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遙遠的北面之峰,終年積雪的嚴寒天氣讓那里透著徹骨的寂寞,尋常人輕易不願靠近。而在那風雪之中,偶有人跡,傳聞那是隱居其上的一個古老村落,但在那村落的四周設有罕見的幻陣,並非一般人能破解。
皚皚白雪之上,有兩個不甚明顯的人影,均身著白色厚重的衣物,約莫能看出是一個有些佝僂的老婦人和一高壯的青年。
「可已尋到那人?」老婦人沙啞的聲音在風雪中仿佛被撕裂開一般,听在人耳朵里有種怪異的難受。
那青年右手模上左肩,對著老婦人微微頷首道︰「已委托鬼門進行擊殺,若是不得手,我族人再親手殺之。」
「嗯。」
那老婦人拄著一根通體墨黑的拐杖,踩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著。若是仔細看,便能看到那拐杖上面雕刻著一只展翅的雄鷹,眼眸處瓖著菱形的藍色寶石,閃耀的光芒在那白雪皚皚之上,異常刺眼。
「我月氏一族,與傅氏一族,注定世世代代糾纏不休。千年前早有巫師預言……放逐之境,紅眸玉顏,無盡神力,顛覆蒼穹……那時,便是傅氏滅我月氏之時,從此隱界將會是傅氏的天下……呵呵,可笑之極。我月氏一族,永生不滅……!」
那蒼老的聲音在那雪原之上隨著風雪徘徊,久久未能消散,透著一股刻骨的寒意。古老的氏族,千年的預言,實則最殘酷的預言,是永無止境的貪欲……
深夜,墨興的書房。
墨興轉動書櫃上一個隱蔽的把手,書櫃便沿著牆壁一分為二,露出里面一道平常看不見的門來。
門緊接著應聲而開,墨興進入後又關上,連同書櫃也恢復了原來的模樣。就在墨興進入密門不久,一個瘦小身影也照著方才墨興的方法進入了密道。
密道中並不如想象般的昏暗,牆壁上點著許多油燈,照亮了整個通道。
蘇園湊近了些看那些油燈,那燈發出的光亮比起外面尋常的油燈要亮許多,而且那味道也沒有尋常油燈的大,這是什麼油?
還有這通道里鋪就的並不是普通的石板瓦磚,而是一種她不曾見過的玉石,連同牆壁地板,甚至是頂部,全都鋪上了那種淡藍色的玉石,而且這玉石還散發著寒氣,讓她有種置身冰洞的錯覺。
這密道里面究竟是藏了什麼,需要用這樣的玉石來建造?墨家果然是藏有不少秘密。
今早蘇園看墨興的神情,墨霜霜成為幽谷聖女必定是有什麼內情,否則他不會那般震驚又痛苦。墨興還提到了墨霜霜的娘親,說是墨霜霜走上了她娘親的老路……莫不是墨霜霜的娘親也曾是幽谷的聖女?
可她曾有听聞,歷代幽谷聖女皆是短命鬼,均活不過二十五歲,而當年墨霜霜出世之時,她的娘親已是三十有余……過去並不曾听說幽谷有一位聖女活過了二十五歲。
蘇園心中奇怪,又記掛著唐少與幽谷那個弟子之間,還有此次墨霜霜要帶走唐少的事情,所以便想來踫踫運氣,看能不能從墨興這里探得一二,豈料竟被她踫上墨興進入密道的時候。
之前在墨家的藏書閣未能找到兵器譜,難不成會是在這兒?蘇園心中一喜,雖說書老已經告知她,墨家不可能將關于墨寒劍的事情記錄下來,可她總歸沒有親眼看過,心中還是有些不信。何況此處看似大有文章,她怎麼也不會放過機會!
與此同時,公孫府。
「幽谷?」公孫祥看著手中從影樓得來的消息,眉頭微攏,「怎麼連一向不問世事的幽谷也摻和進來?」
「爹,怎麼樣?」公孫敏問道。
公孫祥嘆氣道︰「這回麻煩了,墨霜霜去了樊城這五年,竟然成了幽谷的聖女!若是牽扯到幽谷,我們便很難從中動手。幽谷雖然與世隔絕,但萬華殿實力之可怕,絕非你我能想象,只怕連那一位,也要忌憚萬華殿的殿主幾分。」
公孫敏听公孫祥所說,深感驚訝,「什麼?幽谷當真如此可怕?孩兒還以為,幽谷不過是一個隱世的醫谷!」
「能安然存在幾百年,絕非偶然。為父現在怕的是,墨家會否與幽谷聯合起來,如若是那樣,只怕我們會後患無窮。」公孫祥搖了搖頭,一副頭疼的模樣。
「爹,墨家究竟是想做什麼?挑起五十年前的事情,也不過是讓墨寒劍這個名字重新為人們所知,可這樣墨家並未能得到什麼好處啊。」公孫敏一直對此疑惑不解,他也不明白為何公孫祥似乎很是忌憚墨家。
「墨家?」公孫祥突然一笑,有些自嘲地說道︰「如若只是一個簡單的墨家,為父何必忌憚他們,可這墨家的背後,是一個何其恐怖的存在,只怕我根本不能形容其一二。那些古老的氏族,他們之間的爭斗,根本不是我們所能探究的。」
公孫敏听得糊涂,「古老的氏族?孩兒,不明白。」
公孫祥看著前方,目光有些迷離,「豈止你不明白,為父也不明白。我公孫家不過是听命于人,為別人賣命,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盡力做好自己的本分,只為了能夠存活下去……」
墨興書房的密道中,蘇園一直謹慎地跟在墨興的身後,一直到墨興進了通道中的一道門。那道門同樣是由那種淺藍色的玉石所造,墨興進入後就又一次關上。蘇園在牆上找了許久才找到一個凸起的開關,但是她並沒有按下去,而是轉身朝旁邊另一個門走去。
墨興在里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她貿然進去只怕會被逮個正著。既然是要來查探秘密的,查什麼不是查,先從別處查起也是一樣。
蘇園在那道門上同樣找到一個凸起的開關,輕輕一按玉門就緩緩打開,發出沉悶的響聲。她走進門內,又快速地在牆上找到一個開關,將玉門關上,這才轉身看向里面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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