了期間的「規律」。
哈依香蘭看著方玉炎只是不經意的揮灑幻力,而在他揮灑的幻力的前方必會快速地生出相應的枝杈,而這些枝杈初生的韌性更是給了方玉炎這些祭出幻力的回旋之力,接著這四面八方的幻力便無聲無息且恰到好處的反彈到鼠目之人的四周,這樣一來方玉炎所祭出的幻力借著哈依門拓相生之術的反彈之力更是加倍了攻擊之力,方玉炎更是利用時機封住了鼠目之人的所有去路。
這樣一來,鼠目之人除了硬生生地受下這一巨大的攻擊之外,別無他法,方玉炎的這臨時對敵之策恐怕任多少人窮其心血也難效仿一二。
哈依香蘭看著站在那里英姿勃發的方玉炎不由地心驚不已,她一直十分佩服自己的兄長通神的幻力和心智,而此時的這個方玉炎在哈依香蘭看來和哈依門拓可能不相伯仲,而更嚴重的是,恐怕哈依門拓也未必會是他的對手。
對面的鼠目之人雖是氣極敗壞,但是他看著對面悠然自得的方玉炎也不禁感到萬分的棘手,他畢竟一上來就吃夠了方玉炎給他的苦頭,這個不按常理出牌卻是如此奇招致勝的方玉炎讓這個鼠目之人感到無從下手,他慢慢按下了心頭的怒火,以求不被對面的少年利用到他此時不穩的心智。
方玉炎似乎並不在意鼠目之人此時不穩定的狀態,他只是微笑著慢慢地等待著鼠目之人的恢復,不遠處哈依香蘭對方玉炎接下來的動作更加的留神起來,這個亦敵亦友的年輕人不知會有怎樣的潛力還沒有發揮出來,她只是靜靜地守在一邊,一睹其風采。
就這樣靜靜地守了一陣功夫,鼠目之人似乎已經不耐煩起這樣的拖延戰術,他揚了揚手中的劍祭出了一道青虹的光彩,而就在鼠目之人打算全力一擊時,他隱隱看到了對面方玉炎詭異的笑容,他心知不好,而就是這一念頭急轉之時,卻見四周無數的枝杈大力的抽擊而至。
鼠目之人不由的陣腳大亂,只被抽打得站立不穩,手中的長劍更是月兌手而出,倒插在了身後樹干中。
原來方玉炎的那些幻力一部分運用到了第一次攻擊之時,而余下的部分幻力卻依著哈依門拓的相生之術漸漸萌生于生長的枝葉之上,這樣重新生長出的枝杈便附著了方玉炎的炎力。
待時機一成熟,方玉炎便可催生幻力使這些後生的枝葉牽動哈依門拓的幻知,這樣哈依門拓便可遙遙地運使幻力,依著方玉炎的想法擊打對手,這些看似不可傷到對方的物理攻擊卻是夾雜了方玉炎和哈依門拓兩個人的精純幻力,只抽打的那鼠目之人皮開肉綻,端得是奇慘無匹。
不遠處的哈依香蘭既為方玉炎叫好,又不得不為場中的鼠目之人莞爾,她自然看得出這一次施襲有著其兄哈依門拓的相助,但是方玉炎能做到如此地步,當可謂是詭異難測了。
此時的鼠目之人看著對面的方玉炎就如同在看著一具鬼魅一般,那種令人無法捉模的奇術讓他參悟不透,對面的方玉炎看著他,只教他渾身打著冷顫。
此時的他武器月兌手,心神難寧,已然完全顯露了敗相,盡管以幻術來說他大大地在方玉炎之上,可是眼前的戰斗使他分毫佔不出上風,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捉弄,一身狼狽的他現在已然認準了方玉炎的幻術已遠遠的超過了自己,現在的他只求盡快月兌身,已完全沒有了戰斗的意識。
方玉炎當然已經看到了那鼠目之人的退意,于是他慢慢地祭出了薄薄的炎力,接著他悠悠然地對著那鼠目之人道︰「好吧,現在就讓你瞧瞧我的真正實力!」
鼠目之人信之不疑,他的眼中怯意萌生,便要抽準時機拔腿就跑。
卻在這關鍵時刻,只聞一聲清脆的笑聲響起道︰「但教你這沒出息的蠢才丟盡顏面,連這奇門之術都識不破,你就沒看到這個少年完全是倚仗于這相生之術,而非他本身之能麼!」
方玉炎聞言大驚,他自然听得出這是哈依香蘭有意警醒對方,卻不想在這生死關頭哈依香蘭竟然會出言告誡敵人。方玉炎心里打突面上卻不改色,他只是淡淡地道︰「不知閣下意下如何?」
鼠目之人似在猶豫,本來他一直也在懷疑,現在被哈依香蘭提醒卻是更印證了自己幾分的猜測,而方玉炎接下來的這句話卻好像又是巴不得自己留下來和他對戰。
這樣一來就顯得哈依香蘭是在給他設了陷阱讓他把命交給方玉炎,他開始思想游移,一時逃也不是,戰又不願。
方玉炎奇術得效,卻也不敢再強加相逼,如此時刻卻也不知如何是好。
而後面的哈依香蘭卻似乎並不肯就此罷手,她只是朗聲地道︰「你不妨毀掉眼前的枝杈與之再戰一場!或許敵不過逃命也不在話下!」
鼠目之人又再看了看沒有任何表情的方玉炎,接著抬起頭來看了看遠處一臉輕蔑笑意的哈依香蘭,他似乎一瞬間下定了主意。
方玉炎暗叫不好,忙聚斂心神,瞬間祭出結界守護身側。只這一刻,但見那鼠目之人全身的幻力破碎而出,卻如同無數急風下的花粉飛舞而出,所過之處只將方圓腳下的枝葉一掃而光,方玉炎被這強大的幻力推得騰騰倒退,哈依香蘭亦是被推出尺許才穩住身形。
此時幾個人腳下只剩下了粗壯的如同一座巨大擂台的樹枝。
鼠目之人緩慢地退回去拔出了那柄長劍,他冷冷地看著對面的方玉炎不由地獰笑道︰「哼哼……小子今天便是你的死期!」
方玉炎不由地苦笑一聲,然後慢慢地回頭看向了後面的哈依香蘭,哈依香蘭有些慚愧地低下了頭不敢去對視方玉炎的眼神。
哈依香蘭從小生長在師尊陰郁的教導之下,以她的本性便是光耀本族,吞滅他邦。
今日的她雖和方玉炎處在一樣的處境之下,但是她看到方玉炎遠超于兄長哈依門拓的資質,不由地心生妒意,知道將來定是自己一方的大敵。
她看到方玉炎漸漸佔了上風,便一時妒意沖昏了頭腦,于是她出言警醒對方,卻不想竟忘記了自己也是身處險境。此時的她難免自慚形穢,因此不敢去迎上方玉炎看來的眼神。
方玉炎自然對哈依香蘭的心思猜到一二,他也不出聲埋怨,這樣一來不但顯得自己氣極敗壞付諸東流。,更是暴露了自己的實力,如此鼠目之人或存的一絲半分的忌諱也將一並再者哈依香蘭畢竟與方玉炎等人異族異心,出現這樣的狀況也在情理之中,因此方玉炎並不十分忌恨于她,但是看著對面虎視耽耽的鼠目之人,方玉炎也不由地在心里打休。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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