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玉炎心中驚駭莫名,但見那狼身人的元神月兌離地越來越快,最終完全地掙月兌出了狼身人的身體,那狼身人身體軟弱無骨,失去支撐應聲倒地。******請到s*i*k*u*s*h*u.c*o*m看最新章節*****而那元神卻快速地向著勁裝女子飄去。勁裝女子眼楮發亮,慢慢將那繡花針樣的物事送至櫻口之中,但見她檀口微張,那具元神便如被風吹散一般向著紅潤的朱唇處飛去,勁裝女子朱唇張合終于慢吞吞地將那狼身人的元神盡數吸至月復中。接著她慢慢坐在草地之上,靜坐入定。不一時那勁裝女子便進入到忘我的境界,頭頂開始冒出絲絲白氣,似在消化那具狼身人的元神。
月光如水,風吹草動,方玉炎心中百味沉雜,他身上遭受狼身人的兩次攻擊實為不清,想趁著那妖女入定之時逃月兌,亦是掙扎不起。方玉炎只覺得時間過得極其的緩慢,他眼睜睜地看著勁裝女子將那凶惡的狼身人的元神吞入肚中,現在想來都是忍不住作嘔不止。而那妖女若是吃了一具元神兀自不夠,恐怕便要將繡花針投向自己了,到時自己動彈不得,只得引頸就戮,親眼目睹自己的元神一寸寸地月兌離自己的身體了。想到這里,即使是膽大如方玉炎也不禁心頭打鼓,寒毛直豎。
大約一柱香的功夫,勁裝女子頭頂的白氣才漸漸彌散,她悠悠地吐了一口氣,美目之中精光四射,月光的映照之下眉目如畫,雪膚櫻唇,說什麼也難讓人聯想到她竟是個吸食人類元神修習禁術的妖女。方玉炎只覺這一柱香的時間如同經歷了一個輪回一般的漫長。
勁裝女子慢慢地站起身來,似乎方意識到了方玉炎還守在一邊一樣,臉上異色重重地道︰「俊小子,你怎麼沒有趁機溜走呀?」
方玉炎心中暗罵不止,要是自己能夠動彈,就算爬也定要從這個鬼山上爬下去,豈會這般在這里等著這個妖女吞噬自己的元神。但是想歸想,口中卻依舊甜滋滋地道︰「阿木怎麼忍心將姐姐留在這荒山之上,自己逃跑呢!那豈不是大大的不該!」
勁裝女子不以為然地嬌斥一聲道︰「油嘴滑舌!姐姐我還真的有點兒舍不得你呢!」
方玉炎聞言冷汗直冒,心中暗忖道︰「舍不得的意思,難道是馬上就要吃掉我的元神了嗎?這個妖女當真窮凶極惡!」方玉炎只是苦思無計,口中仍是不停地道︰「想不到姐姐這麼了不起,要早知道這樣。我絕不敢和那丑怪拼命了,留著好身體為姐姐捶肩捏背。那該多好啊!」
勁裝女子卻由著方玉炎胡言亂語,她只是笑盈盈地看著方玉炎,直看得方玉炎渾身寒毛站立,她只是悠悠地嘆了口氣道︰「只可惜天下男子均是負心薄幸,花言巧語,想不到就連你這麼一個農家小子亦是如此這般,當真令姐姐寒心哪!」
方玉炎心中暗嘆,卻不想這個妖女受了何人拋棄才落得這般心狠手辣的地步,卻教方玉炎吃這零碎苦頭,方玉炎只是繼續撐持道︰「姐姐誤會阿木了。阿木說的可都是真心話。阿木發誓若是阿木有半句假話,便……便……」便了半天,方玉炎只是支支吾吾地接不下去,他心中想到這妖女手段狠辣,說不定當真依著方玉炎的誓言依樣畫葫蘆。到時方玉炎豈不是糟糕至極。于是方玉炎便一直吞吞吐吐,想找個既能表現出農家小子的誓言,又對他不痛不癢的懲罰來。
勁裝女子只是秀目滴溜溜地轉個不停,一雙妙目盯著方玉炎看道︰「便怎麼樣?」
方玉炎突然靈光一閃,繼續道︰「若是阿木說謊在先,便變成一枝繡花針吞到姐姐嘴里,永世不得超生!」
勁裝女子听了方玉炎出人意料的誓言,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她眼神迷離看著方玉炎啐道︰「臭小子便會討便宜,就算發誓也不忘佔姐姐的便宜!實在可惡!」
方玉炎嘿嘿干笑,心中實在受夠了這種心口不一的諂媚和做作。
哪知勁裝女子卻是面色陡然一變,向著方玉炎道︰「你想不想幫助姐姐呀?」
方玉炎聞言一種莫名的不祥之感斗然而升,但是他卻只得裝作義無反顧地道︰「阿木自然想了!」
勁裝女子似乎早就等著方玉炎如此之說一般,她只是上下打量著方玉炎,淡淡地道︰「阿木呀,姐姐的這一切都讓你看到了,這可是天大的秘密,你說該怎麼辦呀?」
方玉炎腦中嗡然,隨即表明忠心地道︰「阿木絕對不會與別人說起的,就算是那西施姐姐,阿木也絕不會告訴她的!否則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
勁裝女子只是陰惻惻地看著方玉炎只等到方玉炎發誓完畢,才不緊不慢地道︰「姐姐倒有個好辦法,不知道阿木願不願意?」
方玉炎心頭乍涼,知道已然無幸,試想哈依門拓走了有些時辰了,此時還未回轉,定是遇到了什麼變故拖延了時間,現在這個妖女更是咄咄逼人,顯然難月兌魔掌。但是方玉炎雖然年紀輕輕,但是卻是經歷過頗多坎坷,心頭從未輕易放棄過任何希望,是以就算面臨如此情境,方玉炎仍是不遺余力,只求月兌得一時半刻,或有轉機也未嘗可知。于是他只是裝作毫無察覺,一臉懵懂地問道︰「姐姐有什麼好辦法,阿木一定听從!」
勁裝女子似乎對如此繞著彎子的方式極為喜歡,她只裝作痛心疾首的樣子對方玉炎道︰「姐姐的這些秘密是從來不願讓人知道的,既然你已經知道姐姐便不能再姑息于你!不過好在阿木為了姐姐竟然願意只作一只繡花針,姐姐雖是心有不舍,但也只能像那丑怪一般將你吞入姐姐的肚中,那樣阿木豈不是一樣同繡花針一樣留在姐姐的身體里,你說好不好呀!」
方玉炎心想果然不出所料,但是臉上卻是不動聲色,依舊痴痴呆呆的樣子道︰「那樣阿木就再也見不到姐姐了,更何況那丑怪也在姐姐身體里,到時見到阿木與阿木在姐姐肚子里打起來,那姐姐不就會肚子疼得打滾嗎!阿木想想心中都舍不得讓姐姐受苦!不如姐姐再想個其他的辦法吧!」
勁裝女子冷哼一聲道︰「你倒好心!那這樣說來阿木是不肯听姐姐的話了?」
方玉炎心頭一跳。知道這妖女定要變臉,他忙連連擺手道︰「阿木不是不听姐姐的話,只是實在不舍得姐姐!」
勁裝女子面上寒霜盡罩,完全換了一個人一般地道︰「姐姐可是極其不喜歡不听話的孩子唷!」
方玉炎這時刻里早已暗暗調動氣息,欲圖暫時活動身體,卻不想竟是被那狼身人擊得氣息岔亂,經過適才那一滾之後此時只是氣血紊亂。竟是絲毫動彈不得。他心中焦急,卻不想經歷過無數大小之戰。天意弄人,竟使他無端淪落到如此地步,當真令人哭笑不得。他知道那妖女不能使自己心甘情願,定會施以辣手,到時再欲回擊更是絕無可能。如此一來,倒不如先遷就于她,畢竟那妖女吸食元神還需要一些時間,說不得撐得一時算一時,總好過被那妖女一擊斃命,往生極樂要好得多。方玉炎想到這里不禁臉上露出痴迷之色來。幽幽地道︰「既然姐姐覺得堅決要這樣,阿木只有順從了,但是阿木希望姐姐千萬不要忘記阿木,千萬記得阿木對姐姐的一片忠心!」
勁裝女子有些不耐煩地擺擺手道︰「阿木這樣才乖嘛!姐姐絕對不會忘記阿木的!」說著手中青光一閃,手中便已多了一根繡花針來。勁裝女子早已不耐煩起來。若不是新鮮的元神更有助于她的修煉,她早已一掌將方玉炎擊斃,哪會浪費如此多的唇舌。開始的時候她覺得與方玉炎這般違心調侃十分的有趣,是以一直容忍方玉炎活到現在,她能騰出如此大的耐心來實屬難得,此時再也不願多耽擱,只求盡快料理了方玉炎在這里等候苗敬遠的消息。
勁裝女子縴縴玉指捻著那支細不可辨的針狀物小心翼翼地向著方玉炎的胸前刺去,她似乎在考驗著方玉炎的忠誠與耐性一般,動作舒緩而遲疑。她的媚眼如絲,眼波盈盈地向方玉炎的臉上掃過去。方玉炎看著眼前的一切,終于緩緩地閉上了雙目,做著最後的爭取道︰「姐姐你可千萬要輕一點,阿木怕疼!」
勁裝女子格格嬌笑,道︰「阿木你就放心吧,姐姐對你可溫柔著呢!」一語未畢,方玉炎只覺胸口處一陣輕微的刺痛,顯然是已然將那繡花針刺入了方玉炎的身體。方玉炎不由打了個機伶,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他心中反倒沒有了半分的恐懼,只是有一種荒唐莫名的感覺襲向心頭,總覺得的這一生危機重重,各種不同的死法都要嘗遍了。
方玉炎緩緩地睜開了雙眼,果然見那勁裝女子探手過來將那繡花針從他的胸口處拔了出來,方玉炎腦中閃過一陣空明之惑。隨著那玉手輕捻,方玉炎分明看到自己的身體里涌出一絲青碧透明的絲狀物。方玉炎見過狼身人的災禍,自然知道這便是自己的元神。方玉炎甚至絲毫都未感到身體內有任何的異樣之感,反而只覺得輕飄飄地說不出道不明的感覺。方玉炎試著挪動身子,卻是依然無法動彈。
方玉炎只覺心灰意冷,只見那勁裝女子早已退出了距方玉炎幾步之外的距離,她手中的針狀物與方玉炎的身體由一串晶瑩的絲線狀的物事連結著,甚至可以看清它在風中微微地晃動。接著方玉炎看到勁裝女子緩緩地將那枝針狀物含到口中,隨著她頸部細膩的肌膚吞咽,徐徐地將那針狀物吞到了月復中。接著方玉炎便看到勁裝女子的櫻唇緩緩開合,接著方玉炎便見到自己的頭顱狀的透明之形由自己的胸口處被拉拽出來,方玉炎慢慢地感到意識漸漸模糊,身體亦開始愈加不听使喚起來,他想試圖舉起雙手去抓住那離體的元神,卻根本無濟于事。他的雙手軟軟地放在地面之上,說什麼也無法將之舉起。
方玉炎開始莫名地緊張起來,那種欲要被抽空的感覺使他腦海中殘留的意識在拼命的掙扎,但是無論他做什麼努力那種模糊的感覺都在慢慢地吞噬著他的意識。方玉炎瞪大了雙眼,他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身體模樣的透明體被剝離出胸口,接著雙手拉拽而出,接著雙腿便開始緩緩地由胸口出劃出。方玉炎感覺到元神月兌離的速度在慢慢地加快。他現在甚至沒有能力轉動頭去看此時那妖女的模樣,他似乎只有躺在這里慢慢等到元神離體,等到毫無知覺。
現在方玉炎連期盼哈依門拓的精神力量亦在漸漸消失,方玉炎實不敢想像自己遇到過如枯藤、君勝之流的高手,遇到過如楊溢一般的狠辣之人,更遇到過如蘭妖一般的妖雅遇到過幻力絕世的苗敬遠一般的敵人,更是與那傳說中的旬天老兒亦是有過照面。可謂每一次都是生死交關,卻不想自己竟然大出所料的死在了這荒山野嶺下。這麼一個嬌小可人且毫無瓜葛的陌生妖女的手下,想想天意弄人,當真令人不可思議。
方玉炎的意識似乎在元神離體的最後一刻仍在苦苦的支撐著,他看著自己已然化成整個人形的透明體在自己的胸前上方慢慢飄離,而他的胸前那細若游絲的元神卻仍在粘連牽扯,如同含羞不舍的待嫁之女一般,流連忘返,久久不願離去。
方玉炎終于萬念俱灰,知道形將覆滅,他心中只是暗暗地嘆道︰「罷了!」這段元神月兌離的瞬間里。方玉炎突然回放一般地將自己所有的經歷和人生匆匆地過了一遍,只覺喜憂參半,雖是不舍,卻也漸漸釋然。
遠處的勁裝女子似乎也看到勝利在望,不禁由鼻息中哼出一聲暢美難言的鼻音。方玉炎心中登時放下,而就在方玉炎不在希冀任何僥幸的時刻,只覺身體內一股異樣的暖流沖撞不止。方玉炎的意識突然明晰起來,而胸口處的元神分明離著自己越來越遠,而那牽扯的游絲卻是愈加細不可辨。那麼這股澄明的意識卻是緣自何處,方玉炎心中一震,突然覺得胸口悶窒,接著幾下巨大的攪動之後,方玉炎分明看到了自己的胸口處飛速掠出一只巨形怪獸的頭顱。此時的方玉炎比任何時候都要驚駭,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只見那透明形狀的怪獸頭顱沖出方玉炎的胸口快逾閃電般地將方玉炎飄出的元神吞入口中,接著又迅速返回到方玉炎的身體內。這一下變化突起,不單是方玉炎不明所以,就連那勁裝女子都忍不住一聲嬌呼,接著那方玉炎的元神倒退而回,反而開始呈現巨大的拉扯之力。
勁裝女子亦是一時間愣在了那里,她當然知道這攝魂之術多有反噬之虞,是以她在尋找魂體之時都是經過再三考量,不是有十二分的把握絕然不敢下手。否則反而會被幻術和念力強大的對手反噬,這樣非但攝取不到對方的元神,反而會將自己的元神月兌殼而出,成為對方的魂體。是以勁裝女子在對狼身人以及方玉炎的魂體選擇時都是經過周密的考慮和探測的,這也是她一直攛掇狼身人與方玉炎相互廝殺的原因。
而此時的她分明感覺到一種強大的反噬之力,她當日便見過自己的師父被強大的對手反噬而亡,而那是真正的幻力與念力的對絕,而如同眼前這個農家小子一般,眼見著便要大功告成之時,卻由其身分出另一個怪物般的元神來吞噬而出,卻是見所未見,聞所未聞。
那怪物的元神迅若流星般地將方玉炎的元神奪回,而勁裝女子卻已月兌不離自己與方玉炎元神的牽扯,這樣一來,她體內那源源不絕的元神開始隨著方玉炎那元神的牽扯向外洶涌而出。勁裝女子吸食一個人的元神需要極漫長的過程才會不至損害自己的嬌弱的身體,而此時方玉炎體內那怪物的元神卻根本不會考慮這許多,只是一味地拼奪,勁裝女子身體內這許多年吸食的無數元神竟然開始飛速地向方玉炎的體內沖去。
勁裝女子看著這洶涌的元神月兌體的速度直駭得花容巨變,她的身體開始劇烈的顫抖,她試圖拼命地將元神歸位,卻根本無法停止那飛掠而出的元神。對面的怪物元神明顯強過她太多,她在不停地拉扯之下卻只覺元神的月兌體速度愈來愈快。
勁裝女子不想自己畢生修習攝魂之術,采魂補元,幻力大增,而如今竟然要被這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農家小子如此輕松的竊取成果,她越想越是害怕,只覺這個少年莫不是扮豬吃虎,大有陰謀在先。但是現在已然為時已晚,她心中莫名的後悔,卻早已無濟于事了。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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