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來戰! 第一次吵架了

作者 ︰ 扣子依依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簡單。眼看著馬上就要畢業了,蘇妍也開始計劃著找工作,雖然現在她在美威實習,但做的工作技術含量太低,再加上上司實在是太奇葩,因而蘇妍並沒有畢業之後繼續留在這里工作的意思。

她的第一個目標就是華遠,這家公司比美威規模稍大一些,據已經畢業的師姐介紹說,華遠在管理上比美威更正規有條理,很適合應屆生鍛煉提升自己。于是蘇妍認認真真地寫好了簡歷,懷著忐忑的心情投遞了過去,一個星期不到就收到了回復——拒絕。

蘇妍不肯就此氣餒,通過師姐的幫助,找到了華遠人事經理的辦公室電話,用最為誠懇的態度打了個電話過去,想要介紹自己的情況,可是話才說了兩句,就被那人陰陽怪氣的打斷了︰「我們都已經用官方郵件通知你不予聘任了,你還打電話來干什麼?不知道我一天有多少事情要處理嗎?真是浪費我的時間!我最討厭你們這種死纏爛打的人,以後你要是再敢打來,小心我報警投訴你!」

蘇妍有點失落,但心底更多的則是驚訝和氣憤,她在上班時間給人事經理打了辦公室電話,又沒有在私人時間騷擾他,怎麼就被這麼狗血淋頭地罵了一通?這是大公司該有的態度嗎?

但既然對方都威脅要報警了,蘇妍也自然都斷了去華遠的念頭,天下這麼大,她覺得憑自己的一身技藝,不可能找不到理想的工作。

當然,蘇妍給華遠投簡歷的事情,全都是瞞著廖子卿進行的。她瞞著他的緣故還是同從前一樣——她想憑著自己的努力,得到社會對自己的認同,盡管蘇妍知道只要廖子卿說句話,華遠集團就會對自己敞開大門,可是她不想。不想讓其他人認為,自己是靠著廖子卿才成功的,自己是為了名利才和廖子卿在一起的。

所以,當第二天下午,旅游完畢的蘇妍回到宿舍,忽的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的時候,她完全沒想到會是上次那個臭罵她一通的人事經理打來的︰「……喂,您好?」

「您好,請問您是蘇妍蘇小姐嗎?」對方的聲音听起來有點點耳熟,而且帶著強烈的諂媚腔調,讓蘇妍有點不舒服,但她還是很禮貌地回答道︰「嗯,我是,請問您是?」

「哎呀,蘇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才三兩天就把我忘了?我是華遠集團品牌宣傳部的人事經理孫昊啊!您不是之前給我們宣傳部投過簡歷嗎?」

蘇妍總算想起對方是何人了,但是卻因此更不明白了︰「呃,是這樣沒錯,但是我記得,我的簡歷已經被拒了,而且……而且上次我給您打電話的時候,您也再一次拒絕了我。」

她終究還是給對方留了些面子,沒有把「您對我破口大罵」這句話說出來。

那一頭的孫經理頓時笑道︰「哈哈哈哈,哎呀那天的事是我不好,全都是我不好!我這個人啊,就是脾氣太急躁了,那天說的話蘇小姐可千萬別放在心上啊!畢竟咱們以後都是同事了嘛!」

「同事?」蘇妍反問。

「對啊,蘇小姐,唉,我真的是十分抱歉,您的簡歷那麼優秀,我當時怎麼能不仔細看看就把您拒絕了呢?我們公司缺的正是像你這樣百折不撓、品學兼優的員工啊!您要是有空的話,明天……不,今天就可以來我們公司簽三方協議,或者您要是比較忙的話,我親自把協議給您送過來都可以啊!」這個孫經理簡直是見人說人話的典範,前兩天還對蘇妍不屑一顧,這會兒就一口一個敬稱「您」,簡直要把蘇妍看做當世奇才了。

蘇妍卻絲毫不著急,也一點都不開心,只是問︰「能告訴我您又忽然決定聘用我的理由嗎?」

「哈哈哈,當然是因為蘇小姐您符合我們公司的招聘要求啊,我們真的很希望您能來華遠工作,哦,對了,至于薪水和假期這方面的事情,絕對好商量,好商量!」

如果這電話不是由華遠打過來,蘇妍都要懷疑對方是傳銷組織的人員了……她的心越來越向下沉去,沒怎麼費力氣就猜到了真正的答案︰「是不是廖子卿讓你聘用我的?」

那邊原本笑哈哈的人事經理果然卡殼了,幾秒鐘之後他才再度開口,說話也沒有剛剛那麼順暢了︰「啊?蘇小姐您剛剛說什麼我沒听清啊……怎麼樣,您考慮好了嗎?不然我現在就把協議給您送去吧?」

蘇妍嘆了口氣︰「不用了,謝謝,再見。」

說罷,她不顧對方在電話那頭挽留個不停,毅然的掛斷了電話。

原本正在看書的楊霖抬起頭來,摘下耳機問她︰「怎麼了?」

蘇妍搖了搖頭︰「沒什麼……我出趟門。」

對方立刻促狹地朝她擠了擠眼楮︰「干嘛?又和你家的小藏獒出門約會啊?」

蘇妍苦笑了一聲,沒有回答,約會?只怕這回不變成約架,就算很好了。

中午的時候廖子卿說他家里有飯局,因此下午不能陪她,蘇妍想了想,便只是給他發了個短信︰「等你忙完了,給我打個電話來。」

卻沒想到短信才發出去兩分鐘,廖子卿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妍妍,想我啦?」

蘇妍听到電話那頭有點嘈雜聲,不由問道︰「你用的藍牙耳機?在開車?」

「……我馬上就回到學校了,真的!看到你的短信就忍不住給你打過來了嘛。」小藏獒趕忙撒嬌道,之前蘇妍可是明令警告過他許多次,不允許他在開車的時候接電話的。

蘇妍一想到一會兒可能要和他大吵一架,便也沒了在這種小事上面計較的力氣了,只是說︰「好吧,那我去你公寓外面等你回來。」

「別別別,太陽那麼大,你就在宿舍等我就行,我到了給你電話。」廖子卿趕忙說道,「好了我不多說了,免得我家妍妍擔心我,先掛了啊。」

蘇妍心底又甜蜜又苦澀,十多分鐘後廖子卿果然出現在了她宿舍樓下,蘇妍走下樓,見他對自己笑得燦爛,那問他的話語便有些說不出口了。

可是廖子卿卻敏銳地察覺到了蘇妍的異常,不由伸手將她摟住︰「怎麼了,我的妍妍不高興?誰惹你生氣了?」

蘇妍輕嘆一聲,想盡量和他和平地處理這件事,便抬起頭輕聲說︰「我……我剛剛接到華遠人事部的電話,說我被聘用了。」

廖子卿的眼神果然閃爍了一下,但立刻揉著蘇妍的腦袋笑道︰「哇,這是好事啊!」

「……可是他之前已經拒絕我了,還拒絕得完全沒有回轉余地。廖子卿,你跟我說實話好不好,是不是你跟他們說過什麼了?」

他的神情變了變,廖子卿是知道自己女朋友的倔強的,因此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卻想不到自己這樣的態度,已然是向蘇妍宣布的真相。

蘇妍又嘆息一聲,伸手模了模他的臉︰「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但是在找工作這種事情上,我真的想靠自己的努力,不想別人幫忙。」

她本來還想說,你這樣幫我的話,我就完全不能分辨出自己到底再社會上有多少價值了,可是話還沒組織好,廖子卿就皺起眉頭︰「別人?我……我在你眼里算是別人嗎?」

……唉,果然還是吵起來了。蘇妍盡量組織語言︰「你當然不是,我就是覺得有些事我可以自己努力,我不需要你事事都幫我。」

「可是我就是想幫你啊,我只是想讓你開心而已。要不是我打電話過去想向公司推薦你,根本就不會知道你已經向他們投過簡歷了!為什麼你都不告訴我呢?我們兩個人之間有什麼事是需要隱瞞的嗎?」廖子卿的神色看起來有點委屈,「我甚至連每天是怎麼刷牙洗臉的都想一字一句地告訴你,可為什麼你不這麼想呢……」

蘇妍開始覺得心疼了,是不是她太過分了?是不是她不應該把兩個人之間的關系弄得這麼僵硬?

「子卿,我就是……我就是想證明一下自己的實力,因此才瞞著你,沒有告訴你,因為我知道你肯定會幫我的……」

「那你就是不想讓我幫你?」

蘇妍的腦子混亂了,因而聲調也就不由自主的提高上去︰「不是不想……也不是想……這要看發生的是什麼事情啊!如果我摔了一跤,我需要你來扶我起來,可是在投簡歷這種事情上,我想靠自己努力來做,畢竟我不能什麼都靠著你,也要自己有本事啊!」

廖子卿抱著她的手輕輕松開了,他垂著頭,一看就是根本沒能同意蘇妍說的話︰「可是你可以什麼都靠著我啊……我只是想讓你開心一點,不想讓你那麼累。」

蘇妍的心情又感動又復雜,想去模他的臉,卻被廖子卿偏頭躲過去了,小混球的倔強脾氣重新開始顯山露水,蘇妍的手一空,心底不由泛起一陣刺痛。

她不知道廖子卿是怎麼離開的,反正,等回過神來的時候,蘇妍發現自己一個人楞楞地站在宿舍樓下的草坪里,盡管陽光很刺眼,可是她卻不由感到通體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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