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呿!」蘇園撇了撇嘴,一副很嫌棄的樣子。
倒不是那白紗底下的臉長得沒她想象中好看,而是因為在白紗底下還有一層白紗!
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的男子連忙確認自己臉上的白紗是否還在,一雙令人驚艷的丹鳳眼里映滿了慌張。
「誰這麼大膽,竟敢對我們主子無禮,不要命了?」一個手持一把劍,身著黑色勁裝的少年拔劍張望,一臉的嚴肅謹慎,與此同時,還有幾個身著同樣黑色勁裝的男子將白衣男子護在中間。
「玉塵,一段時日不見,你的實力不大如前啊。」蘇園把玩著手中的弓,目光直射白衣男子的方向。
被稱作玉塵的男子猛地抬頭,一雙丹鳳眼驀然睜大,肩膀微微顫抖。
蘇園將弓扔給翎示意她付錢,自己則走向玉塵,看似緩慢的步子,在旁人看來卻是瞬間便跨過百步,無形中讓所有人感受到了壓迫。
高手!
原本許多人看到蘇園長相如此精致,以為只是個繡花枕頭,哪里知道她看上去年紀小小的竟然有如此可怕的實力,意識到這一點之後,許多看向蘇園的目光已經儼然不同。
「你……!你是蘇遠?」蘇園走近後玉塵才看清了她的容貌,短暫的震驚過後卻是坦然的接受。
他曾經無數次想要揭開蘇園的面具,看看那面具底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孔,他也曾無數次想象過那張臉的形容,是絕代風華,亦或是丑陋不堪。可真正在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那個想象,其實就與蘇園的真容相去不遠,這讓他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原來他竟是早就見過蘇園的真面貌。
「蘇,蘇遠?」那持劍的少年看著蘇園,磕磕巴巴地說道。現出一臉的崇拜神色。
蘇園眯了眯眼楮看著那少年,「你是何人,從前怎麼不曾見過你?」
能夠跟在暗香門門主玉塵的身邊,而且還在他的面前這樣大呼小叫,這少年在暗香門的地位必定不輕。戰天教包括教下三門四派所有舉足輕重的人物她全部都了然于心,但這少年,她可以肯定從未見過。也就是說,他是她離開戰天教這兩個月以來才被玉塵提拔起來的人。
「教……」
「咳咳!」
那少年剛要月兌口而出的話被玉塵的咳嗽聲制止。少年回頭看向玉塵,見他目光深沉地看著自己,心中突突的跳動起來,為自己剛才差一點的沖動懊惱不已。
「退下。」玉塵沉聲命令道。
「是。」那少年垂首應道,往一旁退去。
蘇園看得奇怪,心中更是奇怪。
這玉塵,似乎和從前不大一樣,從前他總是矯揉造作,明明身為男兒身,卻是比她這個正宗女兒家還要扭捏。每每都看得她想要對他踹上兩腳。但今日他給她的感覺卻不再有那種扭捏,而是……虛弱。她方才並沒有傷到他,那箭氣只是為了將他的面紗掀開,可他卻像是受了很重的傷一樣,難道他在此之前已經受了傷?
蘇園掌心生風。以掌風砸地,目光冷厲,面容冷峻,「若有人踏入以我二人為中心的十步之內,就不要怪我一時錯手傷了人,或是,傷了誰性命。」
包括耿宏唐少幾人在內,所有人都被迫往後退了十步不止。莫說蘇園如此凜然的模樣讓他們心生懼意,何況此時她渾身所散發出的勢壓已超出許多人的承受範圍,除了一些實力較高的敢站在離蘇園十步左右的距離,其他人紛紛往後退,根本不敢往前靠近。
玉塵離得蘇園最近,臉色一白,一抹鮮紅從他的嘴角流出,染紅了白色的面紗。
「你就不怕暴露了身份,引來教中那些老家伙的追殺?」玉塵捂住胸口,皺眉問道。
蘇園雙手環胸,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過去我能夠在他們連續不斷的追殺中逃月兌,難道你認為現在的我會怕?」
玉塵一愣,「是啊,現在的你比起之前,實力更加深不可測了。是我小看你了。」
蘇園目光一冷,突然就出手揪住了玉塵的衣襟,「你在玩什麼把戲?從前你不是很恨我嗎?不是恨不得我被千刀萬剮,恨不得我從此消失嗎?怎麼如今見到我卻一副孱弱得任我宰割的樣子?」
「主子!」持劍的黑衣少年見狀就要上前,被玉塵喝止。
玉塵猛咳了幾聲之後伸手緊緊握住蘇園的手,目光灼灼地看著她,「是,我是恨不得親手殺了你,可惜啊,可惜……」
蘇園一怔,他說出的話充滿恨意,可是他的目光卻與之相反。蘇園不明白,他滿眼的期待代表的是什麼……
就在蘇園打算再一次質問他的時候,卻見他以口型對她說出了三個字。
蘇園抓住他的手突然一松,而玉塵就在此時趁機月兌離她的掌控,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他輕易地就躍到了蘇園十步以外,雖然氣息有些不穩,但也反駁了蘇園所說的任她宰割的話。
「玉塵,你不是一直想贏我嗎?不如我們就趁著這狩獵大節一較高下如何?如果你贏了,我不再追究你從前對我所做的一切,但如果你輸了……從此,你的命就是我的。而若是你不願意和我一比,那我就立即殺了你。如何,要不要賭一賭?」蘇園露出狡猾的笑容,絲毫不覺得自己所提出的要求是如何的不公平。
玉塵打傷她害得她身受內傷,最後不得不喝下唐少的血,一度無法使用內力,那種感受于她比死了更難受,所以在她看來這樣的賭約一點不過分,甚至是便宜了他。但這都不是她的主要目的,她不過是換一種方式讓玉塵臣服于她。
在她任戰天教教主以來,教中一直分為兩派,一派是支持她的,另一派自然就是想盡辦法要將她踢走的。而玉塵是反派最典型的代表人物之一,只是他從來只在表面上做功夫,從來不曾真正與她作對,唯一一次就是在明月城外翠竹林中對她的追殺。
蘇園原來就一直隱約感覺玉塵此人有古怪,而今日更是證實了她心中的想法。
「好,我和你賭。」玉塵將斗笠上被撥至兩邊的白紗重新攏起,淡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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