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方玉炎的身體內的元神已然混亂不堪,這些元神不是被夜容等人陷害的忠臣良將,便是落入其手的無辜之人,它們被夜容以攝魂**壓制元識,直到此時才元識恢復,是以個個狀若狂巔,欲圖佔據方玉炎的意識身體,一雪生前之恥。♀豈知一上來便被那元識強大的「喬錦楠」一舉壓制,再次偃旗息鼓,不得其法。好在此時那葉龍元神一舉打破了這個僵尸,眾元神肆虐流竄,再難困縛。
此時方玉炎的元神也已恢復清醒,他與那葉龍元神正在與這無數元神對抗。而「喬錦楠」在受了葉龍元神的大力襲擊之後,元神漸漸虛弱。之前他仗著自己元神的幻力超絕趁著眾元神不備將這些陸續闖入的元神一一收服,而此時這些元神明顯知曉了「喬錦楠」的可怕與威脅,是以開始拉幫結派。一旦「喬錦楠」或是方玉炎與葉龍有何異動,便齊心協力對抗。一時間這些元神在方玉炎的身體內分為幾大幫派,開始混亂的交戰。
方玉炎越看越是心驚,卻不想自己的腦海內竟然成了無數元神的寄居之地,眼前的形勢,若是想再次奪回本身,勢要大費一番周折不可。好在葉龍元神勇猛無匹,所過之處,眾多元神紛紛避讓,葉龍元神更是毫不客氣,將一具具元神吞入月復中,帶著方玉炎的元神向著意識深處左突右沖而去。
方玉炎的意識不斷被新涌上來的強大元神所佔據,而這些元神卻不能像「喬錦楠」一般久撐。只是略一稱王,便被其他方陣的元神沖散掠奪,或是被自己一方眼熱的臨時結盟的元神內哄沖散。方玉炎的身體短短的一段時間內竟是為不同的族屬佔據,一時炎力滔滔,一時水勢洶洶,一時又是金光燦燦,不一會兒又變成了青碧幽幽,過一時又蒙上了烏灰蒙蒙的真元幻力。竟是將五大族的幻力統統呈現而出,變幻莫測。
方玉炎隨著葉龍元神一路沖殺,所向披靡。這些元神雖是眾多。但大多只是尋常角色。想是夜容並未到達至極的攝魂禁術,是以就算在方玉炎的眼中亦是並不甚強。其間雖有幾個城主級別的人物,卻是在相互拼斗之時消耗極強,亦是不足為懼。但是令方玉炎心中惻然的卻是。這些元神數不勝數。卻不知究竟有著怎樣的數量?若是想將這些元神盡數擊潰。絕非易與之事。
而就在方玉炎越來越接近意識深處,便越感覺到元神較之外圍的強大起來,那些元神一旦遇到本真。且對于那葉龍元神十分的忌憚,于是慢慢地竟攜起手來,與方玉炎和葉龍元神對抗起來。方玉炎無奈,炎力轟然沖起,此時他雖然未控制身體意識,但是這里畢竟是他的領地,他對這里的每一分每一寸均是了若指掌,是以可以在身體的各處調動積蓄的炎力,得以做為後繼之力,于是便不必擔心炎力消竭。而那些元神雖可調動方玉炎身體內的各項真元幻力,卻是極其困難,遠不如方玉炎這般左右逢源,得心應手。
方玉炎深切地知道這無數的元神一同調用身體內的真元幻力,就算一時尋不到門徑,但是如此這眾的元神,一旦如「喬錦楠」元神一般,尋到了調動的閘門,這些元神一涌而上,勢必會耗盡方玉炎真身內的真元和幻力。到時竭澤而漁,勢必對方玉炎的經脈內息產生嚴重的破壞,此時刻不容緩,說不得只能拼盡全力,爭取更多的時間了,否則落到了油盡燈枯的田地,方玉炎的元神也必隨風而逝,再無著落,想到此處方玉炎亦是心中說不出的恐懼,再也不敢怠慢,隨著葉龍元神拼命向著那意識深處沖去,只求早一些佔據意識,將這一眾元神壓制住再做打算。
而就在方玉炎越來越接近那意識深處之時,便開始隱隱听到身體外一個熟悉的聲音,方玉炎不由地打了個機伶,他知定是哈依門拓來到了山頂,看到了自己現在的這副模樣。
方玉炎所料不錯,他由于森宛城的情勢耽擱了一些時候,而當哈依門拓與城中眾將士將苗敬遠所帶領的獸人軍殺得狼狽逃竄之後,他與義軍安排妥當之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方玉炎這里來。卻不想一到這里便見到方玉炎狀若狂巔,身體不停地急驟變化。
哈依門拓一見之下不禁大驚,他向著方玉炎大聲地呼叫,而方玉炎卻是置若罔聞,臉上身體急劇變化。哈依門拓不知離開時還是傷勢嚴重的方玉炎,何以此時竟是這般模樣。本來一到山腳之時哈依門拓便見到許多獸人的尸體,他便覺不妙,而一上了山頂,但見舉目一片狼藉,似是經歷了一番巨大的浩劫一般。他正自心驚,卻聞一聲淒厲的吼叫之聲,哈依門拓尋聲望去,不由心中一喜,他本以為方玉炎定受波及,卻不想竟然絲毫無損。但再走近時,卻見他神情古怪,語言混亂,頓覺不妙。再看去只覺方玉炎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抓狂飛奔,身體內水元之境翻飛結隱,煞是威猛。以哈依門拓對方玉炎的認識來看,方玉炎雖然對水元之力運用的得心應手,但是欲要達到如此渾然一體之境,卻是絕然不能。但見那水霧昭昭,劈天蓋地,直到發現了哈依門拓的存在之後,那「方玉炎」才怒吼一聲,向著他電射而至。哈依門拓心頭一驚,身周八卦混元守御,那滔天巨浪隨之沖斬而至。哈依門拓未及料到,當勢被那強勢的水浪之斬擊得向後急退數丈有余。哈依門拓更加不解起來,待要上前一探究竟時。卻听得「方玉炎」縱聲長笑,笑聲霸冽異常,竟是震得哈依門拓的耳朵隱隱生疼。哈依門拓明顯看出「方玉炎」的這一笑聲與之前的樣子完全不同,果不出所料的是。哈依門拓還未來得及思考,便覺一股凌厲的風勢撲面而來,哈依門拓定楮一看,不由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不想「方玉炎」何時竟修成了坤族元屬,漫天的黃沙攜帶著石塊向著他滾滾而來。哈依門拓不敢怠慢,身周的八卦之元守勢渾然而成。而那撲天蓋地的沙石之陣瞬間壓制,哈依門拓只覺天地一片昏暗,只得借助著八卦之勢向著這石陣之外倒退而出。哈依門拓八卦守位交蘀,在那急若流星的石陣沖擊之下卓然而立。而就在哈依門拓穩住陣腳。欲圖思進之時。卻覺天地瞬間安靜下來,那漫天的風沙石屑如夢中之境一般,一覺醒來便又歸復平靜。但是哈依門拓的這個「夢」似乎還未清醒之時,復又被下一波夢魘帶入了另一般世界。但見那「方玉炎」向著自己猛然狂笑。接著那「方玉炎」雙手之處玄然而生一柄幻力之弓。哈依門拓情知不妙。八卦之元絲毫不敢怠慢。立時守位交蘀在身前旋轉起來。而「方玉炎」此時手中的幻力之箭便如綿綿密雨一般,呼嘯著劃破夜空向著哈依門拓這邊飛射不止。哈依門拓此時顧不得再思慮「方玉炎」此般境況的緣由,只得將全身精力投注到這八卦的守衛之上。哈依門拓面色凝重。那漫天的箭雨轟射而來,如山崩地裂之勢。哈依門拓不敢硬接,只是以金蟬月兌殼之術,將八卦之元在自己的身前滯留,而他則快速退出卦形,再次喚出八卦結御。如此一來,哈依門拓便相當于一瞬間做出了數個強大的八卦之盾一般,而他則在這重重的八卦阻擋之下,守在了最後方。
那緊如驟雨的箭雨飛掠而來,撞在了一層層的八卦之盾之上,金光玄然的金元之印與青碧生機的木元之印踫撞不止,隨著一道道八卦之盾的破損,那無數的箭雨亦是無窮無盡地瓦解消耗。哈依門拓死死地盯著那勢如破竹的金元之力,如破木劈柴一般向著哈依門拓最後的方陣襲來。哈依門拓快速祭出了羽翼長劍,那凶猛的翅鞘如傲天的玄神一般怒吼著沖出八卦之形,向著那無數金光之箭張開了它那似乎可以吞噬萬物的黝深的巨口。哈依門拓知道對面的這個「方玉炎」金族的幻力已然爐火純青,況且那金族的幻力明顯于自己的木元幻力有著相克之利,若不是自己幻力遠遠強于對方,哈依門拓也只得采取保守的戰勢。是以他才以這般「金蟬月兌殼」之術避其鋒芒,試圖以巧克敵。而「方玉炎」那強大的金元幻力明顯強過了哈依門拓的估量,是以他迫不得已,才將那翅鞘再次祭出。但是這翅鞘凶蠻無匹,雖是封印于羽翼劍柄之處,但是如此頻繁的施放下,它勢必會愈加凶性大發。一旦它狂暴異常,反噬持劍之人的話,以哈依門拓的修為可謂十分凶險。而面對如此危急的時刻,就算是如哈依門拓這般謹小慎微之人,亦是不容多思,只得拼力祭出翅鞘,穩住戰局。
而漫天而來的箭雨遇到翅鞘的巨口果然瞬間隱沒。翅鞘如同渴飲的江湖水獸一般,將翻滾的水流吸入口中,那無數燦然的金光在它的口邊瞬間隱沒,如同隨著水流涌入的魚蝦一般波瀾不驚。
對面的「方玉炎」似乎也被這一切都震住了,他似乎一時忘記了進攻,只是看著對面那般龐然大物,朗聲地道︰「小子,果然有些門道,這難道便是當年哈依奉明收伏的八荒山凶獸翅鞘?」
哈依門拓見對方收回攻勢,他忙將那翅鞘釋解而回。而那翅鞘似乎仍是意猶未盡,兀自掙扎不休。但見哈依門拓手持的劍柄之處光波漫散,如同一張巨網一般慢慢將翅鞘的身形包裹起來,隨著哈依門拓的念訣一點點地將幻化出的巨大身形向內拖入。翅鞘吞食了無數的金族之元幻化的箭矢,一時間凶性大作,它似乎感知到了哈依門拓對它的釋解,它開始掉轉頭來向著哈依門拓急沖而至。
哈依門拓心頭大駭,這翅鞘反噬卻是他頭一次遇到,雖然父親在賜予他這把劍時一再強調此節,但是哈依門拓從未真切地體會到那翅鞘巨口反噬而至的情景,是以總是報有僥幸的心理。這一段時間內。他曾因為戰勢危急多次祭出翅鞘,而且屢收奇效,自覺完全可以駕馭此靈獸。而此時他再次遇險,便毫不猶豫地將那翅鞘祭出,卻不想此獸吞下無數金元之力,竟是激發起暴劣狂性,猛然反噬。
哈依門拓心中一凜,念訣徒然加快,立時那劍柄處金光大盛,那網狀靈力收攏愈速。那翅鞘吃痛。豈容哈依門拓輕易得逞。它一張巨口黑氣彌漫,向著哈依門拓沖至,張口咬下。哈依門拓念訣不止,八卦之形籠于身前。急旋不止。翅鞘那森森巨口卻是絲毫未見停滯。頓時將哈依門拓的身體沒入口中。那黑霧重重的巨口之中哈依門拓的八卦之元玄光絲絲縷縷地透射而出。伴著黑煙濃重之色,隱隱生光。
哈依門拓只覺周身處的八卦之形在翅鞘的巨口咬合之下漸漸變形,而他身周的幻力在無窮的傾泄而出。哈依門拓強自鎮定。右手緊緊抓住劍柄,念訣絲毫不敢大意。他此時深切的知道,他一旦疏忽大意或是放松念訣,恐怕便會永世淪為翅鞘的毒化之靈,再無生還之機。因此他雖是心中恐懼萬分,卻是依然死力相拼。
「方玉炎」見了這情勢之後不由地放聲大笑道︰「小子,想不到你竟駕馭不了此獸,竟被反噬!哈哈,當真可笑至極!」
而方玉炎的元神听到此處,不禁心中大駭,他憑借微弱的意念自控,感知到了哈依門拓的危險,此時听那金族元神的話,大概已猜出了哈依門拓的險境。一念及此,便愈加蘀哈依門拓擔憂起來,他向著葉龍元神,大聲地道︰「小東西,我們今日便放手一搏,奪回意識,快快助門拓兄弟一臂之力!」那葉龍元神似乎听明白了方玉炎的話一般,巨翅翻舞,將身周的幾具元神擊得頓時渙散避開。
卻在此時,那「喬錦楠」似乎元神漸復,他與外面的一切較方玉炎知道的更加清晰,此時他听到方玉炎與葉龍的對話,不禁大聲呼應道︰「小兄弟,不如我們攜手共進,我助你回復元識,將這一眾雜兵壓制下去。」
方玉炎豈會如此輕易上當,他只是朗聲地道︰「想必這里面我最應該防範的便是尊駕了吧!我若是與人攜手,豈不相當于將元識拱手相讓,當真蠢笨至極了嘛!」方玉炎此言一出,大得眾元神之心,一時眾元神之中鄙夷嘲諷之聲此起彼伏,悠然回蕩。
「喬錦楠」卻依舊不緊不慢地道︰「小兄弟,你可知道我生前乃是何人?」
方玉炎當時在被「喬錦楠」壓制元神之後便處于元神虛弱的狀態,是以「喬錦楠」與苗敬遠的對陣與談話,他均是不得而知。是以「喬錦楠」如此發問,他不禁朗聲大笑道︰「尊駕生前何人又與小爺何干?就算你當日是威風八面的城主,或是萬人敬仰族主,但是你現在身為無依元神,且手段卑劣,前生今世相差懸殊,我又為何要知道你的前身之名,定奪你此時元神之機?」方玉炎所言鞭闢入里,眾元神幸災樂禍,忍不住大聲嘲笑起來。
「喬錦楠」只是充耳不聞,仍舊不卑不亢地道︰「在下便是木族原長老喬錦楠!」他此言一出,不禁引來一片嘩然。喬錦楠聲名焀焀,甚至與當時的哈依奉明族主齊名天下,不光是木族之內萬人景仰,就算在其他的族系之中講到此人的名頭亦是佳話不止。方玉炎亦是對其有所耳聞,就連當日與封敝雲聯席而談時,封敝雲對此人亦是贊不決口。只說生平所知英雄,要屬這喬錦楠最趁其心。豪杰大義,凜然生威,可謂英雄中的英雄。只可惜各為其主,無緣相見,每每思及終覺遺憾。
方玉炎聞言心頭一震,卻不想這鼎鼎大名的人物,卻不知緣何落到了如此地步,方玉炎暗暗思考,隨即不屑地道︰「喬錦楠長老聲名遠播,又豈會如你這般不濟?再說光憑你一面之辭,我又豈知你不是冒用其名?更何況就算你果真是喬錦楠本人,我又為何要與你攜手,到時你反戈一擊,我豈不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成了你的墊腳石?」
「喬錦楠」赫然大笑道︰「小子說得極有道理!我喬錦楠縱橫一世,還不曾有過如此一辱,但是事關重大,我便說與你听也無妨!我喬錦楠淪落此境,實屬那旬天老兒與那苗敬遠逆賊暗害,當日奉明兄弟與我被二人陰謀分散……嘿嘿……過程不說也罷!我只告訴你我和木族族主哈依奉明均是為賊子陷害,奉明兄弟元神破滅,生死難料!而我則被這些王八蛋以攝魂之術束住,渾渾噩噩地淪落到如此境地。想我喬錦楠英雄一世,又豈是那欺世盜名之輩。我既然出言與你攜手,便是完成一個心願之後立時拱手將你的本身復還,絕不生貳心!更何況此時你若沒有我的協助,面臨如此眾多的元神,恐怕你也休想達成所願!更何況外面的那個哈依奉明的公子卻是因搭救于你才將落入這萬劫不復的地步。小子,既然你我現在立場相同,你又有什麼理由顧東顧西?我現在為你指明了出路,你是決定以一人之力,力戰這如此眾多的強大元神等待外面那小子灰飛煙滅,還是相信我這一次,救出那小子,再作打算,你還是自己舀主意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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