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菀珍懷疑富察文峰時,富察文峰也在懷疑佟菀珍,倆人都在猜測彼此的身份,卻沒有辦法更一步的相處觀察,他是不能隨便進入後宮,她也不能隨便召見男人入後宮,更加不能出宮,也不能要求保雲帶他來,會引人懷疑,也會讓女兒質疑,只有等機會,這種機會並不好等。
一等就是大半年,保雲他們大婚之前,就身體不好的孝莊,這些日越發嚴重,如今已油盡燈枯,只是時間問題,康熙非常傷心,親自待疾,佟菀珍自然隨伺左右,孝莊這些年對她態度忽好忽壞,倆人相交不深,但她從心底還是敬佩這個輔佐三代帝王的女人。
「表哥去歇一歇吧?這有臣妾,你這樣熬壞身,皇祖母不會開心。」佟菀珍見他神情疲憊,非常憔悴,心里也不好受。
「小珍珠你知道嗎?朕沒有你幸運,從小朕就在阿哥所,皇阿瑪倒是經常見,除了功課再無交談,而額娘想見不能見,從來都是一個人,只有早夭的妹妹總是纏著朕,因為她朕並不寂寞,可沒想到她四歲的時候去了,從此之後,朕就是一個人,那種孤獨寂寞你無法理解,直到皇阿瑪駕崩,朕八歲登基,由皇祖母親自撫養,不管皇祖母對朕如何,她教育朕如何做一個明君,沒有她就沒有朕的今天,如今皇祖母也要走了。」康熙內心的痛苦是別人無法理解。
佟菀珍卻有些感同身受,作為康熙曾經的親生妹妹,她能明白他的孤獨,她永遠無法忘記哥哥總是一個人坐在寢宮,一個人讀,一個人用膳,一個人做著任何事,身邊永遠只有奴才奴婢,他們的額娘並不得寵,奴才們雖然不會虐待他們,卻也不會巴他們,錦衣玉食無法填補他們心靈上的寂寞孤獨,佟菀珍心疼的抱著他,就像抱著保成他們一樣,讓他靠在自己懷里,「表哥你說的臣妾多少能有些了解,但你並不是一個人,你還有臣妾還有孩們,你想對皇祖母盡孝,臣妾支持你,但也要注意自己的身,臣妾很開心,表哥能在臣妾面前放偽裝,展露軟肋,臣妾雖不一定能幫助表哥,但臣妾可以把自己肩膀借給表哥!」
佟菀珍的話語,佟菀珍溫暖的懷抱給了康熙莫大的安慰,莫大的溫暖,溫暖他冰冷的心,康熙無法想象在這偌大的皇宮中,要是沒有她會,他該多寂寞,這偌大的皇宮又該是多麼的寒冷?
佟菀珍陪著康熙一起走人生的最後一段,孝莊睡的時間比醒多,整個皇宮非常的壓抑,太後愁眉不展,她一生都是依附孝莊而活,也因為有孝莊她的人生才有歡樂,如今孝莊要走了,以後她還有什麼呢?
好幾天後,孝莊醒了,精神很好,所有人都知道那是回光返照,「皇上哀家有話跟你說!」
「皇祖母有何吩咐?」康熙知道她是想交代遺言。
「皇上你是我一手帶大的,能把培養你成為明君,我很欣慰,也對得起愛新覺羅家的列祖列宗了,盼望你日後能真的流芳百世,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孝心,太後她是個苦命的女人,她對你們也不錯,若日後她能安安分分,你好好讓她頤養天年,若有什麼異心,就隨你吧。」孝莊把太後的未來交代好。
「皇祖母放心,朕知道該怎麼做!」這個時候皇祖母放心不的還是他。
「我相信你,再有你身處的環境,跟你皇阿瑪不一樣,你嗣豐厚,他們都很優秀,感情也非常好,將來面對選擇時,盼望你能顧忌到其他孩的心情妥善處理,不要弄得他們兄弟反目成仇手足相殘。」孝莊叮囑他,康熙點點頭,「讓佟菀珍進來!」
佟菀珍被傳一點也不驚訝,好歹她現在掌管後宮,孝莊臨終有交代也是應當,孝莊吃力的抬起手,佟菀珍連忙把手伸過去,孝莊吃力的把她的手放在康熙的手上,倆人錯愕的互望,「你們一定很驚訝是不是?這些年來我對佟菀珍的態度並不好,並不是因為我不喜歡她,我想你們也知道董鄂妃的事,那件事讓大清遭遇了巨大的災,也讓玄燁你小小的肩膀撐起了這片天,我沒有管教好自己的兒,讓孫遭罪,所以我絕對不能讓將來孫走上兒的道路,曾孫走上玄燁你的道路,更不能讓大清毀在你們手上,可當你皇額娘去世你悲痛欲絕時,佟菀珍對你說的那番話,我就知道她是不同的,她比誰都明白責任,所以當你喜歡她時,我雖很擔心卻沒有反對,她也一直如我期望那般做的很好,可她太單純太善良,在這深宮之中只有你們想不到的污穢,想不到的手段,為了爭寵爭地位女人什麼都可以做,什麼都願意去做,哪怕你們在喜歡彼此,在一次次的誤會一次次傷害之,你們終有一天將離心離德。」
佟菀珍康熙沒想到她想的這麼透徹這麼長遠,為他們做了那麼多,「皇祖母!」倆人都很感動,他們都曾經埋怨過孝莊。
「皇上你是我帶大的,我自然希望你能幸福,可你是皇上,你身上有太多的責任,你不可以為一個人放棄你的責任,我是怕了,怕再出一個董鄂妃,大清經不起第二次元氣大傷,你應該很明白你能親政有多難,你能有今天多不容易,而佟菀珍也如我想的是一個明白責任的女人,她卻太善良太不爭了,皇上終歸是個男人,你要考慮的事太多,能做的事太少,你們想要好好的,她必須成長起來,所以我處處打壓她,就是希望她能成長起來,佟菀珍在這深宮之中,只有自己能保護自己,太過善良,總有一天你的善良會讓你一無所有,也希望我沒有看錯人,更希望你能對得起大清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幾代帝王忠臣百姓用鮮血生命堆砌的大清,對得起百姓如今的安居樂業!」這麼些年佟菀珍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了解,她沒有多好多優秀,卻明白自己的責任,哪怕不情願也不會讓康熙為一段感情為一個人丟國家,這就是她跟董鄂妃海蘭珠最大的不同!
佟菀珍跪,「皇祖母臣妾明白!」
「那就好,皇上我就交給你了!」孝莊真心希望孩幸福,更希望大清能強盛。
康熙保成他們都進來,「烏庫媽媽!」他們都跪。
「保清你是大哥,要有大哥的樣,好好愛護弟弟們,而你們也要尊敬哥哥,你們皇阿瑪一生不容易,也很強勢,卻是真心疼愛你們,有時候多想想,自己是不是誤解他了?希望大清在你們手里能更加強盛!」孝莊叮囑曾孫們。
「是,烏庫媽媽!」保清他們含淚的點點頭,孝莊是真的很疼他們。
孝莊放心安詳的閉上眼,「皇祖母(烏庫媽媽)!」寢宮里想起悲痛的聲音,太後跟蘇茉兒都傷心欲絕,前幾日孝莊清醒的時候就交代她們倆了,
孝莊去世,康熙非常悲痛,親自送她最後一程,佟菀珍只是默默陪著他,直到她入土為安,康熙依舊很難過,整個皇宮依舊毫無喜氣,誰都不敢觸霉頭,在佟菀珍安慰之,康熙雖然難過,但國事卻一點沒有耽誤。
佟菀珍擔心著康熙,而上學的胤也明顯感覺到哥哥們都很沮喪,上輩孝莊談不上對他很好,但也沒什麼惡意,他都經歷過一次,他倒是沒那麼哀傷,只是沒想到這輩他成了佟菀珍的兒,她要是有什麼,他肯定會很傷心,胤小包不自覺的搖搖頭,忽然瞪大雙眸,上輩的佟貴妃死于康熙二十八年,那就是還有兩年,他怎麼會忘記這麼重要的事?不不不可能的,她不是平凡人,她怎麼可能會死呢?可是她能逃過命運嗎?
胤小包忐忑不安的回去直奔佟菀珍房間,「都出去!」胤一場嚴肅的樣,渾身散發駭人的氣勢。
李嬤嬤她們有些膽怯,佟菀珍揮手讓她們去,「你板著臉嚇誰呢?」
「別嬉皮笑臉,你不會忘記了那個重要的日吧?」胤小包黑著臉問。
「什麼日?」佟菀珍笑笑道。
「康熙二十八年!」胤小包明顯不準備讓她避而不答,「你老實告訴我,你會不會如歷史那般」胤小包緊咬紅唇,死怎麼也說出口。
佟菀珍拿著杯的手頓了頓,「怎麼會呢?我不是一般人。」其實她也不知道,只是不想讓兒擔心。
「你騙人!」胤小包跑到她面前第一次主動抱住她,「額娘你說要看著兒臣長大,看著我們孫滿堂,給予我們平凡的幸福,如果你不在了,誰來實現?如果你食言,兒臣就不會遵守自己的諾言,不管你成仙成鬼都不會讓你安寧!」胤小包放狠話。
佟菀珍卻因為他的話感到溫暖,這孩從心底里接受她這個額娘,她很感動,「胤額娘不想騙你,我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離開,我真的不知道,當初因為我一句戲言惹怒師父被踹凡塵輪回,後又因為我的祈求,我的仙緣一點點的覺醒,我卻無法得知我自己的命運,但我會盡力,胤雖然你是最小的,但如果我真如歷史那般,我想請求你照顧他們,我不求他們能有多出息,只希望我的孩們平平安安,這只有你能做到!」
「不!兒臣不答應,如果額娘不在了,兒臣一定把四哥往死里整!」胤小包眼淚汪汪卻十分倔強道。
佟菀珍輕笑點點他的翹鼻,心里卻酸酸的,「你都多大人?倒是越來越孩氣?」
「哼,額娘寵的!」胤小包絕對不承認,因為這輩有親娘疼著護著,才如此矯情。
佟菀珍笑笑抱著他,「好,額娘寵你一輩!」只是這一輩不知道會有多長。
胤小包耷攏腦袋,「額娘你知道嗎?上輩兒臣過的很寂寞很不容易,惠母妃雖然不會虐待兒臣,卻也沒有對兒臣多好,她有大哥,兒臣自己的親生額娘對兒臣很好,卻不能時刻陪著兒臣,額娘出身低微,兒臣從小就懂得自己沒有胡鬧任性的權利,想要什麼都得靠自己爭取,好不容易長大,兒臣有能力了,過了幾年好日,可是最後跟皇阿瑪鬧得斷絕父關系,一句辛者庫賤婦所生,兒臣的後半生都是活在地獄之中,兒臣心里對他們有怨有恨,可這些年來兒臣就算忘不了,也拼命放,是因為兒臣很珍惜這難得親情,兒臣也可以任性放肆的享受自己的人生,額娘明白嗎?」
佟菀珍的淚水不禁落,他上輩到底過的多痛苦?她明白康熙那句話活生生的斬斷了他們的父之情,也讓他一輩都活在痛苦的深淵,「胤額娘答應你,額娘一定會戰勝命運,胤你是個好孩,上輩的事額娘沒有權利評論什麼,這輩你是額娘的兒,世界都不要你,額娘也不會放棄你!」
「記住你今天的話,你要是食言,兒臣一定讓你母債還!」還的自然是胤禛!
佟菀珍听著他威脅的話,卻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愛新覺羅家都是要強的,「額娘定當竭盡力,這件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嗎?」
「哼,兒臣是多嘴之人嗎?」他又不是長舌婦,卻暗自在心里發誓,這得之不易的幸福,他絕對不能讓它從手中溜走!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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